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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我愿世界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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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厚重的门终于打开了。

陆沉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茫然,以及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他下意识地寻找着熟悉的身影,当目光落在不远处焦灼等待的柳如烟身上时,那份茫然似乎淡去了一些,脚步也自然而然地朝着她的方向移动。

“柳小姐,”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是那位头发花白、眼神锐利的专家教授,他站在门口,对着柳如烟点了点头,“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些情况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单独谈谈。

这四个字像是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开启了柳如烟心中名为恐惧的闸门。她的心脏猛地一沉,几乎要坠入无底深渊。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寒意。

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对陆沉轻声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陆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乖乖地在旁边的等候椅上坐下,眼神有些好奇地看着柳如烟和教授离开的背影。

柳如烟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带着消毒水的冰冷和苦涩。她跟在教授身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灌了铅,沉重而虚浮。走廊不长,但她却觉得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混合着书卷气和药味的、更为浓郁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宽敞明亮,巨大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和书籍,墙上挂着人体大脑解剖图和几面锦旗。教授示意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回了宽大的皮质座椅里,拿起桌面上的一叠报告和几张片子,眉头微微蹙起,仔细地翻看着。

办公室里一时间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以及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

柳如烟端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后背挺得笔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瘫软下去。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教授的脸,试图从他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窥探出一丝半点关于结果的信息。是好?是坏?他的每一次皱眉,每一次抿唇,都像是一把小锤子,狠狠地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酷刑。

终于,教授放下了手中的报告,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看向柳如烟。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那样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柳如烟的心跳瞬间漏掉了一拍,呼吸也几乎停止。她屏住呼吸,等待着那最终的审判。

“柳小姐,”教授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们……确实发现了一些情况。”

柳如烟的指尖猛地刺入手心,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是……是什么情况?教授,您……您直说吧,我能承受得住。”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教授将几张核磁共振的片子放在了阅片灯上,示意柳如烟靠近一些。灯光亮起,大脑的断层影像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首先,关于陆先生的身体状况……”教授指着片子上的某些区域,又翻开了另一份厚厚的检测报告,“我们对他进行了非常全面的检查,包括血液、免疫系统、癌细胞活性等等……结果……”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柳如烟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窒息。完了,一定是很糟糕的结果……是不是癌细胞扩散了?是不是已经无法控制了?

然而,教授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结果……非常惊人。”教授的语气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惊叹,“柳小姐,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数据来看,陆先生体内的癌细胞……正在以一种我们难以理解的速度被清除。其活跃度极低,甚至可以说,绝大部分已经进入了凋亡状态。”

“……什么?”柳如烟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教授,“您……您说什么?清除?凋亡?”

“是的。”教授的表情严肃而肯定,“我从医三十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例,包括一些所谓的‘奇迹’。但是像陆先生这种情况,如此快速、如此彻底的癌细胞自我清除现象,尤其是在他之前病况记录那般危重的情况下……说实话,非常罕见,甚至可以说是颠覆了我们目前的一些认知。”

他拿起笔,在报告的几项关键指标上画了圈:“你看这里,还有这里……这些指标的好转速度,已经完全超出了常规治疗能够达到的最佳效果。他的免疫系统活性异常,似乎……似乎身体内部启动了一种极其强大的自愈机制。”

柳如烟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她怔怔地看着那些她根本看不懂的数据和曲线,耳边回响着教授的话语。

不是扩散……不是恶化……而是在清除?在好转?

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狂喜,如同火山爆发般从心底喷涌而出!巨大的落差让她头晕目眩,眼前甚至出现了短暂的黑影。她下意识地用手撑住了桌子,大口地喘息着,试图平复那颗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不是悲伤,而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感恩。

“那……那他的病……”柳如烟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他……他会好吗?”

“如果按照目前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教授看着柳如烟,眼神里也带着一丝激动和欣慰,“我们保守估计,最多……再需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他体内的癌细胞或许就能达到临床治愈的标准。也就是说,从癌症这个角度来看,他……有极大的可能痊愈。”

痊愈!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金色的阳光,瞬间刺破了笼罩在柳如烟心头长达数月的阴霾!

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喜悦的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滑落。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陆沉……他的身体在好起来!他不会死了!他能活下去了!

这一刻,所有的辛苦,所有的煎熬,所有的担惊受怕,似乎都有了回报。巨大的幸福感包裹着她,让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过了好一会儿,柳如烟才勉强平复下激动的情绪。她用手背胡乱地擦着眼泪,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她抬起头,带着无比的期待和一丝刚刚燃起的希望,看向教授:

“教授,那……那他的失忆呢?既然身体在好转,那他的记忆……是不是也有希望恢复?”

