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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潮痕漫匣与砂印留年(第1页)

离大潮还有三天,祠堂的窗台上就摆好了铜匣。丫丫每天早上都要往匣里添把新捡的海沙,说是“让它提前适应潮味”。林默则找来块透明的云母片,小心翼翼地贴在匣盖内侧——苏先生说,云母能透过潮气却挡盐粒,既能让铜匣“呼吸”,又不会被海水腌坏。

“你看这云母片上的纹路,”周砚蹲在窗台边,用手指点着片上的天然晕彩,“像不像缩小的海浪?贴在里面,从外面看,倒像匣里真的起了雾。”他刚从渔港回来,裤脚还沾着海盐粒,蹭在青石板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白痕。

林默正往海鸟挂钩的关节处滴茶油,听见这话抬头笑:“等大潮来时,让张船长把铜匣放在甲板上,让浪花直接拍在匣盖上,云母片准能映出彩虹。”他放下油壶,指尖捏着块麂皮,细细擦拭紫铜锁扣,“活铜做的挂钩得天天擦,不然潮汽重了会起绿锈,盖住那些海浪纹。”

李婶端着个粗瓷碗走进来,碗里盛着些灰褐色的膏体,散发着淡淡的桐油味。“这是用老槐树的树脂和海泥熬的,”她把碗往桌上一放,用竹片挑起一点抹在铜匣底部,“涂在底座石上,能防礁石刮擦。我家老头子当年出海,船底都抹这个,三年不腐。”

膏体接触空气后很快变干,在底座石上形成层半透明的膜。丫丫好奇地用指甲刮了刮,膜面竟微微弹起,像块有韧性的胶皮。“真结实!”她拍着手,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枚晒干的海星星,塞进铜匣的沙层里,“让它也跟着过潮,说不定能长出新花纹。”

苏先生拿着本泛黄的《海物志》走进祠堂时,正看见林默在铜匣的浪纹刻痕里填细沙。那些沙是特意筛过的,细得像面粉,填进去后,用竹刀轻轻刮平,刻痕的轮廓顿时清晰了许多。“别填太实,”他翻到书里“潮铜养护”那页,指着插图说,“大潮时海水会渗进去,沙粒能跟着水流动,在刻痕里留下天然的磨痕,比人工打磨更有味道。”

林默赶紧把多余的沙倒出来,只在浪谷最深处留了薄薄一层。阳光透过云母片照进去,沙粒在光里浮动,像匣子里藏着片会发光的雾。

大潮前一天,张船长特意来祠堂取铜匣。他穿着件浆洗得发白的海员服,胸前别着枚铜制的船锚徽章,和铜匣上的海鸟挂钩放在一起,竟有种奇妙的呼应。“船都检修好了,”他接过铜匣时,指腹在紫铜锁扣上摩挲片刻,“就等明儿涨潮时,让它跟浪花打个照面。”

丫丫突然往他手里塞了个小布包:“这里面是三粒海盐,大潮时撒在匣盖上,我奶奶说这样能让铜器认潮神。”

张船长笑着收下,把布包塞进上衣口袋:“放心,保管让它喝足海水。”他抱着铜匣往门口走,海鸟挂钩随着脚步轻轻晃动,钥匙撞在匣壁上,“叮咚”声混着他的脚步声,像支简短的出海歌谣。

大潮当天,祠堂里的人都没心思干活。周砚搬了把竹椅坐在门口,望着通往渔港的土路,手里转着个铜制的罗盘——那是张船长送他的旧物,盘面的刻度已经磨得模糊,却总能准确指向大海的方向。“按时辰,现在该涨半潮了。”他每隔一刻钟就报次时,像在给铜匣倒计时。

李婶在灶台前忙活,锅里炖着海带排骨汤,香气漫了满院。“等铜匣回来,用这汤的浮沫擦一遍,”她舀起一勺汤看了看,“海带的胶质能给铜面增亮,还带着大海的气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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