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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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弟弟先回学校后，濯清妖拿出陆行川给她的那笔钱，认真算了很久，发现只够爸爸接下来两轮的手术费。
至于三万块……
以前还不够她一次的出场费，可现在，她该去哪里弄这三万块。
濯清妖一个人坐在医院楼道里，在那待了很久，回到陆家别墅，讶异发现陆行川也在。
旁边则是与他难舍难分的心尖肉，苏小蓉。
两人在纯白欧式豪华风的客厅沙发里，肆无忌惮接吻。
“呀，姐姐回来了！”
苏小蓉余光瞟到她，先是得意冷笑，旋即故作惊讶推开陆行川，满脸无辜站起身，手足无措地弯腰去拿自己的挎包，“我不知道姐姐还回来，真是对不起——”
对不起说了，对不起的态度丝毫不见。
“这是我自己的家，我为什么不回来？”
濯清妖不愿意花过多时间在她身上，换做以前，她连给自己上台伴舞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喜欢耍心机的人，若非与陆行川有纠缠，濯清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终于肯回来了？”她问陆行川，言语温顺，仿佛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是啊，”苏小蓉代替他回答，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陆哥哥给我买的药忘家里了，我都说不用了，可他还是坚持要开车送我过来拿呢……”
“我问你了吗？”濯清妖转向苏小蓉，语气不怒自威。
后者立时哑言。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眼前这个叫濯清妖的女人，出身，能力，地位，容貌，都会让她透出骨子里，最真实的自卑……
这令苏小蓉无端嫉妒又恼火！
“我要钱，”濯清妖见她半天不敢说话，复又盯着陆行川，“三万块，给我。”
这是她应得的。
陆行川不言，微微凝起眉头，似乎对眼前这个开口给他要钱要得理所应当的女人，嫌恶万分。
“我没有义务做你的提款机。”陆行川冷冷拒绝。
他并非不愿给钱，只是讨厌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样子，下作又低贱，实在糟糕透了……
“要钱吗，我给你啊，”苏小蓉拢了拢肩上长发，笑意盈盈看着濯清妖，“姐姐，我和陆哥哥不分彼此，你给他要钱，干嘛不给我要？”
苏小蓉这人拜金，又爱慕虚荣，早些年吃过没钱的苦，耍手段傍上陆行川后，习惯性的会在手边准备大量现金。
在她看来，金钱就像男人，只有时刻牢牢抓在手中，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很快就从挎包里抓出一把百元钞票，当着陆行川和一干女仆们的面，恣意潇洒地全部洒进了别墅豪华露天浴池里。
“去把它们捞出来，捞到多少就给你多少。”苏小蓉靠在陆行川胸前，单纯无害地对濯清妖说。
后者满脸平静看着陆行川，“你愿意我跳下去吗？”
“愿意吗？”陆行川垂目问苏小蓉，全然不顾濯清妖的态度和想法。
苏小蓉没的说，她就巴不得自视清高的濯清妖出丑……
“扑通”一声，濯清妖毫不犹豫跳进了水池里。
苏小蓉提前打过招呼，水池加温器早就被关上，A市昼夜温差极大，现在又是早春，刺骨夜风一吹，冻得濯清妖手脚冰凉。
假如不是弟弟明早就要出发去M国，她不至于落魄到，被苏小蓉这种贱骨头一次次羞辱。
即便陆行川不肯把她当人，她也得好好爱自己……
终于抓到第一张浮在水上的钞票，濯清妖死死一捏，钞票顿时化成一包浆沫，卷起来的水花一冲，什么都没留下。
她不是太会游泳，十几分钟过去，人冻到几近昏厥，钱却没捞到几张。
期间，陆行川无动于衷，任凭她在水中折腾。
下人们看不过去，也只是暗暗把眼睛闭上，不敢多嘴帮衬。
“来来来，给歌后姐姐录段视频做纪念！”
苏小蓉乐得举起提前准备好的DV，围着水池，对着狼狈不堪的濯清妖拍摄，“赶明儿我让工作室剪出来，咱们放到网上赚波流量……”
“小蓉，”一言不发的陆行川终于开口，“回屋吃药了。”
苏小蓉不悦地撇了撇嘴，冲他撒娇，“不要嘛，陆哥哥，人家视频还没拍好呢！”
陆行川沉默片刻，忽然走上前，拿过她手中DV拔出内存卡，直接撅了丢进水池中。
苏小蓉愣了一下，“陆哥哥，你在干嘛啊？”
这一幕刚好被抬头换气的濯清妖看进眼中，她一时有些恍惚，难道他还愿意保护她……
只是未等她开口，陆行川便摸着苏小蓉的脸，“宝贝，为什么不等她下次脱光了再拍？”
“……”
濯清妖愣住，一颗心瞬间沉入湖底，看来陆行川给她的绝望只有下一次，远没有终止。
“对呀，”苏小蓉头脑简单很好哄，很快又高兴起来，“陆哥哥你说得对，等下次把她扒光再拍，这样一来，视频点击率才会更高！”
陆行川淡淡一笑，不再看濯清妖。
后半夜时，他把苏小蓉哄睡，从偏卧出来，推开主卧门，却没在里面看到濯清妖。
来到楼梯边，发现一楼烘干房还亮着灯，便叫来徐叔，“谁在里面？”
徐叔恭敬地颔首回道，“陆总，是夫人，她说要守着把从水池里捞上来的钱烘干，”顿顿又多嘴说了一句，“小少爷七点就要飞去M国参加竞赛了。”
默默观察着陆行川反应，发现他表情依旧平静后，徐叔继续开口道，“陆总，夫人所做一切，都不是为了她自己……”
“徐叔，”陆行川眉宇拧紧，眼神冰冷，“你说得太多了。”
“是。”徐叔连忙低下头。
余光瞟到陆行川走开，徐叔微微松了口气，刚抬起头，就听见他说，“来我这拿卡给她。”
“……”
翌日，望着徐叔递过来的银行卡，濯清妖愣了很久。
“徐叔，您拿来的钱？”她问。
因为陆行川事先嘱咐过，不准对濯清妖提给她银行卡这件事，所以徐叔一早就编好了理由，丝毫不打结。
“老家拆迁款前两天到了，这是孩子们分给我的养老金，我这暂时也用不到，夫人，您先拿去应急吧，小少爷的前途要紧——”
濯清妖紧紧握着银行卡，什么都没说，眼里却打上了泪花。
那些从水池里捞上来的钞票，一半都毁了。
说要守着钞票烤干，其实也只是给自己找个理由留在烘干房，不回卧房，就不会听到隔壁陆行川和苏小蓉的动静……
“徐叔，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