这是她目前最关心的问题。身体的痊愈固然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如果他永远记不起过去,记不起她,那这份好转,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无法忽视的阴影。

然而,听到这个问题,教授脸上刚刚闪现的欣慰和激动,却慢慢地褪去了。他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无奈和歉意。

他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组织语言。办公室里的气氛,也随着他的沉默,再次变得压抑起来。

柳如烟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默浇了一盆冷水,开始不安地摇曳起来。

“柳小姐,”教授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带着一种专业人士面对未知领域的坦诚,“关于陆先生的失忆问题……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柳如烟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

“我们对他进行了最先进的脑部扫描,包括高分辨率的核磁共振(MRI)和功能性核磁共振(fMRI),还做了长时间的脑电图(EEG)监测,以及全面的认知功能评估。”教授将另一叠报告推到柳如烟面前,上面是各种大脑图像和评估数据。

“从影像学上看,除了他之前重病可能遗留的一些微小、陈旧性改变外,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新的、足以解释他目前这种‘每日失忆’症状的器质性病变。没有新的肿瘤,没有明确的脑部萎缩区域,也没有神经通路上的显著损伤。”

“认知功能评估的结果也很……特殊。”教授的眉头再次锁紧,“他的短期记忆、逻辑推理、语言理解能力,在‘当天’这个时间范围内,基本是正常的。但是,一旦涉及到需要跨越睡眠周期的长期记忆提取,就出现了完全的断裂。就像……就像每天晚上,他的大脑都会执行一次彻底的‘格式化’,只保留最基础的常识和技能,而关于个人经历的记忆,全部清零。”

柳如烟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重新变得苍白。教授的话语像是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析着陆沉的病症,也一点点地凌迟着她的希望。

“这种类型的失忆,非常罕见,也非常棘手。”教授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不同于常见的脑损伤、阿尔茨海默病或者其他神经退行性疾病导致的记忆衰退,陆先生的情况,更像是一种……功能性的、机制不明的记忆阻断。”

“那……那有办法治疗吗?”柳如烟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微弱地问道,“药物?或者……其他的治疗方法?”

教授沉默了更长的时间。他看着柳如烟眼中那脆弱的希冀之光,最终,还是不得不说出那个残酷的现实。

“柳小姐,我很抱歉地告诉你……”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以目前的医学手段,对于陆先生这种特定类型的、原因不明的功能性失忆,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确切有效的治疗方法。”

“没有……有效的方法?”柳如烟喃喃地重复着,感觉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是的。”教授的语气带着沉重的歉意,“我们无法定位明确的病灶,也就难以进行针对性的治疗。药物方面,目前也没有特效药可以逆转这种‘每日重置’。至于心理治疗或者康复训练……对于他这种每天都会‘归零’的情况,效果恐怕也非常有限。”

教授看着柳如烟那本厚厚的“昨日日志”,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同情:“你做的这个‘昨日日志’,非常有意义。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目前唯一能给他提供‘昨天’信息的方式,能帮助他在一定程度上维持社会功能的连接,减轻他的焦虑和茫然。但这……更多的是一种支持性的、姑息性的手段,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记忆丢失的问题。”

柳如烟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坐不住。

希望燃起,又被无情地掐灭。

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

他的身体正在奇迹般地康复,他能活下去了。

可是,他的记忆,却被困在了一个永恒的、无法挣脱的“今天”里。

她该高兴吗?为他的生机重燃而欣喜若狂?

她该绝望吗?为他那片永远无法填补的记忆空白而痛不欲生?

巨大的矛盾和痛苦撕扯着她的内心,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但这一次,却是冰冷的、带着绝望味道的泪水。

她看着眼前这位国内顶尖的脑科专家,看着他脸上那份爱莫能助的坦诚和无奈,心中一片茫然。连他都束手无策,那还有谁能帮助陆沉呢?

“医学……总是在不断发展的。”教授试图安慰道,“也许未来会有新的发现,新的技术……我们能做的,就是持续观察,定期复查,一旦有任何新的治疗可能,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柳如烟麻木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窗外的阳光明媚,透过玻璃窗洒在地板上,却照不进柳如烟那片冰冷晦暗的心海。

许久,教授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医院里行色匆匆的人们,眼神悠远而深邃。

他转过身,看着失魂落魄的柳如烟,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喟叹的复杂情绪:

“柳小姐,你知道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一字一句地敲在柳如烟的心上。

“我不信仰任何神明,对于我们这些搞科学研究的人来说,一切都要讲证据,讲逻辑。”

“但是……”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回到陆沉那份显示着癌细胞奇迹般消退的报告上,又似乎穿透了墙壁,看到了外面那个记忆空白的年轻人。

“……但我得知你的……他的病症时候——无论是这匪夷所思的身体自愈,还是这同样匪夷所思的记忆清除——”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不解,最终化为一声低沉的感叹:

“我真的……希望这个世界有神。”

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无论是绝处逢生的奇迹,还是难以逾越的障碍,都已经超出了凡俗科学所能解释的范畴。

柳如烟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教授。她不明白这句话是安慰,是感慨,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隐喻。

但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将带着这个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寒冰的消息,继续走下去。

陪着那个身体日渐康复,记忆却永远停留在“昨天”的陆沉,走过每一个崭新而又重复的……今天。

前路,依旧漫长而未知。但至少,他活着。

这就够了。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