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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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她想太多，自从上次她和皇上一同从皇太后的慈云宫出来后，原本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的皇上，好像忽然之间对她产生了兴趣。
先是在皇后的宴席上鼓动宾客为她的义善堂捐款，又不止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对她露出令人想入非非的笑容。
要不是她坚信自己根本不可能会与白逍肃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瓜葛，都开始怀疑皇上是不是对她有什么非份之想了。
这个念头刚一生起，就被她狠狠打了回去。
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她想太多，脑子里才会生出这么荒谬的结论。
白逍肃的话，同时也引起白逍寒的侧目。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发现皇上对贞贞做出奇怪的举止，可皇上似乎对做这样的事情乐此不疲。
白逍寒心中不满，嘴上却未说半字，只是眼底的目光，在无形之中阴冷了几分。
“好了……”
白逍肃挥了挥手：“时候不早，大家都散了吧，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朕自会派人严加调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九弟，你觉得呢？”
白逍寒微微点头：“臣相信皇兄的处事手段，也相信皇兄会给臣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便想带着穆贞贞离开此地。
“等一下！”
穆贞贞避开白逍寒的拉扯，直接将目光落在白逍肃的脸上：“皇表兄，既然猎场发生了命案，我可不可以主动请缨，对那几位不幸身亡的侍卫进行尸体检查？”
闻言，不但白逍肃愣了，就连一直担心她生命安危的白逍寒也因为她的话狠狠吃了一惊。
“贞贞，朝廷有专门负责检查尸体的仵作＾……”
穆贞贞道：“我只是比较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那些身怀武艺的侍卫在顷刻间身亡毙命。”
白逍肃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既然贞贞想参与此案调查，朕同意你的请求。”
“多谢皇表兄。”
一直冷着脸的白逍肃也随口问道：“既如此，还请皇兄允许臣弟与贞贞一起参与此案调查。”
白逍肃饶有兴味道：“朕记得九弟向来不喜欢参与这类事件。”
白逍寒不卑不亢道：“身为贞贞的未来夫君，臣弟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孤军奋战。更何况尸房重地，阴气重重，臣弟若不在身边陪着，心中总是难安的。”
此话一出，不少未出阁的姑娘们越发羡慕穆贞贞的好运气，竟能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九殿下这样重情重义，又疼爱媳妇儿的好男人。
白逍肃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九弟执意如此，朕也没有反对的道理，你想调查，朕便给你调查的权利。不过，此案的最终负责人是刑部主审张有道，朕希望在调查过程中，切莫因为调查观点不同而发生什么不愉快。”
“臣弟明白！”
“贞贞明白！”
见白逍寒和穆贞贞“夫唱妇随”，好不默契，一直隐没在人群中的朱若怜强行按捺住心底的妒嫉，忽然开口：“皇上，臣女有一事想问。”
正准备将在场的人给打发走的白逍肃眉头微挑，好奇道：“朱小姐想问什么？”
朱若怜赶紧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娇声细语道：“皇上之前说过，今天在猎场上猎到最多猎物的一组人马，可以向皇上提出一个请求。臣女不知，这句承诺，现在还做不做数？”
谁都没想到，在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这位朱若怜朱小姐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情。
赵香兰当场便翻她一个白眼，讥讽道：“你脑子没问题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关心猎场比赛，难道你忘了刚刚在猎场上到底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要不是逍寒哥哥及时赶到，咱们四个倒霉鬼说不定已经成为那头大野猪的口中餐。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庆祝自己大难不死，劫后余生，而不是在咱们好不容易脱险之后，问出这么奇葩的问题。”
