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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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梁山地界,门派、山寨、匪帮林立,共三十六股势力,彼此合纵连横,明争暗斗不休。
看似庞大的团体,起初或许只是几个意气相投、身怀本领的年轻人,振臂一呼,啸聚山林,或劫掠商旅,只要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地盘,便能涉足水梁山的灰色生意。
此时,江湖规矩在此地并无太大用处,武林规则才是主导。利益分配毫无商量余地,短暂合作往往以分崩离析收场。
你争我夺,总有人心怀不满,最终血溅当场。此后,众人汲取教训,交流方式便只剩刀剑相向。
此地有些村庄民风剽悍,村民自立门户,组建力量,一致对外。他们在村内搭建作坊,以山地为根基,依水设磨,盘踞耕种,雇佣贼寇、武人构建防御工事与武装力量。
虽说看似无深厚武学根基,但真到拼杀之时,实力相较武林门派也毫不逊色。
在这些人中,不少是昔日楚国、韩国兵败后逃散的逆贼、党羽,以及各路能人志士。心怀抱负者早已离去,甘愿沉沦者则在此地扎根,做起营生。
看似混乱不堪的水梁山,实则是整个社会的缩影。资源分配不均,劳动者满心愤懑,分配者肆意轻蔑,得利者傲慢无礼,各方地位在这般情形下愈发稳固。
李幼白从南州府向东南进发,踏入水梁山后,率先挑落了陈氏武馆。此地武人在当地颇有名气,却远未达她的预期。遥想十几年前,武者实力远非如今可比,秦军铁蹄所至,几乎重塑了天下格局,无论对百姓还是武林,都产生了难以逆转的影响。
这一日,李幼白又接连挫败两家颇具声望的门派。她出手干净利落,三招两式,对手便再无还手之力。虽说签了生死状,可她并未赶尽杀绝,多数情况下,她清楚哪些人罪不至死,杀之恐伤及无辜。毕竟,她身为外来者,若将人打死,日后行事必将阻碍重重。
打败一家,他人或许会心生怨恨、不服气,但听闻竞争对手也落败后,心中便会逐渐释然。如此这般,一家接一家,众人心态悄然发生变化。人往往如此,许多时候并非追求自身多优秀,而是希望比别人强,这般心理,恰为李幼白创造了机会。
傍晚时分,李幼白带了几个死士在林间安营露宿。篝火燃起,他们随意煮些食物充饥。行走江湖之人,对吃食并不讲究,即便食物粗陋难咽,也能轻松下肚,填饱肚子便好。
“明日继续往南,直至泗水县。南边还有哪些有名的人物?”李幼白一边吃着水煮干粮,一边开口询问。这片区域她并不熟悉,诸多信息都仰仗提前安排打探消息的死士,而后再依情况做出应对。
“水梁山有三十六股势力,看似繁多,实则真正能征善战的不过寥寥几家。白姑娘已挫败四家,再往南,还有快剑阿飞、黑魔王徐虎与枪王段鹤年。越往南,局势愈发复杂,此三人的势力在水梁山最为强大,各自麾下有数百打手,依山而居。
其中,黑魔王徐虎掌控着由北至南通往泗水县的关键水道。”一名死士一边扒拉着米糊,一边向李幼白解释。
“……哦。”李幼白轻轻点头,未再多言,她这看似随意的询问,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想法。
此次跟随李幼白的死士,多是在北方都城府运作中幸存下来的人手,他们大多认识李幼白,也见识过她高强的武功。此前他们追随苏老爷做事,如今换了主家,既然李白吩咐他们跟随白姑娘,他们便毫无异议。
只是,他们时常困惑,白姑娘究竟属于江湖,还是官府?她所牵扯的势力错综复杂,官府与江湖,究竟谁才是最终得利者,连为她办事的死士们都难以厘清。
“白姑娘,我们此番是去泗水县协助苏小姐吧?”片刻后,一名死士出声问道。他已吃饱,正站在阴影处放哨,虽保持着警惕,却也带着几分饭后的闲适。
“没错。”
