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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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裴府用过一顿饭后，陆玉珩和裴霁雪便再未见过面。
陆家离京多年，京中官员变动、官员家属变动、人情往来和财产清点等等大事，都等着华榆前去处理。
况且，陆家归京，便意味着裴陆两家子嗣的婚事即将摆到明面上，婚期只是上面那位的一句话罢了。
京中不知多少家儿郎捏皱了帕子，在背地里咒那陆家儿郎为何不落在那途中......陆玉珩对那些背地里的声音清楚的很，裴霁雪有多引人注意，他心知肚明。
短短一个月，陆玉珩便和华礼华榆两人参加了大大小小的宴会。宴会中多的是酸言酸语，针锋相对，陆玉珩皆是一笑而过，轻飘飘间便将一切反击回去。
与此同时，他温润知礼的作风，也在京城渐渐传出美名。
陆玉珩也在其中，交到了一位好友——太师嫡长孙，未来的太女君——许清羽。
二人皆是性子温和，颇具才学之人。裴霁雪和太女关系亲近，作为二人未来的夫郎，来玩倒也无可厚非。
三月初六。太女大婚。
陆玉珩应许清羽的邀约，一早便来到太师府陪在人身侧。今日的重大不言而喻，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往日仇怨，大红的喜房内一片欢声笑语。
许清羽着朱红色锦袍，上方的银凰栩栩如生，头戴无尾凤冠，佩玉禁步。他端坐在铜镜前，脸上上了些许脂粉，白面红唇，双目含情。
下一秒，红色盖头覆上。
陆玉珩看着看着不自觉地走了神。他莫名想到了日后他嫁给裴霁雪的模样，那时的他定会身着大红喜袍，乖乖坐在陆府等她来迎娶他。
这般想着，陆玉珩便觉得幸福。
外面一阵热闹，是太女凤辇已至府外。陆玉珩随着众人走出去。
长的看不见尽头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停在太师府，高头大马上的女子们纷纷翻身下马，走至凤辇处，等候太女的指示。
姬景澄亲自下了凤辇去迎接太女君，一众人吵吵闹闹的进了太师府。
陆玉珩的心神全在另一人身上。
女子今日着一身深青色锦袍，衣襟和袖口处有淡淡的金红丝线勾勒，柔韧腰间垂落着一青玉，头戴玉冠，墨发高束，面容如霜如雪，黑眸沉静。干净利落，清冷淡漠。
陆玉珩敏锐察觉到了周围郎君那不加掩饰的觊觎目光，他内心既骄傲又自得，却又有隐隐的嫉妒作祟。
女子始终未与他对视一眼，陆玉珩稍感失落。
新郎被接走，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前往谒庙拜谒，方才进入皇宫拜见圣上。
陆玉珩便这般看着裴霁雪离开，二人甚至未来得及说上一番话。
但他已满足，跟在华礼身后准备回府收拾一番后，便进皇宫参加晚宴。
裴霁雪今日一天都需陪在太女身侧，伴着她走完所有流程。
——
稍晚些。朝廷命官的家夫便陆陆续续进宫，参与宫宴。
太女如今位居东宫，圣上为表重视，将宴席设在了明仪宫。
热闹的宫殿中歌舞升平，圣上端居于上首，身侧是雍容大度的凤君。二人脸上皆是一脸笑意，彼此布菜言语。君后和睦，实乃大幸。
陆婧此次归京，官升至从一品礼部尚书，位置靠前。连带着在官眷席位的华榆和陆玉珩也靠上前了些，众人都是聪明人，特地将华榆华礼二人的位置离得近了些。
陆玉柠则在女郎那一处吃的极开。
她家世好，性子好，外加有个裴霁雪在她身侧，很容易便被性子爽朗大方的女郎们接受。
尤其是柴茗梓，陆玉柠的不怕生，胆大且活泼话多的性子极其对她胃口，此时她就已经和陆玉柠勾肩搭背上了。只有充方琦还乖巧的坐在裴霁雪身侧。
她嫌弃的瞥了眼那处的人，心中暗骂柴茗梓不知亲疏远近。
转头朝裴霁雪表忠心：“霁雪姐，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裴霁雪心思灵巧，明了她的心思，对此有些无奈，但又有些暖心。
她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她颔首：“那便多谢方琦。”
充方琦眼睛弯起来，眼中满满的都是裴霁雪。笑意还未散，却在下一秒见人换了话头。
裴霁雪清棱棱的黑眸透出些许温软。
她劝说：“但方琦也可去与玉柠相处一番，日后，碍于我的关系，你们的之间的交往必不可少。你与她都是性子极好之人，定会成为好友。”
充方琦有些唉声叹气的应下。
她不愿反驳裴霁雪，而且充方琦也知道裴霁雪其实没说错。日后裴家和陆家结了亲，无论是因为裴霁雪还是因为她自己，都必定会与这陆家继承人打交道。
裴霁雪听见她的应答，知晓她当已经明白，便也不再多言。
她将视线移回面前的桌上，看着上面因为温度的消失而覆上一层油腻的菜品有些反胃，只得又将手边杯盏拿在手中轻品。
所幸，女皇和凤君疼惜太女和太女君，大手一挥便让太女回了东宫，自己也紧跟着带着凤君离开。
众人起身恭送。
众位官僚之间还有的聊，裴霁雪这边的女郎犹如从笼中放飞的鸟儿，三三两两的约着便离开了宫殿。
裴霁雪左右环顾一番，不见柴茗梓和陆玉柠，眉心稍颦，低声问：“方琦，你可看见茗梓和玉柠了？”
充方琦连忙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的左右看，立即将头摇成了拨浪鼓：“霁雪姐，我没看见。”
裴霁雪薄唇微抿，情绪寡淡的眸中难得出现一丝担忧。
柴茗梓是个不靠谱的，陆玉柠又是第一次进宫，这两人真是......
裴霁雪蓦然站起身，唤来旁边的女侍低声嘱咐了几句，快速朝充方琦道：“她们应当还在此处，我们分开找，记得问一下旁边的女侍和内侍。”
裴霁雪又着重叮嘱：“记住，不要往内宫去。”
充方琦点头：“嗯，我记住了。霁雪姐。”
裴霁雪见着女侍朝裴翎去后，方才放心的和充方琦在周围小心寻起。
方才在一角落发现烂醉如泥的两人。
裴霁雪和充方琦彻底松了口气。虽说如今太女地位稳固，但圣上子嗣之多，难免不会有人殊死一搏，瓦解太女势力。
充方琦气不过的上前掐了两把醉的睡过去的两人，边掐边骂。裴霁雪丝毫不阻拦，她心中也气的急。
让人出了一会儿气后，裴霁雪才淡声开口：“好了，方琦。去和长辈说一声，我们带着她们离开即可。”
充方琦点头：“好，霁雪姐，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裴霁雪微微点头，衣摆一掀便径直坐在了旁边的座椅上。此处极为隐蔽，被偌大的宫帘遮挡的严严实实，这二人就这般堆在一处摊睡着。
裴霁雪一看便知是柴茗梓利用陆玉柠好奇的心理，带着人过来偷偷饮酒的。
裴霁雪轻叹一口气，正欲起身将两人分开，耳边便传来郎君的说话声——这处倒是个宝地。
裴霁雪本想出声让这人离开，谁知在话中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这下，裴霁雪倒是不能不听一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