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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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海里慢慢浮现除了我被玄灵打伤之后的记忆。
白竹尘虽然救了我，可也让我发现，我可以重塑魂魄来摆脱柳长风的神识。
我找到白竹尘，告诉了他自己的计划，那就是让玄灵杀了我，仙神杀人，是会剔除仙骨，成为堕仙，三界之中再也没有他的位置，他只能委身在炼狱。
我让白竹尘教唆玄灵杀了我，把我的魂魄拉入炼狱，利用炼狱的折磨重塑我的魂魄。
这样我既能除掉玄灵，解除巫家这个隐患，又能让自己摆脱柳长风。
白竹尘一开始并不同意，可在知道这是唯一能摆脱柳长风的神识后，他还是同意了。
我承认，我是利用了他，或者说，我除了白竹尘，不知道该彻底的相信谁。
他虽然是魔神，可对于我来说，我已经不受制的爱着他。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脑海中残留着的巫星辰神识会让我不要想着恢复前世的记忆，因为那段记忆太过痛苦，对于我对于白竹尘来说，都是无法跨越的障碍。
我闭上眼，记忆重新浮现出来。
玄灵杀死我之后，果然堕仙，落入了炼狱之中，我的魂魄也被他拉了进去，那种痛苦折磨一分一秒都如同一年一样。
在此之前我告诉了白竹尘，可以寻找柳应如的族人帮我复活，只是我没想到，柳应如的族人已经很少出手，并且，复活需要付出代价。
为了我，白竹尘居然跪地求了柳家一族三天三夜，等我再活过来，看到的是柳家一族满地的尸体。
我有些后悔，为了我，居然付出了柳家所有人的性命。
但让我更加惊讶的是，白竹尘带着的魔灵的那缕魂魄居然被他误打误撞的献祭给了柳家宝地！
那一瞬间，我除了震惊，之后便是产生了一个 想法。
白竹尘是魔神，如果他死了，那么魔灵也会消失，人界将会彻底的恢复平静。
我无从选择，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或者说我已经不再是我，我身为巫星辰的身份，唯一活着的动力，就是为了天下苍生。
我毫不犹豫的想要杀掉白竹尘，让魔神从这个世界消失，忽略了自己心中那犹如剜心般的疼痛。
不知道是我的本能还是因为刚刚复活，而不能正常的活动，导致我失误了，打断了复活的仪式。
在白竹尘震惊中，我又重归死亡。
我到现在还记得白竹尘那错愕又痛苦的表情，在满心欢喜的迎接我的复活，只要我活了，不管他付出什么都值得，哪怕背上无穷的因果，只是他没想到，我复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杀了他。
那种震惊和背叛，让我在炼狱几百年间都未曾忘记过。
等我再在炼狱中见到白竹尘，他就已经彻底忘了我，没了魔灵，巫月的蛊起了作用，在他眼中，我就是那个阻挠他和巫月的恶毒女人。
“你怎么不说话，是哪里还难受吗？”
白竹尘有些无措起来，他看了一眼病床边的各种仪器，它们发出不同的声音和图案，可白竹尘忘了自己根本就看不懂。
“可恶，我去叫医生……”
白竹尘有些慌了，也顾不上质问我，起身就要按响床头的呼叫器。
不等他碰到，我猛地抓住他的手，“我没事……”
不知道是因为我身体真的不适，还是其他，我的嗓子沙哑的像是几百年没有开过口一样，声调诡异又别扭。
白竹尘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透过他深邃的瞳孔，我看到了自己。
虽然我还是“顾玲玲”的长相，可表情沉寂，带着一股子老朽的气息，那是巫星辰被重担压的已经失去自我的神情。
我能看到他瞳孔收缩了一下，想来他也是想到了巫星辰。
就算一个人的容貌怎么变，灵魂是无法改变的。
我连忙缩回手，敛下眼，掩盖住自己眼中的沉寂。
白竹尘也不再坚持叫医生，他站在床边，高大的身体有一种威压的感觉，我虽看不到他的脸，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他说过他最怕别人骗他，那是因为都是我的“功劳”，是我利用他的信任，给他最重的一击，击碎了他对于爱的信任。
可又为了爱，他把自己拼凑起来，不让我看到任何裂缝。
但他的身份注定了我和他没有结局。
我闭上眼，一切又都回到了千年前的局面。
“我说过，不让你去，你还怀着孩子，而且……卫村的事情是我心里永远的痛，我不想让它时刻提醒着咱们，过去那些或对或错的事情。”
现在我知道，白竹尘口中的事情并不是单纯的指他被巫月蛊惑，伤害我，也包括千年前，巫家所发生的的一切。
“孩子没有事情，同为母亲，我无法看着美兰失去孩子，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责任。”
我没有掩饰，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必再说什么谎话，“是我错了，不该隐瞒你。”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容易的认错，白竹尘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细细的打量着我。
“你，有点不一样了。”他想透过我的眼睛看出些什么，只是一无所获，“那里是佘广白的藏身之处，也有巫月迷惑的妖魔，你没有修为……你知道我回到家看到你没在，心里的那种恐惧吗，不要离开我，好吗？”
白竹尘目光怔忪，有点手足无措，似乎还沉浸在那种负面的情绪里不能自拔。
可我清楚的知道，白竹尘最担心的，是我恢复了记忆。
“大概是累了吧，我没有什么不一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两人之间的身份鸿沟，也许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吧。
所以明知道两人没有可能，可我还是道歉了，就像是普通的妻子一样，道歉但还是有点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等我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本想着应付过去，可我当了真。
而且白竹尘也没有像上一次，我骗他肚子疼的时候反应那么强烈，不知道是看我的样子有种莫名的预感，还是在害怕什么，总之他表现的有些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