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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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老太君拄着她的沉香拐，进了章锦蓉的院子。
此时章锦蓉正在给墨兰喂药。
今日墨兰醒了两次，不过依旧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章锦蓉觉得万花阁的妈妈应是给她喂了迷药了。
看着墨兰的样子，她的心一阵阵的痛。
当年把她从亲生父亲的手中买来，就是想让她少吃些苦。可自从跟了自己，几次三番的遇险，真的是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章锦蓉凝视着床上的人，陷入沉思。
老太君到了墨兰床前，看着床上的墨兰便叹了口气，对章锦蓉道，“蓉儿啊，昨日的事情祖母听说了。别说现在还不能肯定与你三婶和桐儿有关，即便真的是她们……也不能把人关起来，你说是吧？”
“这丫头确实受了委屈，受了苦，不过大多也都是皮外伤。”老太君和声细语的跟她讲道理，“府中会出钱为她医治，再让大夫多给她配些补品，好生养着也就是了。”
老太君说了半晌也没得道章锦蓉的回应，不免有些心急，“蓉儿啊，你……”
“老太君。”章锦蓉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有些冷，“这次若是我妥协了，死的便是墨兰，下次呢，是不是死的那个就是我？”
她把墨兰的手放进了被子里，起身扶了老太君在一旁坐下，缓和了语气道，“祖母的苦心蓉儿明白。蓉儿也并非不能容人，只是这次我丫鬟的命差点没了，这事儿必须要有个说法。”
“祖母宅心仁厚，不屑与他人计较，但祖母想可曾想过，也许正是因为这宽容，反而会助长一些人的气焰。”章锦蓉顿了一顿道，“譬如那龙涎香。”
老太君握着拐杖的手就是一紧。须臾，她终是叹了口气道，“孩子们都长大了，我这老太婆也管不了喽。”
“祖母，管不管的，该有的规矩还是要立的。”章锦蓉看向床上躺着双眼紧闭的人，轻声道，“蓉儿从未想过要插手侯府的任何事宜，但墨兰对我来说是主仆更是亲人。动我，都可以不跟她们计较，动她，便是一定要讨个说法了。”
老太君很是有些无奈，她何尝不知廖氏就是个被惯坏了的，可毕竟都是家人。
“蓉儿，给这个丫鬟的钱府中来出，你把老三媳妇和桐儿放了吧。”老太君妥协了。
章锦蓉摇了摇头道，“祖母，杀人偿命，欠债才需还钱。谁做的事，自然需谁来偿还。岂有她人代替的道理。”
何况，侯府出钱，出的不就是侯爷跟蒋倾川的钱？
“蓉儿啊，祖母知道你也是想给她二人些教训，可……”
“蓉儿心意已决，祖母无需再说。”章锦蓉是明白老太君的想法的，但明白也不代表就会赞同。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太君多少也有些气了，说到底何必为了个下人伤了家人之间的和气。
“蓉儿当真不肯罢休？”老太君沉了脸。
章锦蓉脸上没什么特别神色，只淡淡的道，“以银子赔偿，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老太君看她是铁了心的不妥协，也撂下了狠话，“一家人本就是唇齿相依，守望相助，今日你把事情做绝，就不想想日后若是出事还有谁能与你助力。”
章锦蓉挑眉，脸上有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祖母，今日她们联合起来诬陷我的丫鬟，这样的人也能称为家人？若有一日我真深陷囹圄，我宁愿相信她们只会在一旁看笑话罢了。”
“你……你这孩子怎的就如此倔强。”老太君将拐杖重重的砸在地上，扭头走了。
章锦蓉依旧看着墨兰，不为所动。
一千两银子，对于蒋三姥爷和韩家来说并没多了不起。只是比起钱财，更丢不起的是脸面。
当日蒋三姥爷和韩家便派人来给了钱，把两个人带走了。
两日之后章锦蓉在长宁街的后巷买了座宅院，她留了两个亲卫守着院子，便带着墨兰、司徒二人搬了过去。
搬家时她没知会任何人，左右没什么太多东西，只简单的收拾了些衣物和随身用品。
马车拉了两次，也就拉完了。
临走，她还是去见了老太君。
她给老太君的说法是，墨兰身上伤势严重，搬去医馆旁更方便医治。
这理由谁能看不出来只是托词呢！遇上个这么倔的孙媳妇，老太君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发狠似的说了句，“今日你走出这个门，就别再回来了！”
章锦蓉只回了个“是”，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气的老太君整整在床上躺了两天，反复喃喃，“她这是在怪我啊。”
二房秦氏在老太君床边安慰着，“老太君也不必自责，再怎么说，蓉儿都是晚辈，都该以大局为重才是。竟因为个下人与家人为敌，也是太任性了，出去吃吃苦头也好。”
这消息倒是让被关在院子里的廖氏很是开心，她觉得虽然这次吃了亏，但居然把章锦蓉给赶了出去，真是因祸得福了。
就章锦蓉而言，从侯府搬出来一是真不想每天把心力用在那些勾心斗角上，她觉着不值得。二是搬出来会更方便她为开店做准备，怎么看都是两全其美。
墨兰都是皮外伤，又有章锦蓉的精心照料，所以伤好的极快。
在她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未免有些自责。
“夫人，表小姐虽然有错，但因为我跟全家闹翻，总归是不值当的。”墨兰依在贵妃榻上，一边嗑瓜子，一边跟章锦蓉讲道理，“因为奴婢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奴婢宁愿当日死了干净。”
章锦蓉翻了个白眼，“别张口闭口死不死的，每个人的命都很重要。”
墨兰眼眶立马含了泪，“能遇上夫人，真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气，奴婢是真心愿为夫人去死的。”
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章锦蓉很认真的对她道，“千万别轻易言死，生命只有一次，且不可重来，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明白吗？”
墨兰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眼泪终是夺眶而出。
章锦蓉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下次你再说这些情深似海的话，先把满嘴的瓜子渣擦干净些。”
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