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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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员对于军队而言是十分重要的，沈纤月说的的确让副将动摇了。
他狐疑地看了看沈纤月，又低头看着纸上的药材。
最终还是对人员的需求占了上风，他把写满药材的纸张递给旁边的亲卫。
“去，确认这些药材有无问题。”
他说这句话时是没有避开沈纤月的，为的就是给她个下马威，让她不敢耍花招。
沈纤月根本不为所动，不过副将直接将她的面无表情定义为恐惧。
亲卫拿着纸出去了。
沈纤月并不怕他去核实，她写的的确是可以用来治疗各种外伤、内伤的药，而且是她经过自己多次研究得出来的，她只是把需要解毒的药混杂在里面，很难被看出来。
副将紧盯着沈纤月。
“为何肯说出来？”
沈纤月早就编好了借口。
“踏进这里的那一刻，我不就没有选择了吗？”
副将得意地笑起来。
“算你识相。”
亲卫很快就回来了，果然没有人发现问题。
沈纤月列出来的药都不是珍惜药材，副将命人马上去准备。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沈纤月的脸上。
“别耍花招，自然能保得住你这条命。”
沈纤月接着去了医疗营，现在应该是训练的时间，这里只有需要换药的士兵。
沈纤月注意到整个营地只有这里的守卫是最少的，正好给了她出去刺探情况的条件。
她趁着营帐里的人都没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真正走在这里凝神细听，可以隐隐听到猛兽的嘶吼，低低的，刺激着耳膜。
沈纤月尽量避开了巡逻队，穿行间，到了一处竟然听见了孩童的哭声。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来细细分辨。
惊诧地发现真的有，她心里敲响了警钟，意识到这里的黑暗，远不止猛兽。
沈纤月循着声音而去，到了一处管理森严的营帐，还未靠近，就被人拦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沈纤月停下，远远地看了营帐一眼，才看向拦住她的守卫。
“我是营地新来的大夫，有些认不清医疗营的方向，就走到了这里。”
守卫皱了眉，看她确实是生面孔，眼神示意另一个人去探探风，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才缓和了脸色，但还是那副凶悍的样子。
“这里是兵营重地，不能随意靠近，虎子，送这位大夫回医疗营。”
被叫做虎子的人立刻上前，沈纤月当然不会硬闯，只是又往那不时传来哭声的营帐看了一眼，低头跟在虎子身后回去了
深夜。
一身黑衣的沈纤月循着上午的路线再一次来到营帐附近。
这里的守卫依然十分森严。
越是谨慎，说明这背后的实情就更加震撼。
这里很有问题，沈纤月当然要来一探究竟。
她躲在暗处，发现营帐里不再传来哭声，沈纤月有些奇怪，但是她直觉此处是个关键，不能放过。
她找了个顺风的方向，拿出事先准备的迷药，这是她改良过的，是强效迷药，只要一吸进去，就会立刻陷入昏迷，就算雷劈在他耳边，也不一定能听见。
守卫显然没防备风里夹杂着别的东西，更谈不上戒备，很快他们都倒成了一团。
因为药效太快，他们甚至都没意识到有问题。
沈纤月还是十分谨慎，动作十分迅速地进去了。
扑鼻而来的是一阵血腥味，饶是她已经见惯了血，初闻到这么浓烈的味道还是熏的想吐。
沈纤月勉强忍住了冲击，但是等看见里面遍布一地的东西时，她目眦欲裂，支撑不住地颤抖着。
这里空无一人，所以不再有哭声，但是那些在地上躺着的，分明是孩童的手和脚！
上面还沾着血，原先象征着的是鲜活的生命，现在却只代表着黑暗与苦痛。
沈纤月不敢再往里走了，里面也许是更加惨绝人寰的景象，她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去将那些人给大卸八块！
沈纤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的营帐的，她脑海里回想着的都是刚刚看见的场景。
控制了一路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
暗卫说凌玄羽是因为想将孩子都放出去才会被抓，想想晚上看见的场景，她才真正明白了凌玄羽当时的意图。
这是一个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的屠杀场，沈纤月迫切地想结束这一切，结束这些猛兽的撕咬，孩童的挣扎。
翌日。
沈纤月恢复了正常，原本话就不多，现在更是沉默寡言。
她看着那些守卫都觉得满心愤怒，恨不得往水里下毒，让他们全死了就好了。
但是这样做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沈纤月忍着愤怒，尽力保持着以往的态度。
有个将领骂骂咧咧，捂着流血不止的耳朵进来了。
“老子迟早坎了这群小兔崽子，都到这里了，一个个还不安分，欠收拾！”
沈纤月看了他一眼。
他坐到沈纤月旁边的位置上。
“大夫，给我看看耳朵。”
他放下手。
沈纤月注意到他伤的是真的很重，耳廓边缘已经开了很深的口子，让人觉得要是不阻止，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但是沈纤月并不可怜他，比起那些孩子，他们这些人才是真的可恨。
沈纤月还没说话，将领就已经骂开了。
“不识好歹的一帮贱种，还敢咬老子，老子能把皮都给剥下来！”
沈纤月有了猜想，她低头拿药，状似无意地问:“少将的伤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一群不知死活的小杂碎，反抗训练，不接受管教，有个胆大包天的竟然还敢咬我，最后不还是死了，跟我斗，天真！”
将领是真的被气狠了，什么话都说了出来，沈纤月立刻就能判断出是那些孩子出了事。
她控制着手的颤抖，拿起配好的药粉。
“可能有些疼，你忍一忍。”
将领刚想标榜一句自己受的住，下一秒就发出了一阵杀猪似的嚎叫。
他想躲，但是沈纤月按着不让他起来，另一只手还在不断往下撒药。
“这是正常的，你伤的太重了，药粉直接撒上去是会疼的，我尽量快些，不让你痛太久就是了。”
将领已经疼得听不清沈纤月在说什么了，耳朵差点被咬掉都没能让他叫成这样。
其实沈纤月就是故意的，她往药里加了别的东西，刺激到见血伤口当然会引起巨痛，这是她现下能做的、告慰那个反抗失败被虐待致死的孩子的唯一方式。
希望他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遇到这些魔鬼。
沈纤月将眼泪逼回去，眼神都带上了狠意，动作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