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使徒 x 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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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残月。
伊莎和乔仍缚在树干上，双眼紧闭，耷拉着脑袋。
时至后半夜，落月山林飘起白纱般的薄雾，露水凝结成水滴，裹着黎明前的寒意，从树顶滴落，洒在两人的后颈和肩头。
刺骨的冰凉激醒了伊莎，她打了几个寒颤，吃力的抬起沉重的头颅，一通眩晕。尝试扭动下手脚缓解麻木，却丝毫未动，长时间捆缚，已令她的四肢麻木的失去知觉。
黑袍人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空余一堆燃烬的篝火，青烟袅袅。
“乔！”她轻声呼唤，嗓子因干渴而结出浓痰，让她的声音沙哑如鸦。
同伴没有回应，依旧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哎！伊莎轻吐浊气，施出火力附在身上。
待四肢舒暖些，她将火力集中在双手上，以指为芯烧燎绳索。
原则上，火力是不会对施放者造成伤害的，但当外界事物距离施放者很近时，火力很可能会以这些事物为媒介，间接对施放者形成反噬。
比如现在，火力让绳索的温度不断攀升，而绳索又紧贴着伊莎，这高温便传导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双手和胳膊上被烫出层层血泡，而滴落的露水还未触碰到她，就被汽化成了水雾。
她忍不住痛吼一声，终于挣脱了绳索，而双手则已被烫的难以握枪。
如果黑袍人此刻出现，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得乖乖束手就擒，再被缚上。但除了微风拂动山林，和她四散开的吼声惊起一群鸟兽外，别无异常。
“伊莎团长！”乔被她的吼声惊醒，见其挣开，兴奋喊道。
伊莎紧绷的心弦松弛下来，冲同伴微笑，走过去帮他解开绳索。
这时，夜空忽然黯淡，引得两人紧张的抬头仰望。
却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遮住星月，自南向北急速掠过……
……
能去哥瑞尔河也好，起码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格威特心中盘算。
他弯腰向洞深处行礼，只听那位使徒大人除了沉闷呼吸，根本没有回他的意思，只得自顾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身后忽传来轰隆隆的巨响，随后，脚下便如地震般摇晃不停，头顶则不断有滚石坠落，宛如天崩地裂。
他手扶洞壁稳住身子，回首观望，却听使徒大人怒道：“哼！既然你放弃晋升本体，那就陪你的主人一起去见无尽神吧！”
一声惊雷般炸响，那使徒用强横肉体将山洞顶出个窟窿。
格威特瞧的眼睛都直了，大师级枪械师都难能早就的破坏力，使徒大人竟不费吹灰之力办到。
自这位神秘使徒现身幽鸣山谷，格威特已来过数次，知道它是一只巨型蟾蜍，但山洞内阴暗闭塞，他从未见过使徒的真身。
以往，这家伙除了对吃感兴趣，胃口极大，对其他任何事都懒得过问，自己和米斯罗尔来见它也是爱答不理。如今竟破天荒的搞出这么大动静来，格威特还是头次瞧见。
他伸着脖子，想看看使徒的庐山真面目，然而还未等尘靡散去，使徒就腾空而起，离开洞穴。
“乌鱼子先放一边，跟我去落月山林！”使徒撂下一句，向东北方的夜空跳去。
“使徒大人，您的速度，我哪儿能跟得上！”
“跟不上就去北域，阻止那两个老不死无聊的调查。”
……
“耶利迦德！”
地府被撞出巨大的豁口，碎石迸裂，烟尘翻滚，而夜空倾洒下的淡淡月华，让烟尘带了几分如月荧石般，虚幻而冷柔的浮光。
但浮光深处，却传出恶毒的怒吼。
“你愧对旧日神赠你的这幅躯体，不愿做使徒，那就去死吧！”
诺森、鬼佬以及耶利迦德正茫然盯着浮光，还没闹清这场坍塌的肇事者是谁，就见浮光扰动，一个肥硕的身影冲破了尘雾，跃上祭坛。
这是只几乎与蛇王身形相当的巨型蟾蜍，身宽体胖，全身布满黄白肉瘤，覆着黏液，宽扁的大嘴里竟生着两排暗黄的牙齿，锋如利刃。
如此丑陋的样貌，看得诺森和鬼佬拧起眉头，而其凭肉身霸道撞开洞府，也令两人心中生悸。
黑袍人却一改方才的惊骇，变得兴奋狂热。
“哈哈……”他笑着对耶利迦德调侃，“尊敬的蛇王大人，您离本体可真是就差临门一脚啊，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么？”
“闭嘴！”蛇王和蟾蜍同时斥吼，吓得黑袍人怔住，咽了口口水，不敢说话也不敢再动弹。
蟾蜍咧开嘴，伸出粉红色的软黏舌头，舔抵尖牙。
“都说蛇吃蟾蜍天经地义，嘿嘿……”它阴翳犹如恶魔的笑，“今天，我要反其道行之，尝尝蛇的味道。”
蛇王向前蠕行身子，将诺森和鬼佬挡在身后，对蟾蜍嘲道：“癞蛤蟆还妄想吃蛇肉，高登，你即便是本体也无法打破自然规律，这是无尽大陆的法则，而且，你仅是十一使徒，我劝你不要以身试法。”
“呵，不试试怎么知道？区区分身，也敢跟使徒相提并论！”蟾蜍一声咆哮，后腿蹬地向蛇王扑去，而后者也不遑多让，冲杀而去。
霎时间，两只凶兽在祭坛上空缠斗，你来我往间，那恐怖的破坏力让整个洞府都剧烈震颤。
诺森抬头仰望，见那蟾蜍竟只有一条后腿，十分粗壮。为了支撑胖硕身躯，它的位置也发生了偏移，变得更靠近身体的中部。
原来十一使徒是只三足金蟾！
诺森心里叹道，定睛细瞧，发现那蟾蜍的后腿边，有截短小的断肢，与它偌大的身躯不成比例，不知是天生畸形，还是后天所致。
他紧盯战事，自己和鬼佬已失去战斗力，若蛇王溃败，只怕要命丧此处了。
刚从黑袍人那儿捡回了性命，如今再失去倒也不惧什么，但鬼佬却要跟着一同逝去，他于心不忍。
只见蛇王与巨蟾蜍都张着血口，相互撕咬，蛇王无脚，便用自己的尾巴抽打巨蟾，而巨蟾则不停用它的三足，抓挠蛇身。
他们时而分开，又时而轰撞在一起，直斗的洞府地动山摇。
“小鬼，”鬼佬安慰他，“不用担心，以小迦德的实力，一时半会不会败下阵来。”
“鬼佬……”再次相遇，诺森有太多话想与他倾诉，可仅仅说了两个字，喉咙就被卡住，泪水从眼眶里涌出。
“放心吧孩子！”鬼佬拍着他的肩旁，“天命人还有他的使命要去完成，不会轻易死去。”
使命？
天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