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被心魔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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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吼声也越来越清晰，里面夹杂着极度痛苦。
等我到了白竹尘的院子，只见长长的龙身在半空蜿蜒，翻滚，头的位置还留在房间内，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试探着抚摸他的身子，但是白竹尘警惕性极高，一感受到有人碰触，就马上弹开，我还点被扭动的龙身打到。
不行，这样我根本就不能进去。
我试着喊话，但是现在白竹尘是蛟龙的形态，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劝慰。
这时溪澜挣扎着走了过来，她身上的鱼鳞已经消失，只是走路还有些踉跄。
“白竹尘他怎么样了？
“主人他这些日子把自己关在房间内，谁都不见，后来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白竹尘之前的状态就不好，魂不守舍，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我再追问具体的原因时，溪澜一口咬定不知道。
我虽然知道她说了谎，但是也无心和她纠缠，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白竹尘稳定下来。
我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正好瞧见溪澜脖颈处还有一片鱼鳞没有退下，那鳞片又薄又锋利，我上前不由分说的把鱼鳞扯了下来。
溪澜见状想躲，但刚才玉骨扇那一下让她够受的，所以只能忍痛让我扯下鳞片。
鳞片锋利，我用它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我握紧拳头，不让鲜血浪费，等了个机会，把手掌贴在龙身上。
一开始房间内发出了暴虐的低吼声，白竹尘摆动的厉害，我索性直接搂住他的身子，不让自己被他甩出去。
鲜血流到龙身上，并没有流到地上，而是透过鳞片的缝隙渗透了进去，白竹尘也明显的安静下来。
到最后，我都看不到鲜血的痕迹，不等洇出，就被吸收，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鳞片开始主动的吸收我的血液。
我头晕眼花，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见他安静下来，亦步亦趋的走到房间内，而那些黑色的鳞片因为怕我离开，微微张开，随着我的移动贴在我的手心处。
房间里，巨大的头颅枕在桌子上喘着粗气，见到我进来，他费力的抬起头，但是又轰然倒下，桌子瞬间就被压碎。
他无力再动，用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像是燃烧过后，灰烬中的火星一样，虽然微弱，但是耗尽了他全部的能量。
白竹尘鼻子喷着白气，头顶上没有龙角，只有两个凸起，让他看上去少了几分威严，有些四不像。
虽然我的血滋养了他的身体，但是看他的表情还是被痛苦折磨着，他眼神带着疯癫和散乱，积攒了一些力气，他的头又抬起来，疯狂的甩动。
房间是白竹尘用术法加持过，十分坚固，物理攻击是无法损伤房间分毫，白竹尘巨大的头颅撞到墙上，只是发出了“嘭”的一声，房间颤了几颤。
别看房间没事，但是白竹尘的头上却出现了伤痕。
一开始我就看出他头顶的凸起有些发红，只是我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本就如此，但是现在看到他撞墙的举动，以及那已经有些出血的凸起，才明白原来是他撞击产生的。
白竹尘像不知道疼一样，又在同一位置，继续狠狠的撞着。
似乎对自己那双没有长出的龙角十分厌恶，即便是头破血流，也想让那双角长出来。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龙，而是只是一只血统不纯，被人唾弃的蛟龙。
“别撞了，别撞了……”
我哭着摇着头，可白竹尘并没有冷静下来，而是执迷不悟的以为自己只要把龙角露出来，就能弥补一切。
如同他是条真龙，也许当初他就能保护巫月，就能扭转乾坤。
虽然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但是这个念头一旦种下，就会越来越大，甚至能在他意志薄弱时，控制他的行为，占据他的理智。
我想为白竹尘执着一把，要是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脑浆迸裂而死。
我被白竹尘甩开，又起来，我从没有如此执着过，还记得小时候邻居见我可怜，送给我一个破旧的娃娃，我十分喜欢，但是两个哥哥捉弄我，把娃娃扔了。
于是我以后不敢再露出喜爱，不敢对什么东西表现出执着，因为最后的结局都是被扔掉。可我现在想为白竹尘执着一把。
我死死的搂紧他的身子，双手刚刚合抱过来，我十指相扣，不让自己被他甩下去。
白竹尘正被自己的心魔折磨，早已烦躁不已，立刻拼命的甩动自己的身子想，想把我甩下去，但我拼尽了全力想要阻止他，凭着自己的一股劲头勉强的支撑，牙龈都被我咬出了血。
见没有作用，白竹尘继续往墙上撞去，不过这次撞的是我。
我血肉凡胎，没一会就被撞的几欲昏死，浑身更像是断掉一样，我已经由最初的剧痛，变成了麻木。
我的身体撞在墙上，发出砰砰的声音，我闭着眼，仿佛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
“白竹尘，冷静下来，白竹尘……”
我几乎快要晕倒，但是这句话就像是本能一样，不受影响。
我晕过去了一会，等我醒来，撞击已经停了，身下有些软软的，应该是依靠在了白竹尘的身上。
温热的舌头舔着我的侧脸，上面的倒刺有种粗糙的感觉。
我慢慢的睁开眼，只见他刚才还狰狞的面容已经平和下来。
见我醒了，白竹尘歉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我缠绕起来，用鼻子蹭了蹭我。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我却明白他的意图，我冲他虚弱的一笑，“我没事，只要能救你，这些伤算什么？”
一滴眼泪淬不及防的从白竹尘眼中滴落，这下倒弄得我手忙脚乱，相帮他擦，但是又不知从何擦起。
我抚摸着他光滑的头顶，脑海中浮现了一些破碎的片段，和眼前的画面重叠，好像曾经白竹尘也这样温顺的让我抚摸，只是我越想就越觉得头疼，好像有什么要从我脑袋里破土而出。
“主人！”
一声惊呼像是戳破了肥皂泡，让我脑海里的画面破碎消失，再也抓不住，即便我马上回想，也捉不住一分一毫。
随着画面的消失，我的头也瞬间不疼了，原来是溪澜在外面看到白竹尘不再挣扎，因为担心，所以不惜惹恼我，也要进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