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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天师入京 破庙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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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在礼部之下,分别设道录司、僧录司,以掌天下道教、佛教之事。

又因历代皇帝都曾下旨许龙虎山张大真人掌天下道教事,故而京城里道录司的权利就小得多了。

而僧录司则权利极大,全国各地僧人度牒、寺庙筹建、弘法阐教等诸事都须向僧录司报备才可。

僧录司主官官名为“正印”,现任正印僧人法号华严,是普渡慈航座下弟子。

昨夜随普渡慈航出行的那些天女、僧人都是京郊寺铁佛寺,慈航庵的出家人。

张牧之出手狠辣,将整个邪佛仪仗尽数湮灭,华严和尚受普渡慈航指点,便拿此事做文章,以污张大真人的名声。

且说奉天殿中,内阁首辅杨士奇向皇帝朱祁镇上奏,言说僧人、尼姑被杀之事。

朱祁镇想到自己所见空乐和尚身化齑粉之事,心里也八九分。

“以张大真人的神通法力,行事定然不会留下破绽!”

朱祁镇心中笃定,便询问是否有证据。

杨士奇手抚长须沉吟道:“礼部尚书昨夜接到奏折后便询问过华严和尚,但华严和尚所言有些荒诞,老臣不好决断,才上呈陛下圣裁。”

“不知华严和尚怎说?”朱祁镇来了精神。

杨士奇道:“华严和尚说昨夜无雨,京城上空却有电闪雷鸣之声和钟声震响。”

“他说世间唯张大真人雷法造诣最高,且炼有一口神威浩大的宝钟。”

“所以僧录司上下官员才认定是张大真人在空中施法害了那些僧人、尼姑。”

朱祁镇大怒,猛地一拍龙椅扶手:“荒诞!世间焉有凭雷声指认凶手的?着有司再查,细细的查!务必查明真凶再来奏报!”

“我朝自太祖皇帝以来,对佛家、道家都一视同仁,朕也不想搞什么佛道相争那一套。”

“首辅大人可让礼部正告僧录司,不可执着于佛道之别,无端生事污蔑道家真人。”

杨士奇拱了拱手:“陛下圣明,老臣也觉得治国治政需得以仁、礼为要,不可以神通玄奥之说为凭。”

“佛道两家真有神通法力,也该遵从圣意,将本事用在救治百姓上。”

朱祁镇连忙点头:“老大人指点的是。”然后转过头来询问珠帘后两位长辈的意思。

孙太后自然觉得自家儿子处理的极妥当,言辞间称赞了几句。

太皇太后张氏沉默片刻后开口:“不知首辅留意过这个新承位的张大真人么?其人秉性如何?”

杨士奇拱手应答:“老臣昨夜见了奏折后,特意招来道录司邵以正询问过几句,大体对张大真人的性情也猜到几分。”

“邵以正说此人是张家传承几千年来天资最高之人,他十六岁开始修道,今年尚不满二十,便已经快得道成仙了。”

“老臣又听邵以正说了些张大真人在南方降妖伏魔,重整神道的话,也不知晓内中真假。”

“不过大体可以断定此人是个心高气盛之人,一言不合便动手,不肯受丝毫委屈。”

太皇太后张氏沉吟片刻:“我幼年曾听太宗皇帝说过,人道真龙天子能使鬼神辟易,任他修为再高也不可能冒犯天子威严。”

“不错,陛下代天牧民,执掌国朝运数,自不会被修行人所辱。”杨士奇点头。

张氏又反问:“那在首辅看来,这张大真人如此心高,能为我皇家所用吗?”

杨士奇呵呵笑道:“老臣平日里读书颇为繁杂,倒也知晓些他们道家之人的事儿,正好给陛下和太皇太后说一说。”

“道家之人在修行之初都需受戒,呈诸天神明,历代祖师以做见证,若违戒律便要受罚,轻则法力削减,重则永不能成道。”

“而在诸多戒律之中首条便是克勤,忠于君王,故而修行越高之人,越是不能违逆王命,否则多年苦修便抛掷了。”

张氏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首辅真是学贯玄儒,连他们道家之事都只晓得清楚。”

杨士奇在椅子上欠身:“只是年纪大了,夜里睡意浅,无事多读了些书罢了。”

