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戏如人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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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城市仍旧灯火通明，楚楚兮呆呆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周围全是形形色色的饮食男女。
这里是夜晚最热闹的酒吧一条街，楚楚兮看着周围的人们用酒色在挥霍人生，看着他们的伪装，窥探着他们内心的忧思。
她尽力想读懂这个城市的故事，可却读不懂自己……
她觉得自己读不懂身边的每一个人，小凯、麦子、坤坤、吴尔、耗子、沈亦臻、叶知秋等等，甚至包括她的影子爱人！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从未读懂过他们，也许一辈子也读不懂。
因为她连自己都读不懂！
她就这样呆呆走在酒吧街上，不知该去哪里。
自她追随影子爱人去了边境后，她就再没有家，只有漂泊……
麻木的走在大街上，眼泪早已流干。
直到一家酒吧歌手的自弹自唱将她吸引，她呆呆伫立在酒吧玻璃窗外，看着台上的歌手唱着许巍的《那一年》。
“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奔跑，眼看着明天依然虚无缥缈，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找不到你该去的方向，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慌张……”
她并不慌张，也不曾有理想，可却不停的奔跑，走了这么远，依旧什么也抓不到……
恍惚中她看到玻璃窗上竟有凌斯栩的脸，那么深情看着她，像在对她说：宝宝，我们回家吧！
她呆呆伸出手抚摸着玻璃窗，却依旧触摸不到幸福……
这时，身边一个声音响起：
“美女，能请你喝一杯吗？”
她呆呆回过头，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在搭讪。
她没回答，只是傻傻看着男子，眼神空洞。
“这酒吧是我的，想喝什么随便挑，我请！”男人微笑道，带着一丝自信。
她渐渐回过神，对他微笑摇摇头，转身欲离去。
“小姐留步！”男人挡在她面前，略有一丝紧张的说道，“我……我没有恶意，就是见你好像有心事，或许可以聊聊。当然，只是聊聊，不会有其他。”
男人的微笑很真诚，可她却无力去相信。
“心事说出来或者发泄出来，人就会轻松点，我想这就是酒吧存在的意义吧！”男人感慨道。
他的话勾起楚楚兮唱歌的欲望，或许将内心的挣扎唱出来，她不至于那么绝望。
“你的酒吧有钢琴吗？”她突然想到一首歌。
“当然有！”男人立马眉开眼笑起来。
于是，她恳请男人让自己在酒吧里唱一首歌，男人欣然同意。
打开钢琴盖，她将那首《G小调Adagio》献给了这个夜晚，这个酒吧，这些迷失的人们……
“我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你，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触摸到你，我在风中听到你的声音，我在我的肌肤下感受你的存在，在我的心里和你的灵魂里，我在等待着你……
在所有这些没有你的夜晚，我每一个梦都萦绕着你，在梦里我看到你，触摸你的脸庞，我投入你的怀抱；我知道，那一刻到来之时，你就会在我的拥抱中；闭上眼睛，我才能找到方向，我无需祈祷……
我已经走了这么远，我已经这样痛苦地挣扎，什么都无需解释，我知道剩下的是什么，那只是一支仍在弹奏的钢琴曲……
如果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如果你知道怎样能触摸到我，在这光芒熄灭以前，在我失去信念以前，就来做我的爱人对我说出来吧！
说你会倾听我的心声，说你会释放你的生命，说你会永远为我停留，别让这光芒消逝，别，别，别…别让我失去信念，做我唯一的爱人，对我说，说你相信！令我相信，你不会让爱离去……”
她高亢磁性的嗓音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甚至包括门外的星探！
当然也包括那个开着路虎揽胜满大街找她的男人，正当他因找不到她焦虑万分时，却听到了这首熟悉的歌……
演绎完毕后，星探第一时间找上她，说了一大堆废话，无非就是许诺会让她怎么红之类，楚楚兮婉言拒绝。
这时，她听到周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她不是那个小兮吗？”
“对对对，好像就是哦！”
“那小明星不是推了一阵后被爆丑闻吗？这段时间好像没声音了哦！”
“呵呵，肯定是被人挖出隐私了，圈里混不下去了呗！”
“哈哈，是哈！圈里混不下去就来酒吧驻唱，你看她那落魄的样子，呵呵……”
“但唱得不错哦，实力派啊！”
……
楚楚兮无心理会那些，认为他们只不过认错人了而已，却不料这场景被酒吧外路虎揽胜中的人尽收眼底，激发了他的灵感，而楚楚兮自此也陷入了一场真假明星的风波中。
走出酒吧后，讨厌的星探一路缠着她，说一大堆叽里呱啦的废话，让她很心烦。正当她发愁怎么甩掉星探时，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停到了她身边。
