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118章第十一个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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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荡』的神力在平安京夜空如同火烛般耀眼, 八位神明的影在黯淡的平安京夜幕之下，就如同八轮皓月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激昂的战意摇摇对准了狐生星罗所在的楼，是一场无声的宣战。
而妖怪们, 早就神明的气息吓得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神、神明的气息？怎么可能，不是说神明不可能降临吗？”
“快去通知大将！”
“不了, 我已经知道了。”在妖怪开始喧闹的时候, 狐生星罗已经赶到现场，在他平静的目光, 其他妖怪也其冷静的态度感染, 逐渐平静下，面面相觑。
“走吧，去会会他们。”
说罢, 狐生星罗一马先走在前方。
走出楼的范围，神威的光芒愈加明显, 八位神明似乎并未想遮掩他们的存在，光明正大出现在平安京的上空，引得许多人好奇走出家门，之就是呆滞、不敢置信惊叫，越越多人发现神明降临于平安京。
虽然他们不懂到底是些什么神明，和妖怪完全不同的浩然正气, 无疑已经将他们的期待拉起。
“是诛杀邪魔的吗？”
“太好了, 平安京有救了！”
激动、期待在人群蔓延，与之相反，街道上的妖怪们逐渐变得急躁, 甚至朝激动的人们发出恶意的吼声。
“吵什么吵！滚回去！”
“什么神明，肯定只是那些神道小丑的把戏，种戏法, 只要星罗大人出马肯定会戳破！”
“再不回去就吃了你们！”
在恶声恶气的妖怪们的威胁下，几人下意识瑟缩，他们眼的恐惧、害怕对妖怪说正好是绝佳的补品，有妖怪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
‘刷——’
远处的上空，一只矛远远透『射』到里，精准钉在妖怪的面前，矛微微颤动，刚升起恶念的妖怪抖了抖，颤颤巍巍抬头，看不清容貌的神明似乎在远远注视着里，哪怕看不到祂的目光，种隐约的视线也足以让妖怪不敢直视，低着头动也不敢动。
那根矛就横亘在妖怪和人类之间，像是个泾渭明的水岭，不发一言，却也让妖怪们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而得救了的人类则是生出了满满的庆幸和感激，遥遥望着空的八道影，虽然有再大声讨论，对神明降世诛邪的说法更是深信不疑。
其实如果他们仔细看，就能发现所谓的八位神明有点呆。
出手的弁财天在投掷长矛就默默跟随同伴凭空而立，看上去冷漠而傲慢，白面覆盖着他们的容颜，似乎是阻隔人类窥探神的威严。
实则是为了防止发现他们肢体僵硬且面瘫脸。
有办法，傀儡一类的术法虽然经过了抽奖，以及本体多次改良，那么复杂的『操』作对狐生星罗和里陶而言也是个巨大的考验。
八位神明，各有各的表武器以及各『色』的术法，让里陶和狐生星罗在筹备的时候差点想秃了头，才勉强对应的阴阳术和通灵术里找到类似效果的，实在不行就幻术掩盖。
作为场舞台的主角，讨伐的妖怪一方的狐生星罗，和下凡讨伐的神明七福神加上一位凑数的天神菅原道真。
他们注定有一场足够激烈的战斗和拼死厮杀，作为个剧本最重要的一幕，绝对不能敷衍了事。
然，因为战斗就足够花费心力，神格的碎片可以作为傀儡自带的备能源以及附带的神威效果，里陶『操』控神明战斗或者使术法，本已经够累了，也不可能再心搞什么表情或者肢体语言的真实度，因此舞台才会选在空。