“白姑娘一路向南挑战,风险极大。若这般直入泗水县,那些人极可能迁怒官府,对苏小姐极为不利。况且,朝廷如今无暇顾及这等小县城,重心置于北方,以及东州那边倭寇战事。
没有朝廷全力支持,便无援兵,仅凭泗水县那点残兵败将,我们绝非这些山大王的对手,想要取胜,谈何容易。”
死士毕竟训练有素,办事说话条理清晰。李幼白对此颇为欣赏,只可惜,这些人连名字都未曾留下。就如同她自己,即便付出诸多,倘若某天意外身死,在历史长河中,也不会留下丝毫痕迹。她为这些人感到惋惜,也不免为自己感慨。
“此事我已思量过。”李幼白轻轻一笑,脸上浮现思索之色,“制胜之法自然不止于此,他们不过是锦上添花。在水梁山,人情世故行不通,唯有拳脚够硬,方能站稳脚跟。然而,仅靠武力也难以彻底改变水梁山的局面,还需到泗水县再做打算。”
夜色深沉如墨。
几个山寨灯火通明,喧闹声此起彼伏,与百姓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他们在这世道中活得逍遥自在。几乎同一时刻,有人匆匆跑进寨中,穿过正在夜间寻欢作乐的人群,直奔各处头领的房舍。
有个姑娘接连打败重创多个门派的消息,已从北往南一路传开。途经之处,水梁山各路南方势力出现些许波动,有人对此不屑一顾,有人则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观望。毕竟,从传言来看,这小姑娘挑战的门派势力大多颇具声望,南方最为出名的快剑阿飞、黑魔王徐虎与枪王段鹤年,自然也在其列。
关于这女子的来历鲜有人知,就连她的武功路数,也无人能辨明究竟出自何门何派。猜测与疑惑,在水梁山错综复杂的武林势力中悄然蔓延。
当然,对于那些自立山头、称霸一方的大头目而言,此类传言不过是有人妄图趁机涉足水梁山,分一杯羹,想让如今的三十六帮派变为三十七帮罢了。
各占山头、各自为营倒也罢了,若有人妄图触及他们手中的利益,那必然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死伤无数。南方的夜空繁星闪烁,月色皎洁。
作为水梁山名气最大、地盘最广的三人,阿飞、徐虎与段鹤年,心中大多如此盘算。与其关注一个外来者,不如想想如何打压对方,扩充自己的地盘。
这些年,三个山寨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歇。只因徐虎占据着一条由北至南的关键水道,即便北边掌管水道的陈氏武馆,与徐虎相比也稍逊一筹。
水梁山水路错综复杂,唯一能通行大船的大河贯穿整个地域,而徐虎的山寨就坐落于大河之畔、大山脚下,与水路相邻而建,设有重重关卡,向过往商户收取过路费,通过水路向外运输走私的盐铁等战略物资,更是获利颇丰。
这是其他水路难以企及的,即便阿飞与段鹤年对此眼红不已,可长期以来,徐虎的实力还是要高出他们许多。即便如此,作为地头蛇的徐虎也没傻到对两人贸然出手,真要动起武来,两人联手,他也难以招架,倒不如彼此僵持,谁也不服谁。
在这般氛围与思索中,有关小姑娘踢馆的事情,自然而然被抛诸脑后。然而,这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泛起的涟漪却向远处扩散开来,产生了深远影响。
睢阳城外,天还未亮,苏尚便带着人马早早登上一艘南行的小商船,沿河道快速南下。这条小河从北面山岳蜿蜒流向南方,最终汇入大海。途中,他们遇到几伙水匪、强盗,商户们纷纷交钱了事,唯独这些人不敢对苏尚等人轻举妄动。
苏尚坐在商船内,透过窗户,目睹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默默思忖:“朝廷的威势,随着时间推移与日俱增,即便水梁山混乱至此,也没人敢随意对朝廷命官下手。”
