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听霁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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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玉珩看着面前一脸趾高气昂的小公子，听着对方堪称幼稚的话语，一阵好笑。
他认得出来，这小公子是兵部尚书家的嫡公子，自幼千娇百宠，京城人称“小辣椒”。只因他脾气火爆，喜爱红衣，眉眼秾丽。最出名的便是他那大胆直率的性子。
陆玉珩倒是不知道他还有这层心思。看来无论是多么大胆的小公子，在面对心上人时，都是羞臊胆怯的。
颜华姝双眼亮晶晶的，里面是纯然的不屑，目光在陆玉珩发间的银质铃铛停留些许，瞬间交杂上些许嫉妒。
他恨恨的将视线挪到人的脸上，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抬，娇艳的脸上满是傲慢，嗓音是还未褪去的少年音。
“我知道你，你是霁雪姐姐的婚约对象，陆家公子——陆玉珩。”
陆玉珩眼中笑意渐浓，温声回应：“颜家公子，幸会。”
颜华姝轻哼了声。陆玉珩这种模样的世家公子他见多了，都是装出来的罢了。
他问：“你知道今日我为何寻你过来吗？”
陆玉珩沉吟一会儿，道：“可是因为霁雪？”
颜华姝跳脚：“谁允你这般称呼她的！”
陆玉珩心中甜意蔓延，眼中自得骄傲的笑意被他隐藏的很好，他无辜开口：“霁雪是我.....这般叫她自然是......”
他隐藏下去的话被颜华姝自己补全。
未来妻主！理所应当！
好啊好啊，他就知道，这人的温润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可他看出来了，不代表后面那人也听的出来，只能听音不能识人的裴霁雪不知不觉的轻轻皱起了眉。
若她没听错，外面这人是否太过多管闲事了些。她与陆玉珩之间的事，何须轮到他来过问，还这般咄咄逼人。
她欲起身出去，却又因为种种原因而被困在原地。
耳边的话语声再次响起。
颜华姝语气嘲讽：“别以为你这般说我便会欺负你。陆公子，你只是占了身份的便宜罢了。论家世，我不输你；论容貌，我俩不相上下；论年龄，想必陆公子心中有数。”
陆玉珩脸上笑意无懈可击，他缓缓点头，坦荡承认：“无论从何种论起，京中公子都各有千秋。但......我只在乎霁雪的想法。”
这句话，对于男儿来说实在过于大胆了些。
颜华姝倒是对陆玉珩多了份敬佩。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也不错啊，居然有胆子来找人家板上钉钉的成婚对象宣战，也是很有勇气的。
颜华姝偏头轻哼：“陆公子。我也不多言，但女子多夫郎乃是常事，若你是个知书识礼之人，当知晓该如何做才对。”
陆玉珩话语一噎，心中失笑。且不说他与裴霁雪的婚事乃是天家所赐，单是裴家家规，便足以将万千少男拒之门外。此外，陆玉珩认为，颜华姝还不值得裴霁雪为他为违背家规——纳君侍。
对此，陆玉珩面无异色，依旧是那套说辞，嗓音柔和：“我只听霁雪的。”
颜华姝对他油盐不进的模样有些气，若不是他知晓女郎那行不通，又何苦来寻这人。他怒目而视，红唇微启，还欲再说，却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断。
二人只得急匆匆地离开此处，只余裴霁雪一人在帘后独坐。
充方琦小跑过来，凑到裴霁雪身旁邀功：“霁雪姐，我全办好了。”
裴霁雪回神，道：“那便好，走吧。”
“嗯嗯。”充方琦一个大劲便把瘫在地上的柴茗梓扶起，裴霁雪也顺势搀扶起陆玉柠。
二人合力将醉酒的两人送回各家马车上后又叮嘱了几句，方才离开。
几家马车都在此处，说是离开，其实就在不远处。
参与喜宴的官员陆陆续续走出，充方琦和柴茗梓两家的马车很快离开。只余裴霁雪和睡得人事不知的陆玉柠。
清冷月光倾泻而下，本应昏暗的人世在夜间也亮如白日。
女子站在马车旁，身姿挺拔，身长腰细。皎洁月光落在她身上，周身仿佛加了一层浅色光晕。她抬眼不知看着何处，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转瞬变得如天上月亮一般淡漠。
远处而来的陆玉珩心中一跳，无限欢喜蔓延。他喃喃出声：“是小乖......”
声音极低，几位站在原地聊的热火朝天的长辈未曾发现。
陆玉珩余光轻瞥，见无人注意，下意识加快了步伐，朝前方的女子而去。
他站定，笑容发温软，轻声唤她：“小......霁雪。”
裴霁雪并未第一时间应他，而是凝视了他一会儿，直到男子眼中被紧张而期待的情绪占据，方才轻飘飘的将视线移开。
下一瞬。却被另一物什夺去注意力。
银质的铃铛在微微晃动，在月光的笼罩下发出莹莹光辉，不刺眼，甚至有些黯淡，但就是将裴霁雪的视线吸引过去。
这一刻，裴霁雪无比清楚的认识到，眼前这人身份的不同。
他是她的未来伴侣，成婚对象，合葬之人。如同母尊和父君般，她们二人会一同生儿育女，相濡以沫的走完这一生。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浅有深，有长有短。或许，她对他的态度，该和缓些。
她颔首，眼中波澜尽敛，应道：“玉珩......”
她将表哥二字舍去。日后，她们二人当从另一重身份来论。
陆玉珩瞬间被惊喜吞没。他下意识伸手摸向发间的铃铛，又难得有些幼稚的挨挨蹭蹭朝裴霁雪的方向挪近了些脚步，在裴霁雪即将皱眉之时停下，将分寸掌握得极好。
他点头，笑道：“嗯嗯，霁雪。”
夜风袭来，淡淡的篱落香落在陆玉珩鼻尖，他贪恋的默默深吸了一口，对裴霁雪的爱恋满的快要溢出来。
小乖怎么那么可爱，还和小时候一般心软聪慧。
这让他心生怜爱的紧。
裴霁雪不常与男子相处，此时的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只能沉默以对。
陆玉珩微微侧着眸，眸间是温柔笑意，他凝望着裴霁雪清冷美丽的侧脸，痴迷愈渐愈深。
二人之间气氛安静但不尴尬。情愫正在萌芽。
两家母父走近。华礼和华榆看着这靓女俊男站在一处，气氛和谐安稳，默契的相视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