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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朱祁镇:朕头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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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斩仙剑在张牧之手中,发出兴奋的震颤和清亮的剑鸣,一股森冷的杀机朝周围蔓延开来。

张牧之右手持剑轻轻挥舞了一下,左手两指轻拂过霜雪般的剑刃。

斩邪剑安静了下来,三尺余的剑刃上亮起晶莹的白光。

“我来京城,本欲慢慢料理你这妖僧,却不想你接连生事,今日需得让你长个教训。”

普渡慈航站在十几丈外,面色从容地开口:“天师如果能将欢喜佛果还回来,今日便可免去一场争斗。”

“如今你这妖僧的生杀之权已在我手中,居然还想谈条件?”张牧之感到十分好笑。

普渡慈航叹了口气,抬起一只脚在地上轻轻一踏。

一点金光从普渡慈航脚下亮起,然后迅速朝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几乎只是一个恍惚,街道,屋舍,以及天空中那西坠的斜阳和霞光都消失不见了。

眼前突然换了世界。

脚下泥土变成了赤金之色,整洁平坦,一眼望不到边际。

头顶天空也变得宛若金色琉璃一般,干净,明澈。

天空中既无浮云,亦无星月,却有温和的金光撒下来,将整个世界照得通明。

普度慈航双手合十,温和笑道:“张天师一言不合便要打要杀,毫无道家谦和之态。”

“贫僧无奈请我佛大日如来赐下这金刚胎藏大阵,今日特地引张天师入阵,如此你我才好说话。”

随着这老和尚开口,地面上开始有尖尖的莲叶缓缓生长,张开,又有数不尽的花蕾生长出来,绽放成一朵朵金色的莲花。

炳灵公和青璃二人正跌倒在不远处,勉强爬起来时却见整个视野中都是金莲荷叶。

张牧之伸出空空的左手一抓,发出一道法力把两人摄到自己身后,同时把眉心天眼张开,上上下下打量几眼,笑道:

“妖僧!你这阵法虽有些门道,但却困不住我!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免得一会动起手来没机会开口。”

普度慈航脸上笑意收敛,郑重开口:“天师这几年一直在江南行道,而贫僧近百年未出京师,咱们之间其实谈不上什么仇怨。”

“我知天师来历非凡,是为了拯救天地大劫才转生人身,而我佛门亦有拯救天地之心,不如你我合力应对劫数,如何?”

“这阵法果然有些玄妙,老和尚看似在我眼前,真身却不知隐藏在哪里去了……”

“也罢!就先同他闲扯几句,看看大日如来这等密宗佛门到底想干什么!反正我有混沌钟在,谅这阵法也奈何我不得!”

张牧之心中定计,冷笑道:“我起自微末,短短数年便拯救了几十万生民,而你近百年来一直行吞噬国运,蛊惑君王之事,你也配和我说什么合作?”

普渡慈航却满脸都是真挚:“天师所见只是棋盘一角,却不知我佛所谋之大。”

“我这几天仔细思量,才明白天师行事自有其道,无论是封印南京明孝陵,还是这几日对陛下的态度,都足以表明天师并不将天子放在眼中?”

张牧之大大方方地点头:“不错!人道天子在我眼中和黎民百姓并无区别!”

普渡慈航闻听此言,不由展颜一笑:“天师所言乃是至理,从古到今能做皇帝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卑鄙阴险之徒,哪里能被我等修行人看中?”

“天师无论是要拯救末法劫数,还是应对那天地崩灭之劫,这人间皇室都没有丝毫作用,就如那路上的绊脚石一般。”

“每个皇帝都是以自家私心操弄万民生死,动辄屠戮千万条性命,且强纳百姓田产财货为己用,致使那山野荒原之间饿殍无数,若论罪过,皇室之人个个该杀。”

张牧之面上一片平静,只是道:“这便是你们密宗祸国殃民的理由吗?”

“天师所言谬矣!我佛大日如来同阿弥陀佛,释迦牟尼佛,无量光佛一样都有无量慈悲,亦和天师你一样,以拯救大劫为任。”

普渡慈航合掌朝西方拜了拜,然后才道:“因当年祖天师所立盟约之故,道家众神无法过多干涉人道气数,只能看着皇室之人荼毒生灵,把整个世界一点一点拉入末法劫数。”

“而佛门禅宗也因教义束缚,虽有神通伟力却自缚手脚,无法对人道真龙天子出手。”

“我佛门密宗一脉却无你道家、禅宗那等顾虑,故而持大慈悲,大毅力以身入劫,甘受人道气数反噬的风险,搬去皇帝这块阻道的绊脚石。”

“然后道家、佛家,禅宗,密宗一起整合天地众生之力,所有神仙佛陀一起拯救末法劫数,然后再一起应对天地大劫,这岂非和天师您所行之事是殊途同归?”

