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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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呵声摇头，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婉儿坐下。
“您别激动，女儿在外很好，至于四姐姐，我悄悄跟如意打听过了，只待事情过去，四姐姐便有机会出来，您可千万不能做傻事。”
听到女儿的话，苏婉儿的情绪逐步稳定。
她疑惑的打量有些陌生的女儿，从前只觉得这孩子心思单纯，蠢得无药可救，可如今自己却需要女儿来操心。
“你什么时候懂得这些了？”苏婉儿内心十分震撼。
她偏爱大女儿也不是没有原因，实在是云浅这孩子从小就不与自己同条心，时间一长，即使是亲母女，也难免会离心。
原以为自己和溪儿被困，离了太后便只能一败涂地，没想到这个愚笨的小女儿，居然还关心着自己。
“母妃。”
云浅眼睛红红地抿着唇，手紧紧抱住母亲的手，“浅浅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可您是我的母妃啊，我也不想您受苦，可女儿没有办法。”
苏婉儿内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又疼又痒，“对不起，是母妃错怪你了，如今还连累了你的婚事。”
女子不比男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公主也不例外，尤其是不受宠的公主。
没了自己帮忙，苏婉儿想都不用想都能猜到，小女儿婚期在即，不会有什么好的男人留给她，只恨自己无能。
“母妃别担心，女儿此次过来便是要跟您说婚事。”
云浅擦去眼泪，赶忙将订婚的事情告诉了她。
听闻女儿婚事已定，苏婉儿悬着的心提到嗓门眼，“你说皇后给你选了宋清染做驸马？”
“是，皇后娘娘说，让我来跟您说一声，若不满，再选人便是，只是父皇希望我能尽快完婚。”云浅赶忙解释。
苏婉儿眼神慌乱无措，吞吞吐吐地问道：“是太师宋寅家的那个宋清染吗？”
“恩，就是之前为太子皇兄侍读的那个，女儿在尚书房读书时，您见过的。”
苏婉儿狠狠地咬了下手指，直至痛得额头冷汗淋漓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太师，宋家，太子侍读，这么好的姻缘，皇后居然给了自己的女儿，她不是一直与自己不对付吗？
“宋清染之前不是还跟九公主——”
“母妃别乱说，九妹妹与宋公子什么都没有。”
“好好好，母妃不说了。”
大概是这阵子太难过，苏婉儿的脾气也比之前收敛了不少。
“那位宋清染，我见过，长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是个文武双全，一身正气的好儿郎，宋家家风严谨，你的性子嫁过去，也不用担心被欺负。”
苏婉儿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手，“一晃眼，你也长大了，以前是母妃对不起你，往后恐怕也帮不了你什么。”
“母妃您别这样说，待父皇消气了，女儿就去求情，一定可以解除您的禁足的。”云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婉儿用袖子给她擦眼泪，“皇后是个公正的人，以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不知天高地厚，才惹下这样的祸事，好在皇后没有牵连你，你就好好待她，相信她也不会为难你。”
“母妃，我，我都知道，只是萧家那边，您以后能不能不要掺和了？”云浅恳求道。
“女儿明白，您不喜欢被皇后压着，可皇后娘娘也从未想过要害您啊，况且您没有儿子，就算听从萧家过继一个，谁又能保证能同您一条心呢？”
苏婉儿眉头紧锁地低下头，“过继，呵，只怕你父皇不会如我所愿。”
“母妃。”云浅牵着她，态度小心。
“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太子地位稳固，又有靖王和九公主这样的弟妹护航，齐国公府，太子妃母族都不是好对付的。”
苏婉儿苦笑，“以前是我想得太简单，以为只要有太后和苏家，就有一搏的机会，殊不知，不过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罢了。”
如今回想起来，就连苏婉儿自己都不明白，曾经的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
也难怪皇后对她的那些招式置之不理，或许自己于皇后而言，不过是一只随时都可以碾死的蝼蚁，因为实力太过悬殊，皇后都不屑出手。
“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和皇后争抢，我就在这儿过自己的小日子，只希望知道的不要太晚。”
苏婉儿仰头望着灰蒙蒙的房梁，这儿，哪儿还有从前的一点风光。
“母妃，您别担心，女儿和姐姐以后都会孝敬您的，等您出来，咱们就可以团圆了，好不好？”
苏婉儿哽咽地忍着眼泪，“恩。”
从贤德宫离开，云浅再次回到了上阳宫，皇帝的宫殿。
殿内，皇帝正在处理奏折，金德喜甩了甩佛尘走上前，“陛下，平阳公主来了。”
“小七？”皇帝意味深长的看向殿外，撂下毛笔起身，状似无意的问了句：“去看婉嫔了？”
“公主给皇后娘娘请了安便去了，算算时间应该是刚从贤德宫回来。”
“贤德？”皇帝唇角略勾，“当年朕让婉嫔住在此宫便是要她知道分寸二字，可她一门心思光顾着争宠，如今还妄想争储，真不知是不是朕做了什么让她误会之事。”
这话，金德喜不敢回答，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皇帝提笔刷刷在宣纸上写了两个大字，“永和”。
“让人把此二字送去，从此没有贤德宫，只有永和宫，希望这一次，她不要让朕失望。”
“奴才听说，婉嫔近日的性子收敛了不少，没了太后娘娘，她也安分了些，想来是明白了陛下的苦心。”
皇帝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就她做的那些事，不知该掉多少次脑袋。”
“平阳见过父皇。”云浅怯生生地跪在殿门口。
金德喜看向皇帝，当即前去门口将人迎了进来。
父女相见，没有想象中的欢乐，云浅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皇帝紧绷着脸，倒是更像陌生人。
“父皇，您叮嘱的话，女儿已经带到，母妃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云浅谨慎的抬起头，视线小心翼翼的注视着皇帝，又怕被他发现，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