一，不会伤到下面的人，二，魔术表演常识，越远越容易让人看不清底细。
应对神明的约战，楼处徒然升起了冲天的妖气。
几日全平安京的畏几乎狐生星罗掠夺，席卷整个平安京，甚至放下结界，横扫神社、佛寺，一系列的行为狐生星罗带了有史以最大的知名度和人们的恐惧，短短三日，他的【畏】迎了前所未有的增长。
如果妖怪也有境界之，那么三日的畏足够他跳过好几个大阶段，直达大妖怪之境。
而几日他嚣张『露』出九条尾巴招摇过境，九尾妖狐的传说早就传遍了整个平安京，借由谎言成真的能力，他已经是真正的九尾狐，妖狐血脉成长需要的时间一力缩短，现在就算不幻术掩盖，狐生星罗也妥妥能排进前几的大妖。
黑『色』的妖气在楼处疯狂席卷，最终成为一个硕大的狰狞狐首，朝着八位神明的方向发出咆哮，为首的毗沙门天回应他的挑衅，泛着金芒的三叉戟带着赫赫威光激『射』而出，试图斩灭狐首。
金芒和妖气陡然碰撞在一起，巨大的狐首裂成好几只黑『色』的狐狸躲过一击，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叼向毗沙门天的武器，武器迸发金芒，却源源不断妖气泯灭，连自的光芒黯淡少许。
毗沙门天发出一声冷哼，喝到：“密巴！”
三叉戟的武器在空挥舞，躲开几只狐狸的进攻回到毗沙门天手。
“神器吗……”狐生星罗仰望着八位神明，尤其是他们上的盔甲和各种武器，微笑道，“原如此，不过你们能为死魂命名，我也能为妖怪命名。”
“去吧，我衷心的仆人。”
他的面妖们发出咆哮，大量的面妖楼里鱼贯而出，如同乌云一般，悍不畏死朝天空上的神明冲去。
其他跟在狐生星罗的妖怪有点懵『逼』，什么时候他们据点里藏了那么多妖怪，什么时候藏的？
事实上不只是楼，平安京的街道上，各种神社、佛寺的看守面妖，仿佛接到了什么至的指令，齐齐朝神明们飞去，一时间出看热闹的人类能注意到那些各处飞到上空的黑点像是蝗虫过境般吞噬天上皓月的光芒。
居然有那么多！？
原本因为神明降世而充满了惶恐的妖怪们精神一振，说不定能赢？
然而让他们绝望的是，在黑点吞噬神明的光辉，结界内突然乌云密布，雷霆闪电不绝于耳，随平安京内的人类和妖怪眼前同时充斥一道闪耀的白光！
轰隆——！
一道庞大的落雷，顿时击穿了数百个黑点，离得很远的菅原道真挥了挥手里的扇子：“哎呀，真可怕呢，老朽完全不擅长战斗，只能旁边掩护你们了。”
声声落雷顿时唤起平安京人们的记忆，他们抬头看到妖怪们的黑点攻势撕开了一角，兴奋道：“是道真公，道真公出手了！”
菅原的雷霆神明们撕裂了一个口子，接下，毗沙门天悍勇无畏，近搏杀连斩数十面妖，弁财天背突然伸出了八条手臂，别手持弓、刀、斧、卷、索、箭、戟、杵、轮八种武器轰炸冲上送死的面妖们。
而大黑天每敲击一下木槌，就有无数妖怪掉落，寿老人笑呵呵煽动扇子，引起的飓风席卷面妖。
数量压制在神明面前毫无意义。
妖怪般的气氛逐渐凝重，而与之相对的人类兴奋鼓舞。
“我们逃吧，大将。”
狐生星罗的妖怪进言道。
狐生惊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认出是什么妖怪，似乎是原本的鵺众里，最早转而投靠他的。
同样是个狐狸妖怪，然而只是个最底层的黄『毛』狐狸，也只有一条尾巴，看到狐生星罗看过，急切进言：“哪怕不在平安京，在其他方，只要有大将的带领，我们也能闯出一片天！”
“……哪怕又要回到躲躲藏藏的生活？”狐生星罗轻笑。
黄『毛』狐狸不明白狐生的笑意，满脸认真道：“我们早就习惯了躲着人类……是大将了我们能够堂堂正正出现在天空底下的希望，哪怕只有几天。”
“次失败了也关系，只要有大将在，迟早我们能建立属于妖怪的国度。”
狐生星罗闻言有些讶异，扭过头看着其他跟在他的妖怪：“你们么想吗？”
“是！”
“然了，大将说的话什么时候有实现过。”