张牧之摇头笑着反问:“你如今所为无非是想要以佛法控制朝廷而已,这和当年蒙元未灭时有何不同?蒙元不还是灭了?”

“蒙元灭绝,江山革鼎,天下处处燃起烽烟,不知有多少百姓丧生刀锋铁蹄之下,这里面难道没有你佛门密宗的罪过?”

普渡慈航摆了摆手:“蒙元之所以会灭亡,正因当年我密宗行事过于怀柔的缘故,忽必烈的子孙虽信奉我佛,但行事却不肯听从我佛的法旨。”

“正因失败过一次,我佛门密宗才吸取了教训,这次索性将什么天子和皇室都除去,让芸芸众生都能聆听佛音,都遵从我佛法旨行事,日后自然就不会有朝代更迭之难了。”

“到时候我佛执掌人道气数,道家佛家都可在百姓中传教,以众生愿力修成大法力,如此才好应对诸般劫数。”

张牧之听到此处,忍不住哈哈大笑:“说来说去,尔等无非是想推倒皇帝自己来做,这和那些举旗造反之人有何区别?”

普渡慈航一愣:“造反之人做了皇帝,日后还是难免以私心操持神器,而我佛乃是慈悲救世之心,这岂可混为一谈?”

张牧之笑罢之后,提剑指向普渡慈航:“好个慈悲救世之心!草原上倒是没有皇帝,万事都是你密宗教下的活佛做主,那些牧民过的是什么日子?”

“活佛在雪山宫殿里端坐,草原上的众生性命却连草芥都不如!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也赤诚信佛,但换来佛陀的慈悲心了吗?”

“雪山下白骨撑天,那骷颅都堆积成了山,那人皮都被你们画了佛像挂满了墙!”

“人头黄金做酒杯,残肢骸骨做念珠,亿万冤魂被练成了法器,尔密宗佛门这等行径,真以为我不知?”

“你们戕害草原上那些牧民还不够,居然还妄图染指我中原之地,想让我中国黎民百姓沦为待宰的羔羊,真当我道家没有杀伐手段吗?”

普渡慈航面色一晃,强辩道:“张天师从未到过草原,切不可信了谣言……”

张牧之勃然大怒:“好个谣言!今日我非斩了你这口是心非的妖僧不可!”说着持斩邪剑朝前一劈!

一道银白色的剑芒飞出,初始时只有几尺长,转眼间却又如铺天盖地的潮水一般朝前横冲而去。

普渡慈航不敢迎接,身形腾空而起,飞快地飘飞后退。

巨大的剑芒几欲充塞了天地,一瞬间就追上了普渡慈航的身影,将其淹没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之中。

“轰隆!”剑芒爆开,地上出现一道几百丈长,深不见底的峡谷,漫天都是被斩碎的莲叶、花瓣,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张天师既然不愿和我们合作,那我们只好将你镇压了!”普渡慈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似千万人一起大喊。

接着只听极远处传来“轰隆隆隆”的巨响,五尊巨大的忿怒明王在天边显化出来。

不动明王肤色靛青,现三头六臂之身,赤发獠牙,周身腾起熊熊赤色业火。

降三世明王肤色赤红,一面八臂,先大忿怒相,脸上三目齐张,周身笼罩青色毒火。

军荼利明王肤色赤金,四面四臂,身绕毒龙,腰系虎皮,周身现黑色冥火。

大威德明王肤色漆黑,六面六臂六足,乘骑水牛,周身现金色佛火。

金刚夜叉明王肤色青紫,和不动明王一样是三头六臂,只是正面那颗头颅上有五只眼睛,周身现白色火光。

五尊明王从四面八方将张牧之等人围在中央,个个都显愤怒凶恶之像,獠牙参差,身形也不知有几千丈还是几万丈高,虽然站在天边,却能充塞天地。

灼热的气浪和厚重的威势朝中央挤压过来,地面上那些荷叶,金莲似被大风吹过一样乱抖。

张牧之手持斩邪剑冷笑:“密宗那些明王都被困在大雷音寺,尔等倚仗阵法弄这等玄虚,岂能瞒得了我?”

说着从腰间拿起葫芦,欲要把炳灵公、青璃和张元吉收进去。

“二叔!你说过砍蜈蚣精时要让我跟着的!别把我装到葫芦里去!不然我就看不见了!”