几艘商船停靠在岸边,商户们排队向劫匪缴纳过路费。小翠蹲在河边,洗净一些瓜果后,急忙跑回船上,将水果送到苏尚身旁。进门时,恰好听到苏尚喃喃自语的这句话。
跟随小姐外出多日,小翠耳濡目染,见识增长不少,与在清河县时不可同日而语。她开口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非也。一家独大,容不下不同声音,又怎能算得上好?”苏尚摇头,否定了朝廷对天下的绝对掌控。往昔七国兴盛,百家争鸣,如今儒学式微,仅余法学、阴阳、公输三家。这就如同心胸狭隘之人,又怎能容纳天下之广阔。
“小姐说得对,先吃个柑橘吧,可甜了。”小翠掰下一瓣柑橘,递到苏尚嘴边。
看着小翠近在咫尺的俏脸,苏尚不禁又思念起自己的相公。她张开嘴唇,从小翠手中咬下柑橘,随后移开目光,强抑住心中对相公的眷恋与依赖。
“去把衙差们都叫来,走水路回泗水县用不了多久,我有些事要吩咐他们去做。”
此次随行的衙差共有十五人,因有苏尚在场,沿途的武林势力无人敢造次,一路平安。乘船南下半日,距离泗水县已不远。在此之前,苏尚需要衙差们帮她散布一些风声。
苏尚出身商贾世家,在话术方面深得真传,对商人间的行事门道、生意经颇为了解。召集衙差们过来后,便开始进行简单的口语训练。
这些衙差大多识字不多,但若是能言善辩,情况便大不相同。在水梁山,识字与否并非关键,嘴巴利索才更容易生存。
如何说话能让人信服,这是一门讲究功力的学问。短期内或许难以见效,但经过几天不间断的反复训练,也能初见成效。
这日,商船靠岸,旁边便是热闹的县城集市。十多名衙差脱去衙服,换上商贩装扮,下了船,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小姐,你真和那燕王达成合作了?”小翠小声问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那天晚上,邀请小姐前去的,竟是手握一方大权的燕王本人。
苏尚摇头,微笑着解释:“我不过是个小小县令,哪有能耐与燕王合作。我所做的,不过是借势罢了。若能成功,后续之事便如同雪山上滚落的雪球,越滚越大。”
“那要是不成呢?”
苏尚神色坦然,带着几分自豪说道:“不成便不成吧,反正相公快来了……”
此时,往南赶路的人众多,李幼白便是其中之一。她依旧四处挑战门派,如此行径,激怒了不少人。天黑之后,她偶尔会遭遇突然袭击,但对她而言,这些袭击者不过是虾兵蟹将,不堪一击。
夜幕再度降临,今夜,李幼白等人打算在附近山脚的岩洞中露宿。就在这时,苍茫山岭间,有人影飞速奔来,手中兵刃闪烁着寒芒,寒光在黑夜中格外刺眼。
身着武袍的李幼白正站在岩洞外围,伸展四肢。她单脚站立,另一只脚笔直地压在树干上,双腿拉成一字,柔韧性极佳。
当她听到破空风声时,迅速收起腿。
“有人来了……”她的声音轻柔,如同微风,随着夏夜的暖风传入正准备生火的死士耳中。
瞬间,所有人拔刀出鞘,严阵以待。
“竟敢打伤我们当家的,你这该死的外乡人,拿命来!”
来者众多,粗略一看,足有二十余人,想必是循着踪迹、顺着脚印一路追踪至此。这些人武功平平,想要隐匿行踪并非易事,好在杀气腾腾,隔得老远便让人察觉到追兵将至。李幼白原本以为只是些小毛贼,没想到竟是些不入流的杀手。
这些杀手甚至不会轻功,举着刀兵便一股脑地冲杀过来。李幼白面无表情,抬手轻轻一点,一道红光瞬间贯穿数人脑袋。被击中的人头骨爆裂,脑髓飞溅,犹如被巨斧劈开的西瓜,在劲风作用下向后倒飞出去,溅洒在正欲冲杀过来的杀手身上。
无人看清她是何时出手的,也未见其施展厉害招式。岩洞内,准备生火的死士们刚刚拔刀冲出来迎敌,而在他们面前,对方冲在最前面的四个人,前一刻还完好的脑袋,下一刻便已粉碎。
他们甚至来不及眨眼,恐惧不仅在对方人群中蔓延,也在己方阵营中悄然滋生,如恶魔的利爪,紧紧攥住众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