张氏又安抚了杨士奇几句,说了些注意休息,好生保养身体的话,然后才道:“前番有御史弹劾张大真人治家不严,今日又有僧人参他杀生害命。”

“且不论这些事儿是不是张大真人做的,但有人上折子弹劾了,皇家该有的态度总要有的,免得被人暗地里说咱们处事不公。”

朱祁镇心中一震,轻声询问:“那依皇祖母的意思是……”

张氏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听起来隐隐有几分冷清:“首辅大人也说了,张大真人是心高气盛之人,正该磨一磨性子才能驱用。”

“别人参他,皇帝若一味袒护,张大真人难免就要恃宠而骄了。”

“到时候张大真人在京师里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皇帝是罚他呢?还是继续纵容呢?”

“他是个有本事的人,真罚了他难免会离心,日后就不好使唤了。”

“若是有过不罚,又哪里是皇帝该有的做派?”

朱祁镇听了一头雾水,想要继续询问又有些不敢,只是觉得太皇太后对张大真人有些不喜。

杨士奇坐在椅子上,见朱祁镇脑子还未转过弯来,就笑着提醒道:

“张大真人入京,陛下可着礼部官员,以及道录司中的那些道官好生接待,包括府邸安置,俸禄赏赐都可宽厚些。”

“但待他上折子求见陛下时,陛下再寻政事繁忙,或者身体不适等种种理由拖一拖。”

“张大真人能修炼到如今境界,肯定也是个性情通透的人,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明白陛下的意思。”

“等他去了桀骜念头,陛下再下旨意宣他来见,这样陛下日后再让张大真人办事,他便知道尽心了。”

朱祁镇沉默了下来,心中大急:“我皇宫里都快被妖僧弄得四面透风了……你们却还在讲帝王心术……”

大太监王振见朱祁镇发呆,连忙轻轻跺了下脚,蚊子哼哼似地提醒:“皇爷,快谢过首辅大人的提点!”

朱祁镇回过神来,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朕多谢首辅大人的指点!”

珠帘后,太皇太后张氏和皇太后孙氏见皇帝肯听劝,都一起笑着点头称赞。

大日东升,阳光正好,燕京城东,朝阳门外约两三里处。

大路开阔平坦,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运送粮食的车马一起朝燕京城中驶去。

张牧之带着张元吉站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叔侄二人一起抬头遥望北京城上空。

“不愧是国都,气象真是不凡!”

张元吉似大人似的抱着手,一边仰望,口中一边啧啧赞叹。

他虽未修行,但在南京明孝陵时被张牧之开了眼窍,故而能见鬼神,亦能望气。

在张元吉眼里,整个燕京城上空都笼罩着层层叠叠的赤气,凝结成一团一团厚重的火云。

火云之中有一条百丈长的五爪赤龙正上下游动,头角峥嵘,麟甲锋锐,一双龙目开合间可见金光闪烁,看起来十分威严。

赤龙左右又有青色、紫色、黄色等各种祥光环绕。

祥光中有麒麟、白泽、仙鹤、锦鸡、狮子、虎豹等珍禽异兽的虚影上下浮动,那是朝中能臣的气运显化。

珍禽异兽拱卫真龙,正是群臣辅佐天子之相。

“二叔!这赤龙如此威严,可见当今天子气数正旺!”

两人周围设了隐形法术,这小童也就敢大胆妄言天子气数了。

张牧之抬手朝上指了指:“你看仔细些,看那龙背上是什么?”

张元吉连忙瞪大眼睛,恰逢那赤龙在火云中一个翻身,龙脊外露,被他看了个清楚。

“好大一条蜈蚣!还长了翅膀!”张元吉忍不住大声惊呼。

赤龙脊背上正趴着一条巨大的蜈蚣,同样有近百丈长,外壳也是赤红之色,头上螯齿锋利,背上长了两只翅膀,大体一望好似龙蛇。

这蜈蚣腹下长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腿脚,弯钩一样刺入赤龙背后的麟甲中,整个身子随赤龙一起游动,好似二者已经合为一体了似的。

张元吉见了这蜈蚣,然后再去看那条赤龙,就隐隐从赤龙神情里察觉出几分虚弱之象来。

“二叔!这便是你说的那祸国殃民的妖僧吗?”张元吉开口询问。

张牧之点了点头:“不错!妖僧和国运已经绑为一体,我若发混沌神雷,固然能将他杀死,却也难免震动国本。”

张元吉有些不甘心:“那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这妖孽作恶?”

