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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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把弟弟送上飞机，濯清妖回医院给爸爸领了药，守着护士们帮他做完常规检查后，来到医院天台。
从挎包里拿出的一只小本子，扉页记满了电话号码。
这些全是以前有过来往的合作商。
她没什么能患难见真情的亲戚朋友，现在只希望在这几十串号码里，能够找到一份新的工作。
濯清妖各方面能力都很不错，但她没想到，自己早已在三年前，因为陆行川给的一句话彻底被娱乐圈封杀。
“好好招待她——”
世间最恶毒的五个字。
况且，她身上现在有牢狱污点，根本没哪个合作方会愿意与“劣迹艺人”合作……
一个上午，电话打到关机，一家合作商都没谈下来。
濯清妖摘下耳机站起身，双腿坐得有些麻。
她扶着护栏稳了一下身形，转身刚要离开，忽然被一直待在不远处勾勾画画的白衬衫男人叫住，“濯老师，送给你一幅画。”
她侧首，才注意到男人是祁韵谨，那个自称她歌迷的三流作家……
“什么画？”
濯清妖问，不动声色把被天台冷风吹乱的发丝拨好，很多时候，她还是更愿意在自己的“粉丝”前，保持一个最好的状态。
“给你画的肖像。”祁韵谨微微一笑，将画从画板上取下来，走到她面前递上。
濯清妖看着，眼神有些滞然。
画中的她妆容精致，一身红色高定礼服，长发用水晶发冠高高竖起，沉稳自如地应对着四面八方镭灯和摄像机，仿佛她才是世界中心……
看了良久，濯清妖冷冷收回目光，“这不是我。”
“怎么不是，”祁韵谨没收回送画的手，语气温和坚定，“那晚的红毯盛宴，你万众瞩目，在星群和聚光灯下熠熠生辉。”
也是那一晚，同为受邀嘉宾的他，一眼挑出了气质大方利落的她……
听完祁韵谨略显激动的阐述，濯清妖短暂地失了会儿神，沉声问，“你不是三流作家吗？”
“是。”祁韵谨点头。
“三流作家能把书写好不容易，”她的眼神刻薄，“画的画怎么能当真，你画的女人是个著名歌星，如何会与我扯上关系？我是罪犯，你认错人了。”
她几句话一出，祁韵谨立时愣住，直到她走远，才慢慢将画撕碎，抛在天台上的垃圾桶里，动作却多有不舍。
他的画只是个小插曲，却让濯清妖哭肿了眼。
陆行川看到她一双核桃眼时，什么都没说，只让徐叔把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从现在起，以前的一切再与你无关。”
文件上是他给濯清妖的新身份。
她现在是陆家夫人，一举一动，难免会在商界被无数双眼睛放大百倍盯着。
为了不让别人捕捉到蛛丝马迹，陆行川找人抹掉了她身上，包括牢狱之灾的一切污点。
在新身份里，她没有坐过牢，也没闯过娱乐圈。
早些年，她一直在M国名牌大学读经济学，他们也是在那认识并相爱。
如果不是她父亲软弱无能，没把家里企业经营好，他的太太濯清妖，永远是出身高贵的名媛千金……
读着文件内容，濯清妖忍不住哈哈笑了几声。
陆行川明明那么嫌弃她，却又肯愿意花心思浪费时间，按照自己心里的标准对她进行镀金包装，简直矛盾又可爱！
濯清妖笑得直不起腰。
陆行川没说话，蹙着眉头看她笑。
“夫人，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徐叔观察着陆行川脸色，小心翼翼问濯清妖。
她摇摇头，把文件放下，眼神讥诮看着陆行川，“谢谢。”
他一句话让她生不如死，一句话又让她站上高位，不亏是她濯清妖看上的男人。
很棒——
后者不言，片刻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远去，濯清妖拿起文件，一把扔进放在玄关处的巨大鱼缸里，厉声怒骂，“都是变态！”
徐叔吓了一个激灵，惴惴不安垂下头，不敢说半个字。
这一晚，濯清妖再次失了眠。
好在第二天，诸般坎坷里终于有了一件稍稍顺心点的事，她找到新工作了，在A市一家地下私人夜总会所做替补歌手。
介绍人是以前有过一两次合作的米姐，濯清妖坐在她的代步车里，反复确定，“姐，这家真愿意接受我吗？”
别一等她过去，又开口回绝。
“放心吧，”米姐是个嗓门很大，抽烟不喘一口气的豪爽女人，“都清楚你惹到了商圈里没人敢得罪的陆大少爷，如果不是有十足把握，姐也不敢随便把你带过来是吧。”
话虽刺耳，可理也是这个理。
濯清妖轻声叹了口气。
这家私人夜总会所叫“红玫瑰”，据说背靠的资本方是个神秘大佬，出入又全都是社会名流，陆行川的手还够不到这片地。
跟在米姐身后，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濯清妖穿过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和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乘电梯来到了顶楼一间办公室。
接待他们的男人十分英俊，看上去也很年轻，黑色花纹衫，留着很有个性的齐耳卷发，两只耳朵挂满各种耳饰。
懒洋洋地叼着烟，窝在沙发里调试吉他，眉宇间一股桀骜不羁的味道。
“妖儿，他就是乐队负责人黎南。”
米姐简单介绍后，把濯清妖引荐给了这个叫黎南的负责人。
“听说你很会唱歌？”黎南慵懒地将她打量一遍。
濯清妖：“还算会。”
“唱两句听听，”黎南意简言赅，“虽说只是替补，可这里也不养废人。”
“明白。”
濯清妖很珍惜这次机会。
深吸口气，她轻轻唱起了自己的成名作——《The lover》。
这首歌是写给陆行川的，当年她倾注所有感情去唱，在选拔赛里脱颖而出，就此开启了自己的星途。
旋律很复杂，歌声却极其优美，加上濯清妖多变的转音，恰到好处的感情，这场清唱竟然也听得黎南和米姐一阵惊艳。
“你应该做驻唱歌手。”黎南收下眼底傲慢，由衷感慨。
“谢谢。”
对于濯清妖来说，驻唱不驻唱的到也无所谓，她就是想有一份工作。
“方便的话，”黎南掐灭烟头站起来，“明天晚上十点就准时过来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