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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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抱了很久，那欲欲软软的思念，不需言语，伴随着熟悉的气味沁入心脾。
“冉冉，你得的什么病？”我们分开后，我轻声柔和地问。
冉冉没有回答，拉住我的手紧紧握住，白生生的脸上带着温情的笑意。
“最近有没有为了想我，落下学习啊。”
她的眸中闪着温热的光，表情却暗藏着几分惆怅。柔与愁交缠，织出了她独有的温柔，虽然隐约有丝落寞，但是嘴角噙着的笑意，无端生出的缱绻旖旎，几乎让我不能自拔。
如果选择一种永久的方式，我愿意溺毙其中。
“还好，和以前没什么区别。”我柔声道。
冉冉放心地说：“那就好，你要加油哦。”
“冉冉，你......”
还没等我说完，她用手指堵住我的嘴，“老公，我现在不想说我的事情，就这样陪着我好吗？”
我没再问下去，就这样她靠在我的肩上，说了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以后的那些事一句也没讲。
天空阴了下去，灰色的云像被搅入了墨色，阴暗而沉重；接近地平线的地方，闪烁着大楼的灯光，昏暗而刺痛。有些事情注定没了希望，重重地压在心底。
冉冉在我肩上睡了过去，我轻轻地将她放平，刚直起身子，门轻轻地被人推开了，她带着倦意的脚步，走到冉冉病床跟前，满眼是怜爱的光看着冉冉，我知道她是冉冉的母亲。
“阿姨。”我轻轻地叫了一声。
她的母亲没有说话，用手掩了掩冉冉身上的被子，接着满脸愁容地坐了下去。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冉冉在沉睡，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我们就这样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冉冉的母亲转过脸看着我，有些严肃地问：“听冉冉说，你叫董煜，你们是一个年级的？”
我点点头，心里不由猜测，冉冉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会向她的母亲说起我。
冉冉的母亲无力地叹了口气，看着冉冉自责地说：“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她。”
说着那些像是快要流干的泪水，流到了眼角纹里。
“阿姨，李冉怎么了？”我谨慎地问。
她的母亲转过头擦了擦泪水，转脸望着冉冉，“我苦命的孩子，这个病给我多好啊。”
我本来沉重的心加重了，压着声音哀求道：“阿姨，你告诉我她到底得的什么病？”
她的母亲收起哀伤，沉默了一会儿，“冉冉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迟早你是会知道的，她......”
说着她双手在脸上上下摩挲起来挤出一条条皱纹，好像要把那些阴霾深深地埋进皱纹里。
显然，我和冉冉的事情她母亲是知晓了。我凑上前，沙哑地说：“阿姨，你告诉我吧，我很担心她。”
“病毒性肝炎。”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捂着嘴说：“什......什么？”
她的母亲痛苦地说：“夏天的时候就检查出来了。”
我张着嘴巴，一时间失语说不出话来，心里像撒了一把冰针又痛又冷，无声的泪水从眼里流了出来，划过脸颊痒痒的。一切好像停滞不前，空间被定格在这痛苦的时间里，就连声音也被吞没了。
胸口翻涌出来的剧痛，使我有些呼吸不过来。
眼泪迅速模糊了视线，痛苦、委屈、心疼交织在一起铺天盖地地涌来。
“阿姨，这个病能看好吧。”我艰难地问。
她痛苦地摇摇头说：“医生说只有一年时间了。”
她的这一句话，彻底杀死了我的侥幸心理，我扶着床头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冉冉母亲看到我的神情，一头俯在床边全身搐动，一声声极力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从一个母亲内心深处一丝丝地抽离她最爱东西，无情一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黯淡的悲哀。
灯光也变得朦胧浅淡了。
一切都变了，一切都来不及了，一切渐渐地改变，用不了多久都会消失。
不！她不会消失。
我那么爱她，她怎么可以离开。
她还没有和我牵手去过她心心念的海边。
她还没有和我爬到山顶，看日出，又看满城的灯火。
她还没有嘟着嘴对我说她想要什么礼物。
她还没有穿着婚纱灿烂地笑着，肯定地回答我：“我愿意。”
她还没有为了生活和我争的面红耳赤，一生气离家出走，又让我追了回来，最后抱在一起。
她还没有和我一起变老。
她还没有......
这些都是我们说好的，她忘了吗？
她没忘，只是做不到了。
“阿姨，我想多陪陪她。”我看了一眼冉冉说。
“孩子......”她欲言又止，忧虑地看着我。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陪着她。”我坚定地看着她说。
病床上的冉冉动了动，睁开眼睛，一脸错愕地看着我和她的母亲。
冉冉母亲随即起身，收起哀伤，微笑着说：“饿不饿？我给你带了鱼汤。”
冉冉摇摇头，“我不饿。”然后小心地看了我一眼。
冉冉母亲看出来她的担忧，扶了扶冉冉地肩，和蔼地说：“董煜说要多陪陪你，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给妈妈打电话啊。”
看来冉冉把她和我的事情告诉过她妈妈了，在这特殊的情况下，她的母亲也顾不了早恋的那些事，一开始并没有把对陌生人那种态度用在我身上。叮嘱我们几句以后，便离开了病房。
“我妈都和你说什么了？”她的母亲一走，冉冉直接对我说：“你也不用再问了，我现在就告诉你。前几个月我就检查出......”
“别说了，我给你盛点鱼汤喝喝。”我忙打断她，转身去给他盛鱼汤。
“我妈告诉你了？”
正拧饭盒盖子的手停了下来，泪水滴在盖子上面，发出哀嚎地声音。
“老公，我没胃口，你过来。”冉冉无力地说。
即使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控制住，转身扑过去抱住她，“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不会......”
冉冉轻轻在我脖子吻了一下，如释重负地说：“也没什么，小病而已。”
“我以后都陪着你，我不走了。”
“不行！”冉冉推开我，生气地说。
“求你了，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想做。”
冉冉转换脸色，用手抹掉我脸上的泪水，温情地说：“老公，你知道我最希望看到你什么样子？”
我摇摇头。
她微笑着看着我，“当然是看到你考上一个好大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