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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建国看着舷窗外的云海,点了点头:“回去就筹划。”
飞机降落北京时,已是黄昏。走出机场,熟悉的热浪和槐花香扑面而来。小院里,马老早早等在门口,轮椅边放着冰镇好的酸梅汤。
“回来了!”老人眼睛笑成一条缝,“快讲讲,日本怎么样?”
大家围坐在一起,七嘴八舌讲了一个晚上。听到王小川的失误和补救时,马老拍拍小伙子的肩:“犯错不怕,能担责任、能补救,就是好匠人。”
夜深人散后,秦建国独自在工棚里整理带回的资料。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工作台上那套日本工具上。钢铁泛着冷光,木柄温润。
他想起铃木送别时说的话:“秦桑,手艺就像这木头,有年轮,有纹理。中国的年轮,日本的年轮,都在同一棵文明的大树上。我们各自守护一段,但树是同一棵。”
电话响了,是周振邦:“秦师傅,回来了?有个好消息。你们修复日本插屏的事,被文化部知道了。部里正在筹备‘非遗出海’计划,想把北木作为重点支持对象。另外,法国那位夫人的女儿,已经把巴黎公寓的设计图发过来了,点名要李刚主设计。”
秦建国走到窗前。小院里,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曳。屋里传来年轻人整理工具的声音,马老和宋志学低声讨论着什么,王娟在厨房准备明天的早餐。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一切又都和从前不同。
手艺还在,人还在,但路更宽了,天更大了。
他拿起那把马老太爷爷传下的凿子,在月光下细看。铁面上有细微的锻打痕迹,是两百年前匠人的手泽。这凿子雕过紫禁城的窗棂,修过东寺的斗拱,今天,它还要继续雕下去,雕出一个新时代的模样。
窗外,夏虫啁啾。更远处,北京城灯火通明,古老与现代,在这里交织成一片光的海洋。
秦建国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混着木香、漆香、槐花香,还有希望的味道。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他们的故事,还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