张牧之笑道:“你背上那斩邪剑被我养了几年都不曾出窍,正是要养其锋锐对付这妖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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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暂时不能将他杀死,但他若敢太过放肆,我便持剑去大报恩寺给他个教训。”

张元吉瞬间觉得背上宝剑重了几分,心中也生出一种“天降大任与我”的感觉:“走!现在就去!斩他个伤筋动骨,看他还敢不敢做坏事!”

“现在还不到时候,太皇太后被妖僧蛊惑了,我们直接动手就成了恶人了。”

“我先把妖僧在京城的耳目都清理一遍,然后寻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大报恩寺走一遭。”

张牧之说完撤去隐身法,带着张元吉朝前走去。

张元吉连忙郑重道:“二叔去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我是负剑童子,自当剑不离身!”

“好!带着你!”张牧之拍了拍这负剑童子的肩膀,忍不住摇头失笑。

两人看了这半天,日头已经升的极高了,那些密集的人流和车辆都入城去了。

叔侄二人又走了半里地,城门遥遥在望,突然从树荫下走来两个青衣人,来到张牧之面前施礼:“拜见雷祖!”

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匆匆而过,也没人有兴趣停下来看热闹。

张牧之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见前方是个背负长剑的女子,容颜绝美,只是面目有些冷清。

女子身后是个高大的青年,做贼似的低着头,看不清脸面。

“这位道友何来?缘何拦住贫道的去路?”张牧之心中隐有猜测。

青璃恭敬答应:“晚辈乃黎山老母座下弟子,受师父指点来雷祖听候差遣。”

张牧之心中暗道:“妖僧祸国时,满天仙神都无计可施,我肯做先锋打头阵,这就有人来赚功德来了。”

青璃见雷祖不说话,连忙道:“晚辈身上有家师赐下的法宝,雷祖降服那妖僧时或可助力一二。”

张牧之点头:“看来你是为了那十二辅神中的巳蛇之位来的,若此番果能立下功德,贫道也不吝一尊神位。”

青璃大喜,连忙要跪地拜谢。

张牧之抬手轻轻一挥,青璃就跪不下去了,只好恭敬站在一边,让雷祖和他的弟子说话。

“王三郎,你且近前来!”张牧之招了招手。

炳灵公面红耳赤,低着头往前走了几步,犹豫了片刻,双膝跪下来,蚊子哼哼似地开口:“拜见师父。”

张牧之也不拆穿他,只是让他起来后才道:“我本要去你家拜访令尊,但你姐夫和你二姐同我将事情商定了,我便没有再去。”

“果然是二姐在作弄我,有话不和我明说,害我白白挨了顿打……”

炳灵公躬着身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犹豫了片刻后才道:“我也会像小青师妹一样听师父使唤……”

张牧之抬手朝炳灵公一指:“此番我和邪佛之争关乎人道气数,在这之前当重整京师神道之事,正有用你之处。”

“你若也能立功,我便传你雷法真意,并许你一尊雷神之位。”

炳灵公大喜,刚欲道谢,突然感到身子一震,周身骨骼一阵噼里啪啦的鸣响,那束缚在身上的封印便消失了。

虽然在葫芦里被五色神雷炼去的那些法力未回来,但他又能像神灵那样随灵感应,聚散由心了!

“师父你就瞧好吧!徒儿定然不会让您失望!”

炳灵公满脸欢喜地抱拳答应。

张牧之点了点头,带着张元吉继续朝前走,青璃和炳灵公连忙跟上。

一行人又行了片刻到了朝阳门下,见早有几辆马车停在那里。

道录司主事邵以正带了七八个道士,以及四五位礼部官员在马车前等候。

邵以正见了张牧之,连忙和众道士一起迎了上来。

张牧之紧走几步,拱手道:“邵真人,咱们又见面了!”