憨憨妖怪『摸』了『摸』脑勺：“大将是我最佩服的妖怪了，有妖怪能够占领平安京，哪怕只有短短几天也足够了。”
“嘿嘿嘿，吓唬那些贵族真好玩。”
“攻下那些神社的时候，我觉得辈子值得了。”
“大将，无论去哪里，我们会追随你！”
在狐生星罗的计划，妖怪只是微不足道的一角，顶多算是个背景板，连成为棋子的资格有。
硬要说有什么的话，就是利妖怪吓唬人类，方便神明争夺信仰。
就像现在样。
“上啊！武神大人，快点消灭妖怪！”
“那是什么神明？好强啊。”
“笨蛋，是天神大人，和远道而的七福神，穿盔甲的是毗沙门天，拿木槌的是大黑天，背生八臂的弁财天……”
有面妖的束缚，各大神社里出的神职人员也在急切关注场战斗，涉及他们生死存亡的战斗，时不时激动的平民们介绍八位神明。
狐生星罗不看知道自己的任务进度条不断上涨。
马上就能完成了。
是……
看着妖怪们期盼的眼神，狐生星罗沉默许久，转看向上空的战场。
“如果我逃了的话，怎么能说是夜之平安京的主人。”
“星罗大人……”
“嘘——”狐生星罗回过头，微笑着将食指竖于唇前，“关系，我不会逃，我也不会输。”
他的目光越过前方担忧的妖怪们，看向静静站立在楼前的说书人，对方已经了解自己的使命，恭顺弯腰。
“是最的命令，和待鵺一样，待我的回归吧。”
狐生星罗说罢，迎着上方的刀光剑影，正式踏入了与神明的战场。
漫天的妖气沸腾，一只巨大的妖狐化形而出，九条洁白的狐尾遮天蔽日，声音如雷声震动：“让我看看神明到底有多少本事吧。”
对于平安京的民众说，是一场旷绝古今的神妖大战。
八位神明与九尾狐的战斗，每一击震动大，撕裂苍穹，妖怪们想帮忙摄于骇人的余波不敢接近，只觉得种端的战局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连房子有震塌，总之五感的效果就是很震撼，吓得有些胆小的人匍匐在瑟瑟发抖，胆子再大的也只敢躲在遮挡物内余光观看场战斗。
九条遮天蔽日的狐狸尾巴每一击能飞几位神明，狐嘴张开，里面迸发出黑红的『射』线，然而灵活的众神躲过，七位福神的每一击在妖狐上留下刻骨的创伤，妖血四处溅『射』，雷霆也时不时砸妖狐的本体，引得众人阵阵叫好。
与之相对的，狐狸的嘶鸣引得百鬼们心提起了，某只纳豆小僧忍住，朝天空大喊：“星罗大人加油啊！”
各『色』妖怪反应过，既然他们参加不了战斗，起码得为他们的首领呐喊助威，纷纷了鸡血似的发出各种蹩脚的声援。
“星罗大人是最强的！”
“什么鬼神明八一不要脸！”
“星罗大人的幻术超强的！”
“星、星罗大人、星罗大人是最好看的狐狸……”
想不出词的憨憨全体瞪视，现在是说个的时候吗，现在长得好看有什么，最重要的是强大啊。
妖怪们搞笑似的助威按理说应该起不到什么效果。
然而狐生星罗在空讶异‘咦’了一声，感觉自己上背负的【畏】，愈加浓重。
是和神明的战斗加重了人们心底的敬畏吗？是……
狐生星罗远远望着楼，百鬼们的方向，空看不太清楚，也能隐隐风听到小妖怪们的呐喊助威。
在他们看自己是什么？为了妖怪们的国度不退一步的那种妖吗？
……真是笨蛋，是……
狐生星罗闭上眼，隐隐感觉上背负起了一种名为‘御业’的东西。
作为百鬼之主，百鬼和首领上下一心之时产生的力量关联，只有百鬼夜行统领才能使的「畏」。只有百鬼夜行的首领变得更加强悍并且获得百鬼夜行群众的强烈信赖与羁绊时，百鬼夜行的力量就会回到妖怪首领上，成为妖怪首领的力量源。注1
之前狐生星罗横扫各大神社，占领平安京的时候有产生过的御业，此刻突然如同羽衣一般披在他上，上面传的源源不断的力量让他心生温暖的同时又有点烦躁。
……也罢，反正是最一次了。
狐生星罗再度睁开眼，红绿的异眸闪过冰冷之『色』。
再稍微……闹得华丽一点吧。
七神再度击退了狐妖，然而狐妖既有悲鸣也有嘶吼，而是一种异样的平静，种平静如同暴风雨临的前夕，让在下方围观的群众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随，妖狐仰天发出一声鸣叫，上的【畏】突然爆发，在众神震惊的视线下，他竟然再度出现密密麻麻的百鬼。
