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烈火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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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岸边的景象，阿方索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生命，可以被这么轻松，简单的收割。
阿方索自喻已经久经沙场，在他看来，所谓的战场，无非是刀剑相向，你来我往。勇武和力量改变战局，以强胜弱、以多胜少是恒定的胜利公式。如果主帅肯再动动脑子，那自然是更好不过了。
而现在，他感觉这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
这是战争么？无疑是的。战场，战斗的双方都相当明确。但阿方索总感觉这里缺了点“战斗”的氛围。
战斗双方之间的厮杀景色是没有的。他只能看到河对岸稀疏的灰色人影冷静地操弄着他们手中的各类大小怪异铁柱喷出一道道火舌，任由他们撕碎一切经过的东西。
一个冷酷的单词出现在了阿方索的脑海中——屠杀。
阿方索敢保证，他们绝对注意到了营地中升起的魔法护盾。但是他们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这里一眼，只是默默地继续收割他们眼前的一条条生命。
但现在的阿方索甚至连命令那些被等待屠杀掉的军团士兵们离开河岸，都做不到。
“呵...我们坚持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撑着身体从房子上下来的阿方索颓然地靠在了墙壁上。
这个念头同样笼罩在他身边的亲兵们的头上。这里离河对岸并不远，他们也能听到那些肢体碎裂的声音与濒死者的惨叫声。
但很快，从远处的烈焰之间的出现的十几个身影不得不让他们打起了最后的精神。
不同于溃兵，他们的前进速度并不快，且充满了秩序。
他们似乎是以三个人作为一个基础小组，每个人之间间隔了五六米左右。数个基础小组又组合成了一个更大的小组，就这样在火中穿梭，避开地面上的火焰和正在倒塌的建筑，朝阿方索所在的区域缓缓靠近。
当然，注意到这群不速之客的人可不止阿方索和他的亲兵们。一名躲藏在一垛木板后面的勇敢的士兵似乎是听到了那群人靠近的脚步声，随后抄起他的片手刀，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一秒后他便跌了回来，身上带回了五六个窟窿的跌了回来。
落得他一样的下场的人不止一个。那群神秘的“法师”会屠戮任何出现在他们眼中的活物。只要他们抬起手中的“法杖释放法术”，就代表一名倒霉的士兵身上会多出一个血窟窿。
此外，阿方索这才知道了为何尽管“天火”并没有落到过营地的东西两侧，但营地的东西两侧却燃起了熊熊大火的原因了。他亲眼目睹了一名背着大铁罐子“法师”举起了他手中的铁法杖，将一个小木屋烧到只剩下木梁。包括想要躲在里面，负隅顽抗的几个士兵。
好在那几个士兵在刚刚被点燃的时候便尖叫着跑了出来，随即便多了几个窟窿倒在了那群人的铁杖前，没有承受太多的痛苦。
他们绝对不是友军。刚才的天火应该就是这群人的手笔。或许今天就是他的最后一日了。这样想着的阿方索拔出剑，走出了临时阵地。
他明白他接下来的拼死抵抗不过是螳臂当车。但至少，他的行为应该能够为营地里还幸存的士兵们争取到几分钟的生存时间。
然而那群身份不明者并没有抬起他们手中的东西，撕碎这位将军的身体。走在他们中央的一位战士朝他身边的人比了几个手势，随后这群神秘人便就地掩蔽，朝着阿方索架起了他们的长短法杖。
这或许是这群法师的队长。他们似乎想要跟我交涉。这样想着的阿方索将他手中的长剑插进了地面，静静地看着那位队长带着一名士兵朝他走来。
终于，阿方索看清了对方的长相，或者说，看清了对方的具体外观。
之所以说是外观，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戴着一种阿方索也不知道具体用处是什么的面具。要是真要让他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有点像野猪脸。
“我是阿方索，阿方索·古特。斯迪王国金狮军团的最高指挥官！”看到那位队长也站定后，阿方索拔出了长剑，指向了对面：“陌生的法师！你们为何要卑劣的偷袭这里？为何要屠杀我的将士们？”
“哦？”
由于防毒面具的阻挡，那位陌生法师的声音有些模糊。但好歹这个距离，阿方索姑且能够听清。
“阿方索先生，你的质疑有些底气不足啊。”
“法师”耸了耸肩：“你觉得，都现在这个时候了，我还有必要向你报出我的名号么？”
那位法师身边拿着弓箭的同伴拽了下他的袖子，对他悄悄地说了些什么。阿方索并没有听清他们的交谈内容，但是他可以肯定，朝对面队长说悄悄话的那位士兵应该是位留着长发的女性。毕竟没有男人会有高耸的胸脯，她头上的面具后面也鼓起来了一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位法师队长搓了搓手：“阿方索侯爵阁下，看起来之前我们还有过一面之缘。抱歉抱歉，刚才我没想起来。”
一面之缘？可惜阿方索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猜测对方的真实身份了。
他举起了长剑：“对面的法师！我恳求您！离开这里吧！您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吧？还是说，您们还想要我的命？！”
“这些都可以！”他手中的剑锋再次抬高了一点点：“要钱的话，我可以跟你们离开！要命，我也可以死在这里！只要您和您的手下肯放过我的将士们！”
“放过？”那位拿着两支“短法杖”的法师扭了扭腰：“阿方索阁下，你不会以为我们在玩过家家吧？”
“以及，刚才你说，我们‘卑劣’的偷袭了您和您的军团...我对这个说法并不满意。”
那位队长拍了拍他身边的那位女性，示意让她摘下面具。随即，他自己也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这是战争，阿方索阁下，作为一名军人，你不会忘了战争的定义吧？”
阿方索愣愣地看着他面前摘下了防毒面具的两个人，手中的长剑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牧师勇者大人...和游侠勇者大人...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