车窗徐徐落下，驾驶座上是季敏凯那张冰冷的侧脸。
“上车！”
楚楚兮犹豫，又看看身边讨厌的星探，只见他惊诧的看着季敏凯。她想，或许这辆车能暂时带她远离麻烦吧！
便趁星探惊诧之际，上了路虎揽胜。
“季总，你公司的？”星探指着她，问季敏凯。
男人没回答，哼一声冷笑后，将车窗关上，路虎揽胜疾驰而去。
车离开酒吧街很久，两人也没说一句话，季敏凯一直看着前方专心开车，楚楚兮一路看着右边车窗外城市的夜景。
两颗心都很沉重……
一对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恋人，重逢后却只剩沉甸甸的沉默，甚至连无奈一声叹息都发不出声，她知道是因为彼此心里还有结没打开。
沉默，最终被他打破。
“明早十点来我公司！”递给她一张名片，季敏凯说道。
“可以见到我儿子吗？”楚楚兮不接名片，看着窗外呆呆问道。
“……”季敏凯沉默。
“可以吗？”她转头看向他。
“来了在说！”他将名片塞到她左手手心里，片刻犹豫后，轻轻握住她的左手。
她的手没有抽离……
也许是因为，麦子说她从未在乎过他的感受；
也许是因为，此刻她的心很绝望；
也许是，她知道小斯栩在他手中，自己有求于他；
也许是……
她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什么……
但那一刻，她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温度！
或许麦子说的对，小凯的心不是绝对冰冷的。
对她，他的心或许是有温度的！
就这样路上他们一直沉默，只是他的右手一直没有松开，而全程他都是用左手熟练的操控方向盘，就连要用右手换挡，他也是握着她的手在操作。
而她却是一只提线木偶……
到了威斯汀后，路虎停下。
“谢谢！”楚楚兮收起那张名片，冷冷丢下这句话后，想抽离左手准备下车。
反被他握得更紧！
季敏凯呆呆看着车前方，左手还放在方向盘上，右手死死握住她的手，似乎是在暗示她不要那么急着下车。
楚楚兮没有动，却也没法开口说什么，此时她很累！唯有沉重叹口气后，靠在椅背上紧闭双眼，想让自己的心休息片刻。
许久的沉默，车内的空气十分沉重，因为两颗沉重的心！
最终是她打破沉默……
“坤坤和麦子回了吗？”她依旧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呆呆问道。
“回了！”
“坤坤没事吧？”
“麦子今晚会照顾他的，他们……这一晚来得太迟了！”他沉重说道。
顿时楚楚兮心里一惊，双眼立马睁开！
他的话有弦外之音，她听出来了……
他是在侧面告诉她，今晚麦子和坤坤上床了！
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那一刻心里有些许的落寞……
或许麦子说的很对，她楚楚兮，很自私！
“是的，这晚迟到了四年……”她呆呆看着车顶，麻木说着。
“呵……”他一声苦笑，“为什么会迟到？”
“因为我，都是我的错。”楚楚兮觉得自己绝望到麻木了。
季敏凯将脸凑过来，对她阴冷说道，“楚楚兮，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就是罂粟花，让我们都染上毒瘾。麦子在帮坤坤解毒，可我……我的毒怎么解？谁帮我解？”
他的话让她的心又颤抖起来，但她必须拼命掩饰。
她低下头，不敢看他，不敢离他太近。
可他的目光却像两把剑刺痛她的脸，她只得慌乱转过身，看向侧面的窗外，给他一个恐慌的后脑勺。
“你……你和麦子……你们……”她背对着他，弱弱问道。
他的手却伸过来，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盯着她冷眼嘲讽：
“怎么？想问我和麦子上床了没有？”
楚楚兮推开他的手，转眼看向前方车窗外，片刻沉默后深深叹口气摇摇头。
他却画风一转，用食指逗逗她的脸，笑笑说：“呵，你真一点没变，还是那个傻妞！我说上过床，你就信了？”
楚楚兮脑子懵了……
季敏凯忧伤看着她，无奈道：“麦子那是放纵，她心里苦。但我不会让她乱来的，不能因为一个易坤，让麦子变成荡妇，你说对吗？”
“那你们刚才……刚才……”她想说你们刚才还在房门口激吻，这又算什么？
“我和她接吻，你介意了？”他一脸认真问道。
楚楚兮打量了他一下，叹口气道，“是！我介意，因为坤坤！”
季敏凯嘴角又拂过一丝嘲讽，“所以当时，你就大喊大叫？”
“是！因为坤坤！”
“这不就得了？”他嘲笑，继而又是一脸认真温柔说，“想不到我们的心又想到一起了，对吗？宝贝！”
楚楚兮懂了，他也是想激发易坤内心对麦子的情感。
但立马又尴尬，因为那声“宝贝”。
此刻他仍旧一脸深情的看着她，嘴唇就在她耳根边，可她只能低头不看他掩饰内心的慌张。
“别……别这么说……我不是……”她慌乱说着。
“不是什么？”他的唇还停留在原处，她的耳根都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
楚楚兮猛然想起麦子的话……
她说的对，自己不能再给任何人留幻想和希望了。
便毅然抽开左手，转头对季敏凯认真说道，“我不是宝贝，我是宝宝！我老公的宝宝！谢谢你送我，再见！”
说完急忙打开车门，迅速离去。
季敏凯没有追上来，在她走后至少十分钟里，他一直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似她还在车里，他手心里还有她的手一样……
楚楚兮不知道自己还要和他纠缠多久，不自觉想起了自己曾说过的一句话：
季敏凯，你就是我的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