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妈呀,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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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章锦蓉与将倾川共乘一骑，在放眼望不到头的官道上，慢悠悠的向前踱着。
章锦蓉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一众亲卫，马车里面的墨兰和司徒，还有马车后的两千骑兵。嗯，还真有点威风凛凛的意思。
“蓉儿累了？”将倾川的声音自头顶想起。
章锦蓉摇了摇头，把脸撇向一旁的田地里。这个季节，地理的农田绿油油的，很是赏心悦目。
见她不说话，蒋倾川便又问了句，“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时候能回河间府种田养老。
心里虽如此想，嘴上也是不能这样说的，这一点章锦蓉很是无奈。
“在想要用什么方法整治水患。”她答。
“天倾西北，故谁潦尘埃归焉，地不满东南，故日月星辰移焉。”蒋倾川目视前方，“顺其规律，导河入海，治理水患。”
章锦蓉点点头，疏导之法也是古往今来治理水患的主要方式。
想来一般人也都明白这治水之法，她问出心中疑问，“那为何水患还年年治，年年犯呢？”
洪灾泛滥是原因之一，恐怕最主要的还是工程出了问题，人的问题。
蒋倾川再一次沉默，没有回答。
他不说章锦蓉也明白，治水这个活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之前没想明白，现在看来这水患也不是那么好治理的。
治水，关系到徐州城守，赈灾银两的去向，甚至是朝廷赈灾的银子是否真的下发到了百姓的手里，都是未知。
蒋倾川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左手紧握着缰绳，把头轻轻的靠在了章锦蓉的肩上，声音轻柔的道，“蓉儿是在担心我？”
废话，章锦蓉心想，现在你我是拴在一起的蚂蚱，担心你不就是担心我自己么！
她长出了一口气，“你是留了一手？”
蒋倾川道，“算不得留一手，只是凡事必有水落石出的一日，我便来做这个揭露真相的人好了。”
章锦蓉翻了个白眼，说的真是轻巧加容易，若是没有个能人做后盾要如何揭露真相，只怕是还没到徐洲小命已堪忧了吧。
两日之后，章锦蓉终于亲身印证了自己的……预判。
正是傍晚时分，彼时她已经基本学会了骑马，并可以驾驭着马匹在官道上小跑了。
她骑着马，先于队伍在官道上向前跑去，蒋倾川一只左手握着缰绳在后面跟着，两人跑着跑着便脱离了大队人马，跑得没了踪影。
然而正在她跑的尽兴之时，忽然从路边的草丛之中窜出一群人。嗯，身穿黑衣，还蒙着面，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装扮。
我擦，章锦蓉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叹道，又来，还能不能有点新意。
因为这次出来是有公事要办的，两人都是便服出行，章锦蓉低下头，心中默默祈祷黑衣人只把他俩当路人。
但是显然这是行不通的。
这些黑衣人明显是专业的，话不多说便拔刀相向，章锦蓉以最快的速度掉转马头，向后跑去。
她边跑还边喊，“司徒——快来救我。”
只是以她跟司徒现在的距离，能听到的概率应是很低。
跑了两步她想起蒋倾川的手还没好，转头看了过去，见他已经跟黑衣人缠斗起来，并被逼迫的步步后退。
怎么办，是跑是留，章锦蓉左右为难，她抬手向朝自己跑来的黑衣人洒出药粉，迷住近处几人的眼睛。
跑，便是把独臂的蒋倾川置于危险之中，留，也未必能帮上他什么忙。章锦蓉挣扎了一番，最终又调转了马头向蒋倾川的方向冲了过去。
她一路抛洒药粉，拼尽全力到了蒋倾川身边，又一扬手，面前的几人均摔倒于马下，其中也包括了蒋倾川。
“……”
失手了。
章锦蓉翻身下马，捡起一把刀，护在蒋倾川身侧。
奶奶滴了，为什么没学学刀法、剑法什么的。
不会用，她便只能举着大刀一顿乱砍。
这些黑衣人跟从前遇到的匪类不同，他们也不是兵，是专业的杀手。
被药粉放倒了几人之后，黑衣人们已有所戒备，并不轻举妄动，而是缓缓逼近，找机会再出手。
这时候有快马急驰而来，是司徒骑着马带着亲卫来了。
章锦蓉心中大喜，司徒，你真是比一万两的玉簪有用多了。
司徒披荆斩棘，很快用手中软剑伤了几个黑衣人，眼看着已杀到了章锦蓉的面前。
黑衣人急了，也顾不得章锦蓉手中有没有药粉，向她跟蒋倾川砍了过来。
就在此时，风向不稳，章锦蓉手中迟疑，她不能保证药粉会被黑衣人吸入腹中，只能堪堪用刀招架黑衣人的进攻。
“蓉儿。”身旁的蒋倾川忽然大喊一声把她拽向自己另一侧，一把刀落下来，蒋倾川用左手接下。
他被章锦蓉的药粉迷了眼，身体发软，使了浑身的力气。
一刀没停，另一刀又起。
章锦蓉眼睁睁看着另一个黑衣人举刀向蒋倾川砍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做了个事后让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决定。
章锦蓉转了个身，挡在蒋倾川的身前，想用自己的身体接住那把落下来的刀。
千钧一发之际，她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了。
噗的一声，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惨叫。
章锦蓉没等到刀，回头，见举着刀的那个黑衣人瞪大了眼睛，在距她咫尺的地方直直的倒了下去。
那人身后是举着软剑的司徒。
章锦蓉惊魂未定的用手轻抚了抚心口，心中暗叹，司徒啊，别说一万量，就是十万两，夫人我也是不会舍弃你的。
这样的时候，司徒能救她一名，那玉簪可不行。
司徒带着一众亲卫手起刀落，撕杀于黑衣人中。章锦蓉给得了空，给蒋倾川吃了解药，又抚他上了马，两人共乘一骑退出了战圈。
身后有迟疑的声音响起，“蓉儿……你没事吧。”
摇摇头，章锦蓉有些焦急的看向司徒的方向。
这群黑衣人功夫不低，她怕司徒吃亏。
“你未免太鲁莽了些，以后可不能以身挡刀了。”蒋倾川的声音很是轻柔，没有一点告诫的严厉，反而有些羞赧的意味。
他不说章锦蓉还忘了刚刚的事儿。
对已死过一次的她来说什么是最终要的，当然是性命。只要命还在，一切皆有可能。可是刚刚她居然毫不犹豫，不，是带了点犹豫的去为蒋倾川挡刀。
犹豫过后，她依然为他挡刀，说明这一举动并非一时冲动，是思考之后的决定。
她转过头，缓缓的看向蒋倾川那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
妈呀，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