朱若怜并没有将赵香兰的讥讽放在眼中，镇定自若道：“所以我才斗胆询问皇上，今天的比赛，还做不做数？”
如此理所当然的疑问，轻描淡写便将赵香兰的不满给挡了回去。
白逍肃先是一怔，才想起清晨进猎场之前，的确定了一些比赛的规矩。
要不是猎场内发生了命案，此时众人最该做的是聚在一起，庆祝猎场第一天的狩猎成果。
不但朱若怜对这个答案充满了期待，就连其它在猎场上获得成绩的将领，也眼巴巴等着皇上的答复。
白逍肃点了点头：“当然做数！命案归命案，比赛归比赛，最终获胜的一方，朕自会亲自给予对方最高的奖励。不过，距狩猎正式结束还有五天时间，所以具体的奖励措施，朕会在五天之后正式公布。”
朱若怜不死心的问：“五天之后，获胜的一方，便可以向皇上提出要求么？”
“那是自然！”
她再次福了福身，“如此，臣女便先行在这里谢过皇上了。”
有了皇上的保证，参加狩猎的众将领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此地。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天色刚亮，穆贞贞便起早梳洗，迫不及待的随白逍寒一同来到停放尸体的地方，开始对这些离奇死亡的侍卫进行尸体检查。
尸房重地，难免会给人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
由于现在正值夏季，为了避免这些尸体腐烂发臭，负责的管事连夜让人搭了棚子，尽可能将这些尸体全部停放在遮荫之处。
饶是这样，经过一晚上的停放，死者的脸上依旧出现扭屈骇人的表情，从他们的身上，也隐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尸臭之味。
“贞贞，你确定要亲自进去检查那些侍卫的死因？”
自幼在皇宫中娇生惯养的白逍寒，虽然对这些面目狰狞的尸体并无惧意，却很担心自己未来媳妇儿会因此留下心理阴影。
穆贞贞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当然确定，我很好奇，究竟什么人如此厉因，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活活弄死十个侍卫。逍寒，你不觉得这个案子非常离奇吗？”
“不管离不离奇，朝廷自会派人查明真相，你一个姑娘家，有必要亲力亲为，来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检查这些散发着尸臭味的尸体吗？”
穆贞贞笑道：“逍寒，难道你忘了我从小就跟我爹学习医术，这些年见过的死人简直比见过的活人还要多。在大多数人眼中，已死之人的面目的确狰狞可怖，会让一些胆小之人心生恐惧。可对我来说，他们死亡之后所程现出来的每一个表情，都可能向世人昭示着真相和证据。”
说话间，两人已经踏进了摆放尸体的棚子。
负责看守尸体的侍卫见九殿下驾临此处，赶紧满脸陪笑的迎了过来：“九殿下，您来了？”
白逍寒冲守卫点了点头：“仵作对这些尸体检查过了么？”
守卫急忙回道：“昨天夜里便检查过了。”
“结论是什么？”
“尚未有任何答案。仵作说，这些侍卫死亡的时间太短，有些证据一时之间未必能呈现出来。不过，负责检查尸体的仵作说，这些侍卫在死亡之前，并没有与人打斗过的痕迹，身上也没有任何明显的伤痕。所以目前为止，真正的死因还不确定……”
守卫说话的功夫，穆贞贞已经动作利落地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专用手套，开始逐一对停放在架子上的尸体进行细致入微的检查。
白逍寒紧随其后，见她检查尸体的动作专业而熟练，不由得对这个自幼生长在逍遥岛的小女人越发的感到好奇和钦佩。
这要是换了其它姑娘，在看到这些面目狰狞的尸体时，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
可穆贞贞非但没有被吓到的迹象，反而还对这些散发着淡淡尸臭味的尸体充满了浓浓的兴趣。
见她在尸体上翻来覆去的检验查看，查到最后，细细的眉头还微微皱了起来，像是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白逍寒问：“贞贞，你可有什么新发现？”
“我……”
穆贞贞刚要回答，就听外面的守卫说：“皇上来了！”
没想到白逍肃也起了个大早，在心腹侍卫的陪同下来到尸体停放处。
未等穆贞贞和白逍寒行礼问安，他便摆手道：“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贞贞，起这么早过来检查案情，可查出什么疑点出来么？”
穆贞贞自动将他那句“都是自家人”给无视掉，并说出自己的检查结果：“守门的侍卫说，昨天夜里仵作已经来此检查过这些死者的死因，仵作并未在死者身上发现伤痕，说明他们死之前不曾与人发生过打斗。经过一晚上的停放，我刚刚又给这些人检查了一下，证明仵作说得并没有错。至少从外表来看，这些死者身上完好无缺，几乎不见半丝伤口，几处致命部位也没有出现於青或红肿。但是……”
话锋一转，穆贞贞指着就近几具尸体：“皇上，逍寒，你们仔细看看这些死者的唇色。”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白逍肃和白逍寒双双将视线落在死者唇上，就见一整排死者的嘴唇竟透出淡淡的黑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