眼神很好的妖怪们长大了嘴。
“咦？我怎么在那里？”
“纳豆小僧也在诶！”
“糟糕，我居然那么帅吗。”
狐生星罗，出现的自然是他的百鬼，有的是面妖，有的是之前真心跟随他的妖怪，随再度开启了惨无人道的群殴。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有之不竭的妖怪。”面上的神官脸『色』一变。
老祭主：“应该是幻觉，听说九尾狐是一种擅长使幻觉『迷』『惑』人的妖怪。”
然而他的声音顿住，因为他看到那群妖怪围住了一个个神明，真实发生了交战。
虽然每一次毗沙门天挥舞除魔剑有一大堆妖怪陨落，却实实在在造成了阻碍，而那些有实体的妖怪在杀死又化作炊烟消失。
虚虚实实，甚是古怪。
是独属于狐生星罗的‘御业’，其名为【镜像】。
御业是每个百鬼之主独特的【畏】，就像是二滑头鬼独创的‘鬼缠’，将妖怪们的力量宛如羽衣一般披在上，而狐生星罗的御业，则是充发挥了镜花水月的幻术特点。
那些他创造出的妖怪既是虚幻，也是实体，能够真实攻击面前的敌人，同时妖怪的本体也不会因为虚体的消失造成伤害。
真假难辨的百鬼，永不断绝的妖怪军团，就是他的御业。
徒然增加的妖怪让七位神明一下陷入苦战之，时，下方的老祭主咬了咬牙，吩咐旁边的巫女：“你去拿神社里供奉的天丛云剑。”
巫女瞪大了眼睛：“啊？”
“别愣着，快去！”老祭主呵斥了一句，“现在是仅有的机会了。”
巫女连忙去了，不久拿过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剑。
老祭主接过，朝天神的方向大喊：“菅原大人，接剑！”
正在卖力边缘划水的天神：？
连正在体会御业技能的狐生星罗愣了一下，你们想做什么？
“天丛云剑是弑杀过八岐大蛇的神器，一定能帮上忙的！”
远程『操』控的里陶：……啊，是他不会啊。
是一个出『色』的演员不会害怕临时加戏，里陶只是愣了一下，就牵引着天丛云剑拿到手里，思索片刻交了毗沙门天。
毗沙门天毫不犹豫接过，在万众的瞩目下，在老祭主期待的目光，在她手上的天丛云剑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狐生星罗：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加一个特效吧。）
左思右想再拖下去不知道会出什么事，里陶『操』控毗沙门天隔空挥舞天丛云剑横扫过妖怪虚体，直接消灭了一大片，在她手上天丛云剑仿佛化为了神话里无敌的宝剑，剑光直指狐生星罗的本体，几下下去斩断了狐妖的好几条尾巴。
各种光影效果让众人大开眼界，只觉得辈子有见过那么精彩的战斗。
最终，符合所有神话英雄故事的传说，妖狐在神明的讨伐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虚弱，
最毗沙门天手里的天丛云剑贯穿心脏。
祸『乱』平安京的九尾狐妖，神明讨伐而亡。
最一击之下，似乎天空劈开，结界消失，天穹上『射』下几日第一缕阳光。
神明抓着狐妖的尸体消失，天空久久有任何动静，有胆子大的青年遮蔽所里出，茫然又欣喜看着结界消失的天空。
“结束了，狐妖神明讨伐了！狐妖已经死了！”
神明降世，顺利讨伐，妖怪死亡。
领略了过程的人们发出欢呼，发自内心感激、信仰几位拯救了平安京的神明，也发自内心相信狐妖已经死亡的现实。
无人在乎妖怪们的悲鸣。
远处，里陶『操』控的几位傀儡停下，他们感受到肩膀上的狐妖失去了生息。
战斗自然也是幻术，狐妖并非死于讨伐，而是死于谎言。
死于他自己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