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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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整场宴会，陆玉珩的心神都在裴霁雪身上。而裴霁雪，即使在众多女郎中，也是最为显眼夺目的那一个。
陆玉珩知晓裴霁雪自幼便不喜过于吵闹的场合，看见人离席时除了失落外还有些自己猜对的小开心。
对于颜华姝，陆玉珩也只是借着他出去透口气，试试能不能运气好的遇上裴霁雪。
本以为不可能了，可谁知上天竟如此眷顾他。
华榆喜爱侍弄花草，连玉柠都得他几分真传，陆玉珩身为郎君，天赋更甚。
就这般，在那重重酒味中，独特的篱落香被陆玉珩敏锐捕捉到。
但，那些话，皆是陆玉珩的肺腑之言。
他本就喜爱裴霁雪，她是他多年夙愿，她们二人姻缘天成。他就是要用裴霁雪对他的那一分优待，那一分特殊，先行一步将那天上高悬的明月拥入怀中。
看着裴霁雪眼中的和缓，听着她改变的称呼，陆玉珩并不后悔。
世间美好事物本就引人争夺，他也只是凡夫俗子。
——
圣上久久未明确下旨为裴家和陆家定下婚期。
京中心有所想的众人都不免猜测是否有了变故，人心浮动。
唯独陆婧和裴翎安然处之。华礼和华榆受他们二人影响，也将逐渐焦灼的心态放平。
陆婧和裴翎大致有个猜测——太女婚事刚过去，兴许还要等等，方才有消息。
嫩芽长出新枝，随处可见一片绿色，白日拉长，京城的百姓们也不约而同地换上了轻薄夏衣。
裴霁雪正下值出国子监大门，眼睑微抬，便看见远处抱臂站定的二人。
柴茗梓微笑着冲人挥手，充方琦高兴蹦起来挥手。
裴霁雪面色平静的冲二人淡淡颔首，缓步走至二人身前，问：“今日怎得有空？”
柴茗梓脸上笑容绚烂：“那当然是为了和我们霁雪共用晚膳啊~”
裴霁雪黑眸轻瞥，不理会她的花言巧语。冲另一旁笑得有些兴奋的充方琦道：“方琦，你说。”
充方琦重重点头，立马抖落了个干净：“茗梓说院里来了新人，她要去看看。”
柴茗梓一个跳脚，急忙补充：“充方琦你也很想去的啊！”
盯着裴霁雪有些凛冽的视线，她忙把手举在脑袋两侧，笑容讨好，央求她：“霁雪霁雪，走吧走吧。我们今日出去用顿饭，我都定好包间了。”
裴霁雪向来不对她们的女欢男爱之事指手画脚，也从不会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但该说的她还是会说。
“万事当以身子为重，莫过于贪恋此事。”
柴茗梓和充方琦赶忙点头，异口同声地第无数次答应裴·无欲无求·老古板·霁雪。
柴茗梓眼带试探：“那......走？”
裴霁雪稍感无奈：“嗯。”
充方琦和柴茗梓瞬间拍掌：“走！”
——
民安街。
因为柴茗梓的缘故，几人未先去酒楼，而是去了一家......珍宝斋。
此处儿郎极多，叮叮当当的声响和吵吵嚷嚷的声音都令裴霁雪不适，更遑论下了马车后的胭脂水粉味，更是磨难。
柴茗梓那家伙先斩后奏，裴霁雪别无他法，只得让马车停在巷子口，然后独坐在马车上，等着那怜香惜玉的二人回归。
没错，充方琦也被上次的男儿迷了眼，预备这次再去找人。
身为大女子，出去寻欢作乐身上如何能不带点黄白之物，更何况是能哄的儿郎笑逐颜开的小物件——来自深谙此道的柴茗梓。
裴霁雪正在马车内闭目养神，耳边突然传来耳熟的声音——是陆玉柠。
她睁开眼，车帘在同一时刻被柴茗梓拉开。
她手里捧着一个盒子，靠在马车旁笑道：“霁雪，快看看是谁。”
裴霁雪望过去，除了陆玉柠外还有一人。
稍显昏暗的巷子内，那人肤白如雪，漂亮的脸蛋上是始终不变的温软笑意，他凝视着裴霁雪，眼中的柔情似乎都化作了春水。
他并未做什么，只是一直默默的注视着裴霁雪。
裴霁雪准备下去，却见那人急忙摇了摇头，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关心和担忧。
马车内的女人动作微不可察的一顿，但转瞬恢复正常。直到站到实地时，裴霁雪仍然没摸清现在心中是何感受。
陆玉柠急忙凑过来：“表姐。”
裴霁雪将视线放到她身上，淡声应她：“嗯。”
陆玉柠摸着头笑的腼腆，下一秒却被柴茗梓拉走，连带着充方琦也被柴茗梓一手夹一个的带走。
边走边说：“陪你茗梓姐姐去看看可还有什么好东西送人的。”
陆玉柠丝毫不挣扎。充方琦象征性的挣扎，边挣扎边看裴霁雪脸色，结果那人面色依旧平淡，她看不出来，遂，停止挣扎。
三人走出巷子，便只剩了另外两人。（车夫和丫鬟小厮没有存在感）
陆玉珩脚步轻移，笑意温暖。他轻声唤道：“霁雪。”
裴霁雪声音虽然依旧如往日般冷清，但语气却和缓了许多：“嗯，玉珩。”
陆玉珩莫名觉得好笑，同时又觉得这女子怎得这般木讷笨拙。但心中逐渐升腾的喜意和爱意却在明目张胆的告诉他，他对她这种青涩稚嫩举动的满意和欢欣。
对，就该这般。后面的，她不知不懂的，都该由自己与她共同经历。
陆玉珩眼神在马车上游移片刻，微微偏过头，又将眸光落在后方嘈杂的巷子口，最后最后又将视线凝聚在裴霁雪身上。
他眼中出现了些许犹豫，透过轻薄的面纱，裴霁雪微微看见了他轻抿着的嘴唇，整个人既为难又犹豫。
他的这一套动作，任谁也看得出来他有话要说。
裴霁雪自幼便聪颖过人，理解他的意思更是不在话下，更何况她们两人关系不同，更是需要她开口询问。
“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陆玉珩微微抬眸瞧她，似乎在认真辨认她眼中的情绪。
裴霁雪继续开口，将声音放轻了很多：“你与我之间，不必如此为难。”
这话，不仅适用于此时，亦适用于往后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