邵以正和众道士都以道家礼仪躬身拜见,然后才笑道:“贫道昨日见空中雷光大作,便知晓大真人要到了,这才带人等在这里。”

“有劳各位同道久侯了!“张牧之笑道,然后双方寒暄了几句,一同往城内走去。

那几名礼部官员也上前见礼,有个绿袍小官递上来一串钥匙、文书:“这是陛下赐给大真人的府邸,还请大真人验收。”

张牧之微微欠身,口称谢过陛下隆恩,然后让青璃将钥匙,地契收了起来。

礼部官员见张牧之这个态度,又想起自家上官的吩咐,于是脸上笑意就淡了下来:

“邵大人领大真人去府上就是了,下官等要回去复命,告辞了。”

张牧之哪里在意?只点了点头由他们去了。

邵以正请张牧之上车,两人和张元吉一起进去坐了,车夫挥动鞭子朝大真人府使去。

宽敞的车厢内,邵以正笑着解释:“燕京城西北本有一座天师府,是蒙元时张天师入京朝见时居住的府邸。”

“后来宣宗皇帝将天师府依照南京朝天宫的规制扩建成了一处宫观,也名朝天宫。”

“陛下赏赐的大真人府正在朝天宫的旁边,乃是一个闹中取静的所在,正合天师在京修行时所用。”

张牧之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微微点头,然后询问:“妖僧盘踞在京师多年,不知如今京师中神道情形如何?”

邵以正神情严肃了起来:“妖僧窃取国运气数修炼,如今法力神通以到了比拟仙佛的地步,更将自身同国运捆绑在一体。”

“有当年祖天师和上界神明定下的正一盟威在,天庭诸神不可过多干涉人道朝廷的运数,所以上界大神都拿妖僧没办法。”

“自当年那妖僧吃了王灵官一缕分神之后,天庭各路大神也收回了自家留在燕京城的分神。”

“然后那妖僧就从西天大日如来座下请了一些飞天神女、护法迦蓝,金刚力士下来,入驻神像之中收敛香火。”

张牧之点了点头:“佛家修行不似我等修仙之人纳天地灵气为己用,反而和神明一样以香火愿力精进法力,这妖僧行此手段也是正常。”

“不过我既然来了,那便要灭杀伪神,请我天庭真神回归,将这燕京城纳入我道家治下!”

邵以正连忙劝道:“这妖僧如今和国运浑然一体,连天子身边都能安插人手,天师行事需仔细些,免得他鱼死网破!”

张牧之笑道:“他蛊惑了太皇太后,挟持了天子,我昨夜又故意卖了个破绽在他手里,让他自以为胜券在握了。”

“人在占优势时是不会走极端的,我清理燕京城中的伪神,他也只能忍着,然后再寻别的手段来害我。”

邵以正听了这话,心中忍不住嘀咕:“怎么听着天师似乎对皇帝和太皇太后的安危并不在意……”

张牧之又问:“燕京城里我道家宫观也有许多,可曾有真正的修士没有?”

邵以正回神,摇了摇头:“都是些假道士,只把经文和科仪流程记得熟练,用来蒙人骗钱罢了,而且有许多人都是妖僧门下假扮的。”

“连那号称全真圣地的白云观里面,那些大小道士也大多听妖僧的话。”

“当然真心向道的也有许多,只是都没什么正法传承,只懂得念经,不通内练,并不被那妖僧看在眼中。”

“我也是因修为低微,又持了件师门所传的护身之宝,才免于被那妖僧侵害。”

张牧之摇头轻笑:“这妖僧挖空了心思要污我名声,那些假道士都是妖僧的刀,他是想让我作被佛道两家厌弃的妖道呢!”

邵以正心中一震:“原来如此!这妖僧原来是打的这个心思……”

张牧之摆摆手:“吕纯阳已遣了门人往白云观去了,祛除伪道之事自有人料理,我先将京师中的那些伪神灭了再说。”

邵以正早有准备,从手中拿出一本册子:“这是京师内所有神庙的方位,大小不下百余处,内中都有伪神盘踞,正可助天师肃清神道。”

张牧之接在手中,打开看了几眼,忍不住冷笑:“好个妖孽!这些佛门败类连真武大帝、东岳大帝、关元帅的庙宇都敢强占!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了!”

说话的功夫,几辆马车行驶到燕京西北的大真人府邸前。

张牧之送走了邵以正一行人,又把诸仆人都发了银钱遣散了,只和张元吉,青璃,炳灵公几人安置在了华丽庄严的府邸中。

“你俩过来,我有事安排!”张牧之招呼炳灵公和青璃。

二人连忙来到近前听候吩咐。

张牧之把那本书册递给青璃:“我来了京师,自当肃清神道,去伪存真,你俩且将这册子内那些伪神尽料理了,不可遗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