张元吉望着那些恶行恶相的明王,心中既害怕,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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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灵公本来被吓得瑟瑟发抖,听了这话忍不住一瞪眼:“这小童着实胆大!”

青璃脸色也一阵阵发白,想起临行前自家师父赐下的法宝,在心里衡量现在是不是动用宝贝的时候。

“师父说让我见雷祖危难时再使用这宝贝,看雷祖现在镇定从容,应该是有应对之策……”

张牧之听到张元吉的叫喊后停下动作,笑道:“也罢!就让你看看我如何料理这些佛门败类!”

说着心中念头一动,现了雷祖伏魔相,身披金甲,乘骑墨麒麟,脑后金轮烨烨生辉,只是手中持着斩邪剑而非金鞭。

然后就见张牧之将身子一晃,身躯也变得有百丈高下,接着伸手一招:“来!”

张元吉、炳灵公和青璃三个就感觉被一股力量束缚着飞起来,落在张牧之肩膀上。

三人站在张牧之肩头金甲的缝隙里,露出几个三个脑袋观战。

张牧之顶上现了混沌钟,垂下宝光将自己护的严实,然后一拍墨麒麟的脑袋:“莫要偷懒!今日需得开杀戒!”

墨麒麟昂首咆哮一声,猛地一踏地面,四蹄腾起熊熊火光,驮着张牧之往东方那尊降三世明王冲去。

张牧之早看的明白,这佛门金刚胎藏大阵是由几百位佛法修为高深的喇嘛布置而成,五尊明王实是五个有阿罗汉境界的喇嘛变化而来。

不动明王正是那普渡慈航,一是不好下杀手,至于其他的喇嘛则没有顾虑了。

“好个张天师!拿我当软柿子了!”

降三世明王勃然大怒,眉心竖眼中烈焰熊熊,一步跨出便到了张牧之近前,八条手臂一起挥动,三股戟、宝剑、弓箭、法铃等兵器劈头盖脸的朝张牧之打来。

张牧之变化的百丈真身,若论大小只能到这降三世明王的胸口。

从张元吉三人的视角看去,只见铺天盖地的青色毒火汹涌而来,然后就是各种法宝如山一样撞到眼前,金光,宝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三人不约而同闭上眼睛,耳边听到“咚!”一声洪亮的钟声响起。

睁开眼就见一道晶莹如雪的剑光闪过,降三世明王的身影飞快后退,手中三股戟断成了两截,三股铃只剩下个手柄,手持绳索的那条胳膊更是连手掌都没有了!

“此獠宝钟厉害,不可近战!且使法术远攻!”身后有另一个宏大的声音传来,不知是哪个明王开口。

“原来如此!”降三世明王一边后退,一边弯弓搭箭朝张牧之射来。

一点金光由远而近,观战的三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咚!”又一声钟鸣响过,大钟垂下道道宝光挡住了箭矢,然后墨麒麟驮着张牧之猛地往前一冲,便到了降三世明王的跟前。

张牧之持斩邪剑朝前一挥:“秃驴!受死!”

一道刺目的白色剑光闪过,降三世明王的动作一下止住。

“你……你……”降三世明王嘴巴张了张,然后巨大的脑袋轰隆一声滚落下去。

燃烧着烈焰的身躯轰然而倒,还未着地就似虚影一样消散了,隐约可见一个无头的尸身坠落进下方那无数金莲荷叶之中。

墨麒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张牧之提剑笑道:“下一个是谁?”

剩下的四位明王都沉默不语,愤怒、凶恶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畏惧的表情。

远处不动明王猛地一跳,似一座大山一样落在张牧之面前,开口道:“此贼不敢杀我!且有我挡住他,你们四个联手轰破宝钟将他镇压!”

军荼利明王、大威德明王、金刚夜叉明王一起点头,迈开脚步朝张牧之围了上来。

张牧之将手中斩邪剑朝不动明王一指:“来吧!”

“降魔!!!”

