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活着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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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赵小亿拍拍我说：“煜煜，我知道你现在没法放下冉冉，可是还有很多人在看着你，期望着你，这本来就很伤心了，你不能让他们再伤心了。”她吐了口气，接着说：“人啊！来来往往看似很正常，却又不同的境遇。我知道这次对你打击太大了，可你不想想，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对得起爷爷奶奶，怎么对得起那些爱你的人，又怎么对得起冉冉的爱。”
“活着更痛苦。”我低着头轻声说。
赵小亿用胳膊撞了我一下，低头看着我说：“你觉得你这样做所有事情都能解决了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
“你这样做只会把伤心传递给更多的人，你考虑过吗？你这样做冉冉也回不来了，什么也改变不了。难道就你一个人伤心？冉冉的家人比你更心痛，我也很难过，难道日子就不继续了？”
她说到最后声音有些颤抖，离开我走到窗前，点燃一支烟看着远方。
顷刻之后。
“好了，不说这些了，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了。”赵小亿突然回头说。
督促我几下，她便自顾自地收拾起了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说：“这次我回来就不走了，好好陪陪你。”
我本来想问她，最后一句话也没说。
快收拾完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门似乎被人用力地推开了，以至于在墙上撞击发出很大的声音。
我猛地转头，看见范梓沐面无表情，紧抿着双唇，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赵小亿诧异地看着我说：“这是你那位老师吗？”
还没等我点头，范梓沐冰冷地说了一句，“董煜，你给我出来！”
我也有些诧异，给赵小亿一个眼神，示意我去去就来。
范梓沐的脚步很快，好像故意不让我和她走在一个平行线上，我索性跟在她后面默不作声。
一直走出了医院大门，我终于忍不住在身后问了一句，“老师，我们要去哪？”
范梓沐只是停了一下脚步，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着。
走出医院很远的时候，我小声说：“老师，有话在这里说吧。”
范梓沐转过身，我看见平常她平静的脸此时在发抖。她突然把手中的手提包甩向我，朝我劈头盖脸地拍打过来。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个蠢货！你还学会殉情了，啊？很能耐啊！”
可惜她的力气太小了，甚至感觉不到疼痛，要是疼一些，或者更疼该多好啊。
我已经麻木了吗？
周围的人群一边议论着，一边快速分散开来，范梓沐看我站的直直的，任由她的拍打，没几下就卸了力气。拨弄了一下鬓角乱发，喘着气看着我。
“老师，你失态了。”
是啊，平时端庄、娴静的她，从来没这样爆发过，至少我没见过。
范梓沐似乎不在意这些，捡起自己的包，眼神怔怔地盯着我，她的眼眶一圈一圈慢慢地红了起来，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身后的声音叫醒了我。
“走吧，我们回家。”赵小亿走到我跟前，伸头向范梓沐离去的方向看了看继续说：“你老师好像很生气哦。”
我没有理会，径直朝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一个女孩从我旁边快速地撞肩而过，低着头好像在逃离似的，那气息那身影是那么的熟悉。
“这小姑娘，走路不看啊！”直到赵小亿朝她身后喊了一句，我才回头发现那是伊一，不过她很快消失在巷口之中。
“今天找你的人很多哟！”
赵小亿撞了一下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马丹在我家楼下，一边来回踱步，一边仰头向楼上看看。
“你们聊，我先上去了。”赵小亿向马丹友好地点点头，看了一眼我就上楼去了。
马丹看见我先是点点头，接着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后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我本能地将手放在背后，她迅速看向我的脸。
“你来了。”我开口说道。
“嗯！”马丹点点头，接着说：“来看看你。”
“哦。”我也点点头。
“死不了吧。”她突然开口说。
我无奈地冷笑着。
“你挺厉害啊！还买水果刀，学人家割腕。”她拿拳头在我胸口撞了一下，尴尬地咧嘴笑着，“你知道吗？你差点让我叔叔成了你的帮凶。”
我想了起来，那天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个五金店买了一把水果刀，只记得那位中年男人话很多，至于他说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
马丹接着说：“要不是我叔叔在报纸上看过你，觉得你面熟，你早就......”
我打断她，“你是来替你叔叔兴师问罪的吗？”
她耸耸肩，白了一眼我说：“我是来看你死没死，要是死了呢，我就去你坟头装模作样哭一场，也不枉我们同桌一场。”
“下次可能有机会的。”
“真是高看你了，跟个娘们似的，动不动就寻死觅活，你以为你们是韩剧里的主角吗？什么生死相依，至死不渝。我告诉你，失去重要的人谁不心痛，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世界不是乱套了。”她越说越生气，最后鄙夷的瞥了我一眼。
“这么说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是讲大道理来了。”我面无表情说道。
“我管你听的进去还是听不进去，只想告诉你，是个男人就该有个男人样，活出李冉心目中的样子，别让人看不起！”
李冉心目中的样子？她要我忘记她，她要我找个喜欢的女孩，她让我努力生活爱着身边每一个人，现在我做不到，一点也做不到。
“看不起就看不起，我不需要任何人看得起。”我冷声一句。
马丹听到后像炸毛似的，气急败坏指着我，吼道：“破罐子破摔是吧！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你还不如去死了，活着真是浪费空气，我他妈最看不起你这种人。”
“好了，骂够了吗？骂够了我先回去了。”我眼神定定地看着她说。
“你你你......”马丹指着我的额头，气的满脸通红，“不行！你还不能死。”
“你说了算？”
马丹放缓了情绪，冷哼一声，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你欠我的债还没还清呢？怎么好意思去死，无信之人！”
“我欠你什么了？”我有些不解。
马丹蹙起眉头，想了想说：“你说等我找到男朋友，请我们大吃一顿。你还说等我那次数学成绩高于你，你就俯首称臣，每次见面当着众人的面，恭恭敬敬地喊我丹姐。你还说你吃我的巧克力，以后双倍还给我，你还说......”
我听到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不愿在听下去，打断她装着很认真地样子说：“丹姐，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马丹定住表情，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像是在寻找答案似的，最后笑了起来，“对了，对了，就是这种眼神。这才是我认识的董煜，记得早点回学校。”
她走的时候还不忘朝我喊了一句，“早点回学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