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麻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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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翠花的内院里，那消失不见的麻子脸不声不响地走到周翠花背后。
他揽着周翠花厚实的肩膀，盯着苏月的背影，满眼尽是阴郁。
“翠花，你就这么放她走了？要不要我跟上去，把她身上的银子全抢回来？”
听到这话，周翠花一开始还有点高兴，但转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回身一脚踹在麻子脸的小腿上。
“麻脸，你赶紧给老娘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娘给你吃给你住，不是为了让你去勾搭别的骚|货的！”
麻子脸吃痛，表情瞬间变得狰狞。
但他还是强忍着扯出了个笑脸，讨好地道：“好翠花，你想哪儿去了？我麻脸有你一个就够了，外面的我可看不上！”
周翠花成功被他逗笑，伸出一只手指往他胸前用力一戳，“就你嘴甜。”
麻脸的左胸立即隐隐作痛。
他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眼里淫|光乍现，揽着周翠花进了屋。
几句好话哄的她心花怒放，两人没一会儿就滚到床上，做起了不可描述之事。
事罢，周翠花浑身酸软，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麻脸却起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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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走出周翠花家所在的那条街，带着孩子们寻了个僻静的角落。
她将李若冬放在一边，准备检查一下两个儿子身上的伤。
刚转过身，李致远就甩开李思贤的手，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死死抱住她的腰哭道：
“娘！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带上我和大哥？！爷奶和大伯娘都说，你不要我们了，我们也不是爹的儿子！娘，娘！”
凄然喊了两声，李致远的眼泪便像决堤的洪水般倾泻不止，几乎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将脸深深地埋进苏月的怀里，脸上的黑色脏污立即弄到了苏月的衣服上。
苏月却一点也不在乎。
站在一旁的李思贤也红了眼眶，眼泪直在眼里打转，可他就是忍着没掉下来。
苏月的心像是被人用针细细密密地扎着，孩子们的眼泪直接流在针眼上面，腌得她五脏六腑都揪着疼。
她蹲下去顺手将李致远搂住，又把李思贤也拉过来，抱着他们涩声道：“贤儿，远儿，是娘不好，让你们受苦了！”
“娘不是故意不带你们的，实在是……”说到这，苏月的眼泪也忍不住溢出了眼眶，“娘没有不要你们，只是出了点意外，娘没办法回来接你们，对不起！”
听了她的话，李致远哭得更大声了。
李思贤的眼泪也终于不只是在眼眶里打转，而是落在了苏月的肩膀上。
连一旁的李若冬也跑过来抱着苏月和两个哥哥嚎啕大哭。
感受到两个肩膀的湿意，苏月只觉得自己的肩头重若千斤。
她在心里暗暗承诺，以后无论如何也要照顾好他们，再不让他们受这样的苦。
这样想着，苏月便用力抱紧了三个孩子。
哭得正伤心的李致远突然痛哼一声。
苏月想起孩子们身上的伤，连忙将他们松开，“贤儿，远儿，快让娘看看，你们都伤到哪了？”
翻开两个孩子已经不成形的衣服，她真真是如油煎火烤般难受至极。
除了最常见的竹棍伤之外，还有各种拧伤，刮伤，以及擦伤。
两人身上的淤青都是新旧参半，可见这些日子他们几乎一直都在挨打。
他们都只有五岁啊！
在她那个时代，谁家五岁的孩子不是无忧无虑，暖衣饱食的？
这两个小家伙却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楚。
强忍住泪意，苏月打起精神努力往好的方面想。
孩子们破皮的伤口有一些已经开始结痂，头部和四肢也都没有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他们脸上的黑色物体，也不是血痂，而是腥臭的黑泥。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黑心肠子给他们抹上去的。
还好，还好，都是些皮外伤。
只要给他们保证好营养和休息，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苏月查看完两人的伤口，又将兄妹三人重新轻轻揽入怀中，“孩子们，不哭了。现在我们一家人团聚了，应该高兴才是。”
她伸手将李若冬和李致远脸上的眼泪抹掉，笑着对几个孩子道：“来，笑一个给娘看看。”
李思贤在苏月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就已经止住了眼泪。
李致远和李若冬却还在不停地抽泣。
但他们很听话，一边抽着气，一边裂开嘴角努力做出笑的表情。
苏月被两个孩子逗得忍俊不禁，胸口的郁气一下就散去不少。
李致远和李若冬见苏月这样，也慢慢止住了抽泣。
母子四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但短暂的舒心过后，苏月又开始发起愁来。
虽然孩子们都回到了她身边，但为了救他们，李大安藏的银子全给了周翠花。
苏月现在是一个子儿也没有了。
而之前在家里偷偷拿得小红薯，也因为自己被土匪带走了没有带出来。
没有银子，没有房子，也没有土地。
他们该如何安身立命？
若是呆在镇上，他们恐怕只能以乞讨为生。
但是去乡下，又该去哪？
思来想去，苏月决定还是去乡下，找个没人要的破房子先住着。
靠着大山，就算不能像那些小说里的主角一样发现什么商机，至少还有野菜可以糊口。
打定主意，苏月便将几个孩子拉起来，或背或牵的往镇外走。
永阳镇很小，所以并没有什么城门，走出几条街后，苏月便和孩子们来到了泥巴路上。
现在已经是正午了，不过好在是春天，阳光并不毒辣。
母子四人慢吞吞地走着。
可没一会儿，苏月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身后有人在跟着他们。
她又往前走了一段，然后突然回过身。
泥巴路上稀稀拉拉地走着几个附近村子里的村民，有的背着背篓，有的挑着箩兜，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就在她准备回头继续走的时候，却发现几个村民身后有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
男人两手空空，一看就不是来赶集的。
苏月留了心，再往前走的时候，就时不时地回头看看。
瘦男人总是走在别的村民后面，行迹十分可疑。
苏月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走过一个岔路口后，同行的村民一下少了大半，只留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
她瞅准机会猛地回头，总算看清了那跟着她的男人。
竟是在周翠花家里看到过的麻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