第一百二十六章 魔角 x 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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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黑色烟雾如一团浓稠的液体，笼罩着羊角似的尖物，微微涌动。
撤离时，黑袍人竟将如此重要的东西遗忘，也或许……是这东西有了自我意识，主动留下的？
这个贯穿了整个晋升仪式的物品，始终保持神秘，即便现在，它依然选择用烟雾遮掩，让人难以窥见它的真容。
烟雾不断壮大，末了，竟逐渐溶出黑色水滴，滴落在祭坛上，又很快扩张成涓涓水流，顺着祭坛上那些细长而复杂的纹路沟槽，向四周流淌……
……
议事大厅面积未变，凯撒却总觉得越来越空旷。
终于，这次议事，只剩下他和米斯罗尔两个人了。
“尊敬的国爵大人，”米斯罗尔右手臂屈放胸前，躬身行礼，“格威特等人自出城后，就再没传回消息，恐怕……”
“嗯！”凯撒沉闷粗重的呼气，惋惜道，“派他们出去时，就大概猜到结局了，格威特是多么年轻有为的将领啊，就这样被我扼杀了。”
“兵为国死，安达尔城正处飘摇之际，我相信城中百姓会歌颂那些为国捐躯的烈士的，格威特将军青年才俊，去了无尽神那儿，也一定能谋求到好的差事。”米斯罗尔安慰道。
“眼下我们要担心的是，”他转变话锋，“再没有像格威特这样的人，供我们派遣，去做第三轮的尝试了。”
“哎……”凯撒长叹一声，“就算有，我也不会让他们去白白送死了，与他国联络的政策就到此为止吧。”
“可如果不派人出去，四大帝国和其他公国的动向，我们就无从知悉了！这无异于一个处在刀风剑雨里的瞎子。”
“若真是刀风剑雨，不是瞎子又如何呢？该来的终是会来，躲不掉。”
“国爵大人的意思是……束手就擒？”
“当然不！”凯撒回的斩钉截铁，“参赞大人，又要辛苦您了，天风帝国的大军开拔至此，至少要一个半月，我们要抓紧时间做好防御工事。”
“国爵大人不用客气，身为您的臣民，我自当尽心尽责为国效力。”米斯罗尔回道，“那城中百姓……”
“先不要惊动，以免造成恐慌，真到了大军压境的那天，就开放落月山林，让百姓们去那里避难吧！”
“……”
议事结束，米斯罗尔再次行礼，起身向厅外走去。
背对着凯撒，他方才还忧心忡忡的面容，一下便舒展开来，甚至有了几分喜色。
都到这份儿上了，我看你还能镇定多久，哈哈……只怕等不到大军压境，安达尔城就不攻自破了，啊哈哈哈……
“参赞大人，您的东西掉了！”
“啊！什么？”臆想突然被打断，米斯罗尔像受了惊吓的兔子，紧张的回身惊道，低头看着地板。
马上，他就意识到自己异常的举动会遭致怀疑，以最快的速度让情绪恢复平静，但额头上还是冒出了岑岑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
一束阳光穿过屋顶的琉璃，在地板上投射出椭圆状的金色光斑，正好在米斯罗尔的身边。
“非常抱歉，参赞大人，是我看错了。”
虚惊一场，米斯罗尔长舒口气，再次向国爵行礼，离开议事大厅。在抬眼的一瞬，他看到凯撒也沐浴在那同样金色的阳光里，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祇，和他自带的圣洁光芒。
目送参赞离开，凯撒面容冷峻，当对方消失在视野后，才让身旁的老奴，把带有融化雪水的密匣呈上来。
……
梦里……
狂暴的绿眼毒蛛，正在疯狂追逐自己和肯博，而前方的路却被一条宽阔的大河阻挡。
被迫跳入冰冷河水，寒意瞬时从四面八方袭来，高强的水压灌入耳内，轰隆隆的闷响。腹内残余的空气很快耗尽，鼻孔再难阻挡蜂拥的河水，吸入肺管里令呼吸困难，呛得不住咳嗽。
这梦无比真实，真实到那溺水的折磨，从梦里延伸到了梦外，将诺森激醒。
他晃着昏沉的脑袋，翻身坐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身上的伤痛得到纾解。
充足睡眠是伤愈的有力保障，对普通人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体质更强的枪械师则更为甚之，痊愈的速度也比普通人快上数倍。
身侧的鬼佬仍在沉睡，呼吸均匀发着轻鼾，蛇王则一动不动。
鬼佬无碍，诺森宽下心来，将枪灵检查一遍：
【枪灵】 蓝色一星
【枪械师等级】 25级（初级）
【天赋】 较差
自社团争冠与神月团一战后，枪械师等级便停滞不前，当然，这多半是因为自己急于找到维克托和乔，疏于旋动枪灵，吸收能量。
事情告一段落，要尽快提升等级了！
想起维克托，诺森迫切变强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他微闭上眼进入内视空间，轻轻旋起枪灵。虽身处能量贫瘠的洞府，但不久前的几番鏖战，释放出来的强大能量，应该还未散尽。
果然，内视中飘起了几根莹白丝带，缓缓的如薄纱一样注入枪灵。火力积攒，让诺森渐有力量感，他放松了注意力，任枪灵自行吸取。
将残存的能量吸完，估计也难能升级，哎，等出了这洞府再想办法吧。
他心中思忖道，正欲离开内视，眼前忽然闪现出一个黑色恶魔，转瞬又稍纵即逝，犹如闪电一般，急速显现又急速消逝。
这令诺森疑惑不解，他停止旋东枪灵，打起精神，当那恶魔再次闪出，他抓住那几乎只有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将恶魔的模样看了个大概。
那是个全身黝黑的家伙，头顶长着一对弯曲的魔角，其中一只缺失了角尖，像是被利器切下来的，豁口平整。
它拥有人一样面孔的四肢，但手脚粗壮的多，像虎或熊一类宽厚有力的爪形。
让诺森惊讶的，是这恶魔还生有一对蝙蝠式样的翅膀，在它的背后张开，可以看到那翅膀上千疮百孔。
它是谁，怎么能进入我的内视空间？！
诺森心中疑道，但等了很久，那恶魔再未出现，让他没有机会去看清它的长相了。
难道是出了幻觉？
诺森只能以这样的结论，结束自己的不解了，而这一愣神儿的功夫，未散去的能量继续扩散，已稀薄到难以吸收的地步。
他只好无奈的结束这次吸收，而从内视空间出来，他猛得发现，原本因打斗而遭到严重破坏的祭坛，此时竟变得完好无缺，甚至比打斗前还要完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