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的心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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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冬靠在门背后，把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但以她现在的理解能力，就算全听到了，也只是一知半解。
一开始看见门口来了个吓人的大叔，她赶紧缩在门后一动不敢动。
后来听见苏月的声音，她才悄悄把身子往中间挪了挪。
也不敢像往常一样整张脸都贴在门缝上，只露了一个眼睛悄悄观察。
齐元钧走后，苏月再也压不住心中的喜悦，兴冲冲地推开木门。
李若冬躲闪不及，一下就被推倒在地。
苏月连忙将放着午饭的托盘往旁边一放，伸手将她拉起来。
“冬儿，疼不疼，摔到哪了？”
李若冬摇摇头，盯着苏月不转眼。
她已经好久没看到娘脸上露出刚才那样愉快的神情了。
“娘，你刚才真好看。”
苏月听得一愣。
这孩子，在说什么呢？
她将领来的午饭放在矮凳上，将李若冬拉到身前，笑道：“冬儿，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李若冬满眼好奇。
苏月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咱们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的两位哥哥了！”
“真的吗？！”
“嗯！”
李若冬也高兴起来，抱着苏月的脸吧唧了一口，“娘，冬儿好高兴！”
苏月也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娘也高兴！”
不过几天的功夫，李若冬就学会了像苏月一样，用亲亲来表达喜爱和高兴。
孩子果然是最容易上色的白色画布。
“好了冬儿，吃饭吧。”苏月将她放下来，然后将折掉一节的筷子递给她。
想了想，又往她碗里添了一小勺粗粮饭。
连着吃了几天林有志给的山楂开胃丸后，李若冬的胃口比之前好了不少。
不仅顿顿吃得香，连带点荤的东西也能吃了。
李若冬接过碗筷，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以前在李家的时候，顿顿吃不饱饭，李若冬便养成了狼吞虎咽的习惯。
这几日在这土匪寨子里，苏月教她吃饭要细嚼慢咽。
李若冬很聪明。
苏月只示范了两次，她就学会了，并且每天都坚持着。
现在不用苏月提醒，她也能保持着这样的吃饭节奏。
养了这么些天，李若冬已经恢复了精神，晚上睡觉也比刚开始那两天安稳了许多。
看着她认认真真吃饭的模样，苏月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样平静安稳的日子，是她日思夜盼的没错。
可若其背后的代价，是自由的缺失以及和两个儿子永远的失散，那她宁可不要。
如此又过了两天。
正在苏月以为那土匪头子已经把她忘了的时候，朱铁牛来了。
天还没有大亮，苏月和李若冬都还在睡梦中。
听到敲门声，苏月立马就清醒了。
打开门后，朱铁牛急急地道：“苏娘子，你快带上你那女娃与我一起走吧。”
苏月脑子有点发懵，随即反应过来。
她有些不确定地道：“铁牛大哥，是当家的叫你来的吗？”
朱铁牛闷闷地“嗯”了一声。
苏月面上一喜，向朱铁牛道了声谢，然后转身回屋将李若冬叫醒。
她来这里时什么行李也没有。
自从前两天知道自己可以下山后，苏月便将王顺菊拿来的衣服换下来，只穿自己带来的那身。
此刻要走，苏月便也什么都不用带。
抱着还有些困倦的李若冬，苏月头也不回地跟着朱铁牛往外走。
寨子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土匪们分成一个个小队站着，各队的小头领正在清点人数。
苏月大致看了一下，没有发现王顺菊和林有志的身影。
看来是没机会和他们道别了。
离寨子的大门越来越近，苏月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出来了！
她回头看了看那个修得颇为高大的寨门，心中激动无比。
自此以往，她苏月就自由了！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苏月就看到前方站着五个土匪，旁边拴着六匹马。
还差几步的时候，朱铁牛突然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表情纠结，似乎有话要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半晌，朱铁牛还是开口问道：“苏娘子，咱们寨子里不好吗？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苏月闻言一愣。
这话从何说起？
这寨子里再好，它也是个土匪窝啊！
她一个良家妇女，为什么非得在一个土匪窝里过日子？
苏月还没回答，朱铁牛又继续道：“就算当家的没看上你，你也不一定要走啊！你可以……”
“可以什么？”
朱铁牛有些尴尬地转过头，“没什么。”
几息之后，他带着苏月走到那五个土匪面前，吩咐道：“你照看一下苏娘子。”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往寨子里走去。
苏月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但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五个土匪一步不离地跟着她。
苏月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
他们当家的已经答应要放她下山了，她用不着现在就急着跑。
再说她一个弱女子，没人带路是不可能走得出这座大山的。
看着就看着吧。
苏月干脆就近找了块干燥的石头，坐下来等朱铁牛。
朱铁牛进了寨子后，径直往中间的小楼走去。
他三两步上了楼，敲开齐元钧的门问道：“当家的，你是不是没看上苏娘子？”
齐元钧正在擦拭着自己那柄长刀。
“怎么，你连我个人的私事也要过问了？”
听齐元钧的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朱铁牛立刻就有些后悔来找他。
可来都来了，不问清楚他实在憋得慌。
“当家的，我哪敢。我只是……”
“只是什么？”
朱铁牛话到嘴边，迟迟吐不出来。
“铁牛，你看上她了也没用。她的心不在这里。”齐元钧放下刀，走过来拍了拍朱铁牛的肩膀，“你该知道咱们寨子里的规矩，谁要是不情愿，我齐元钧从不勉强。”
朱铁牛惭愧地低下头，“当家的说的是。”
“赶紧去吧，把她送下山，你再带着弟兄们来和我们汇合。”
朱铁牛拧着眉头站在原地，似乎仍不甘心。
“你要是不愿意去，那我就叫别人去了。”齐元钧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淡淡地开口。
朱铁牛回过神，急道：“我去，我现在就去！”
说完，他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