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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推理创作,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此篇章跨越时间,展现生命,精神与文化的传承如何在时代变迁中永恒。
京城三百里外的驿道上,一辆青篷马车正碾过初秋的尘土。车帘微掀,露出一张三十余岁男子的侧脸——林念桑望着窗外渐次荒凉的田畴,手中那封家书已被攥得温热。
“父亲病重”四字,像四根生锈的铁钉,扎进他这些年在京城编织的锦绣梦里。
马车驶入林家庄时,日头已偏西。林念桑掀帘下车,脚下是他离乡赴考那年铺就的青石板,如今缝隙里已蔓出毛茸茸的青苔。庄户们远远站着,不敢上前,只低声唤着“少爷回来了”。他们的脸上有恭敬,也有审视——这位在京为官多年的林家独子,还记得田埂的走向吗?还认得稻与稗的区别吗?
正堂里药气弥漫。林清轩靠在榻上,形销骨立,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亮如井。他招手让儿子近前,枯瘦的手掌按在林念桑依旧穿着京绣云纹的袖口上:“桑儿,你看窗外那棵老桑。”
林念桑转头。西窗外的老桑树是他童年爬过的,如今树皮皲裂如老人手背,却依然在秋风中撑着半树黄叶。
“它的根,”林清轩声音微弱却清晰,“扎得比庄里任何一口井都深。干旱那年,别的树都枯了,它却能从三丈下的湿土里汲水——不是因为枝高,而是因为根深。”
林念桑忽然明白了父亲急召他回来的真正用意。
三日后,林清轩精神稍济,让儿子搀扶着走出房门。他们没有去书房,而是径直走向庄后的晒谷场。场边一株歪脖子枣树下,七八个庄户正在清算今秋的租子。见老东家来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汉颤巍巍站起,从怀里掏出个粗布包,层层打开,是几块碎银并一串铜钱。
“东家,今年雨水不匀,北坡那三十亩只收了三成……”老汉喉咙发紧,“这些是先凑上的,剩下的……剩下的……”
林念桑瞥见那串铜钱里,有几枚边缘已被磨得发亮,分明是珍藏多年、预备传家的“压箱钱”。他正要开口,却被父亲轻轻按住手臂。
林清轩示意管家取来账册,当众将那三十亩地的租子勾去一半。“老周,你大儿子前年修水渠摔瘸了腿,这我知道。”他声音不高,却让周围几个庄户都抬起了头,“剩下的租子,用你家编的苇席抵吧。听说今年席子编得厚实,正好庄子要换一批。”
人群里传出低低的唏嘘。老周老汉扑通跪地,被林清轩用力扶住。林念桑站在父亲身侧,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赴考前夜,父亲在灯下说的话:“为官者,若不知民间‘欠’与‘还’的温度,迟早要被账簿上的数字冻僵良心。”
那一刻,林念桑第一次真切地触摸到父亲经营半生的“根本”——不是田亩数字,不是仓廪盈余,而是这些在旱涝、虫灾、赋税夹缝中,依然愿意对林家报以信任的、有温度的人心。
接下来的日子,林念桑开始真正接手庄务。他原以为凭自己户部任职的经验,料理田庄账目不过闲庭信步。真上手才发现,京城户部的鱼鳞图册是工笔描绘的江山万里,而庄户手里的田契却是被汗水、雨水、泪水浸透的生死文书。
九月中旬,一场早霜袭击了南坡的晚稻。林念桑天未亮就带着管事下田,亲手捻开稻穗查看冻伤程度。冰凉的稻叶割过他的指尖,他忽然想起去年此时,自己在京城府邸暖阁中,对着下属呈上的“部分州县霜灾奏报”轻描淡写地批下“着地方酌情抚恤”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