不动明王三颗脑袋一起大吼,周身业火一下炽烈了几十倍,一步迈出就到了张牧之前方,抬起手中智慧剑朝张牧之头顶劈落下去。

于此同时,其他手臂中燃烧着业火的伏魔索,锋利的金轮,金刚杵、禅杖等法器也一起攻来。

“咚!”混沌钟震响,诸般兵器、法宝都攻不破清亮如水的宝光。

张牧之依旧是只攻不守,长剑朝前一劈,一道剑光飞出,把不动明王右边三条胳膊给切了下来。

岂料不动明王面色不变,好似砍得不是自己,右边三条胳膊依旧朝张牧之乱打,各种兵器撞在混沌钟所发宝光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张牧之眉头一皱,在麒麟上再斩一剑,又把不动明王右边三条胳膊斩落。

不动明王依旧从容,只把身子一摇,六条胳膊又长了出来,手持诸般兵器继续进攻。

“二叔!他是蜈蚣精!腿多得很!快快砍他脑袋!”肩膀上观战的张元吉忍不住大声叫喊。

“这不动明王也是厉害,估计他随手一击就能将我灭杀……”

青璃和炳灵公也瞧的热血沸腾,心中都升起一样的念头。

其他三位明王见不动明王果然把张天师挡住了,于是再无顾虑,一起大叫着杀了上来。

大威德明王手持粗如山岳的如意宝棒,一下一下地朝混沌钟猛砸,妄图将这护身至宝打落。

座下水牛也低头用两只犄角冲撞,想要冲破护身宝光。

军荼利明王四天手臂也持各种兵器猛攻,身上缠绕的毒龙喷出火焰,和几位明王身上的火焰混同一处,铺天盖地地朝张牧之烧来。

金刚夜叉明王持兵器攻打了片刻,觉得作用不大,干脆后撤了几步,然后飞奔跑了过来,想以自己的身躯将张牧之的护身宝光撞碎。

张牧之好似听不到张元吉的叫喊,依旧左一剑,右一剑地挥剑,不断斩落不动明王的手臂。

战斗似乎焦灼住了,双方谁也奈何不得谁!

“就这样将这煞星耗在这里也好,寺中其他弟子也能去见皇帝……”

不动明王心中刚有这样的想法,却见张牧之突然抬起一剑朝他脖子上斩来。

蜈蚣腿儿再多,砍掉脑袋也只有死了。

不动明王下意识地往后一退,避过了剑锋和刺目的剑光。

张牧之得了机会,持剑的手一松,斩邪剑似一条灵活的鱼儿一样飞了起来,围着张牧之身子猛地一绕。

周围正在攻打的三位明王动作同时一停,然后三颗巨大的头颅滚落下来。

“嘭!”三尊高大的明王一起炸开,三个无头尸身从空中坠落地面。

“这贼道士真个狡猾!”

普渡慈航变化的不动明王大怒,一步跨出来到近前,六只手臂同时弃了兵器,一起朝张牧之顶上神钟抓来。

混沌钟发出一层宝光,不动明王无论如何用力也抓不下来。

张牧之猛一抬头,举起斩邪剑朝不动明王眉心刺来。

“反正你不敢杀我!我又有何惧哉?”

不动明王不躲不闪,似乎看淡了生死,依旧用手去抓混沌钟,存了和张牧之死耗的心思。

张牧之手腕一抖,斩邪剑贴着不动明王中央那颗脑袋的耳朵划过,把他左边的头颅切落下来。

不动明王“噗!”一声吐出一口赤色的火焰,咬牙道:“我和那皇帝命数相连,天师尽管来杀!”

张牧之停下动作,感觉冥冥之中似有一股束缚落在身上,心中暗道:“原来伤了这妖僧也能使国运振荡,这是反噬之力……”

虽说如此,张牧之却未停手,依旧抬起一剑朝不动明王右边的头颅斩去。

于此同时,紫禁城宁寿宫中,怀抱着一个美人正在熟睡的朱祁镇正陷入一场梦魇之中。

他梦到自己四周都是刺目的金光,金光中有一个人提着剑不断朝自己劈砍。

而他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只感觉那剑落在身上,让他痛入骨髓……

金刚胎藏阵中,张牧之斩落了不动明王的两颗头颅,感到身上反噬之力更重了几分。

他目光一片平静,提起剑朝不动明王中央的那颗头颅削去。

睡梦中,朱祁镇终于看到了持剑人的脸,那是一个年轻,英俊,面色冰冷的道士,挥剑朝自己脖子上斩来。

“啊!”一声大叫,朱祁镇猛地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开口大叫:“来人!护驾!快来人!来人!”

床上的美人被惊醒,也跟着大声尖叫。

王振带着护卫冲了进来,好一番折腾也没找到刺客。

王振来到床边,扶住朱祁镇轻声道:“皇爷勿慌!内臣在此!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原来只是梦……”

朱祁镇松了口气,感觉全身都是冷汗,脖子处也传来丝丝疼痛,忍不住询问:“王伴伴!朕的头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