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合并 x 送别
中文啦 www.izhongwenla.cc，最快更新我有一杆大烟枪!
第二轮后，剩下的八支社团，毫无疑问都是难以啃下的硬骨头。
但不管对手是谁，药剂都不可或缺，时间紧迫，尽管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诺森却不能再休息了。
天刚亮，他就早早起床洗漱，然后一头扎进了地下室。
自菲利普导师失去了双手，炼金材料便没再增加过，又被诺森大规模的消耗了两次，地下室里的瓶瓶罐罐已屈指可数。
归类清点后，也就够炼制七八颗药剂，诺森仅半小时左右，便将材料炼制一空。
当务之急，是要去寻找材料了！他轻叹口气，被迫走出地下室，准备去安达尔城的商贸市场逛一逛。
可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小院里乌泱泱的挤满了人。
“我再说一遍，快离开我的小院，我可没打算教你们这帮炼金蠢材。”菲利普气哄哄的驱赶着。
“菲利普导师，打搅到您真的非常抱歉，”人群自觉的分出一条缝，披着紫红色长发的高挑青年，从缝里走出来，“您炼金方面的造诣，在整个天风帝国都屈指可数。”
青年的这番话，让菲利普的敌意减弱了许多，粗重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缓。
“不过今天，我是专程来找诺森先生的！”青年强调说。
“凯特？”诺森认出了青年，惊呼出他的名字。
“早啊，诺森先生！”
语气平静的毫无热情，诺森也始终觉得类似凯特这样的人，绝非平易近人之辈，若非有紧要的事，是断不会与人交往的。
"找我有什么事？"诺森顺着人群分开的缝，走到凯特的面前，用同样平静的语气问。
凯特清冷一笑，说：“还记的巴赫吗？黑虎团解散后，他的实力陡然而升，你难道不觉得蹊跷么？”
“我为什么要去关心一个手下败将，再说，这跟你来找我，有关系吗？”虽嘴上这样说，但对于巴赫近期的变化，诺森从团员那里略知了一二，心里也产生过疑惑。
现在的巴赫，自己是根本赢不了他的，这若是他真实的水平，为何要在先前的对战中放水？若不是，又为何会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
“或许有，或许……没有！看你的选择。”
“什么意思？”
“下一轮，巴赫的鬼驭团，对手是飞龙团，但昨天晚上，巴赫解散了鬼驭团，转而率领所有团员投靠了飞龙。”
凯特说完，扭头看向院外，余光却仍瞥着诺森，然而对方的反应异常冷静，没有任何惊讶，这出乎了他的意料，当听到鬼驭飞龙合并时，即便是他也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弱者依附强者，这似乎是亘古不变的生存之道，但一旦成了强者的附庸，命运也便拱手让人了，若非实力不济，谁愿意忍受受制于人的窝囊呢？
诺森有意无意的嗯了声，算是对凯特的回应，而后又问：“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不！”凯特矢口否认，“飞龙本就实力超群，又吞下鬼驭，如今，再没有哪一个社团能单独与之抗衡，即便是风雷也不能。”
“所以，你是来吞下逆鳞？”诺森瞬间明白了凯特的意思。
“按照签位，我们将在下一轮对垒，无论输赢，这场比试对你我而言，都是一场巨大的消耗。
如果你赢了，那再下一轮，面对的将是惊鸿团与神月团的胜者。然而好巧不巧，惊鸿已成飞龙的麾下，而神月也已归属风雷！”
凯特没再往下说，静静等待诺森的决定。周围人群吵吵嚷嚷，有附和有反对，他大致扫了眼，发现逆鳞团的成员们则多沉思不语，心下觉得合并之事十拿九稳。
对抗实力壮大后的风雷，无异于以卵击石，即便有武器和药剂的加持，只怕也是惨败收场。
团员们的顾虑，诺森自然也瞧在眼中，但诺森对风雷伸过来的“橄榄枝”，并未立即做出决定。
“冠军，意味着什么？”他问凯特。
“荣誉，名望，金钱，或者虚荣，浮利，或者其他什么，”凯特回答，“但对我来说，只是打败飞龙，仅此而已。”
“看来风雷和飞龙，有不解之仇啊！”
凯特讪笑了下，说：“合并社团如此重要的事，竟然只派了一位执事来处理，诺森先生难道就没怀疑过风雷的诚意？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团长和副团不出面？”
“了解，”诺森不再追问，做出了自己的决定，“逆鳞可以合并！”
此言一出，人群中附和与反对的声浪同时高涨，凯特则胸有成竹的将看向院外的目光转移回来，刚要开口细说合并后的事宜，却被诺森抢了先。
“但，不是风雷合并逆鳞，”诺森掷地有声的说，“而是，逆鳞合并风雷！”
“嗯？”凯特又是一惊，而人群，无论附和或反对，都同时戛然而止，逆鳞团成员们的眼中，则闪出异样的光彩。
凯特许久不做声，微低着头，凝眉权衡。
“你的提议，我要回去和月媚小姐商议，”凯特终于抬起头，但却大步流星的走向院外，“今天以内会给你回复。”
人群悻悻然的跟在凯特的身后。
走之院门处，凯特忽然回头：“诺森先生，对您而言，冠军意味着什么？”
诺森却只微微一笑，没做回答……
……
夜凉如水，残月如钩。
没了炼金的材料，诺森难得闲来无事，坐在窗前，他手上攥着一块粉色的布条，一块，与莉雅衣服的颜色一模一样的布条。
他托腮凝望起夜空，却无心赏月，而是回想着与凯撒的约定。
“诺森！”菲利普敲门进屋。
“菲利普导师！您是要出门吗？”见导师穿着齐整，又披了披风，诺森不解问。
“自上次你提醒我说，达蒙也失去了双手，我才意识到，与这位老友很多年没联系了。”菲利普的心情略有些激动，眼中似噙着泪，恍恍惚惚的倒映着月光。
“我已将毕生收藏的炼金卷轴都放在地下室，莫说是我没了双手，不能再炼金，就是手脚齐全时，限于枪械师的等级，那些卷轴，绝大部分我也炼制不出。
我一直视它们为珍宝，即使有无数人登门要高价收买，也没卖过。却可怜它们跟了我几十年，只能躺着冰冷的储藏柜里，从未被温热的火力包裹。现在想来，实在是我太自私了。”
“自私？”
“由炼金者通读卷轴，通过冥想体会前人那丝丝入扣的精妙设计，炼出绝世无双的药剂，才是那些卷轴存在的最大意义，而我却忌惮它们被人抢去，卷起来，让它们吃了半辈子的灰。
失去双手，却打开了我无法炼制更高药剂的心结，对我而言，也算是因失有得吧！这让我对当年达蒙的痛苦有了更深的感触。
所以，剩下的时光，我想去找我这位老朋友，住在他的小木屋里，我们坐在桌前，喝着热茶，一起回忆美好的往事。”
听完导师的一席话，诺森虽心有不舍，却也明白菲利普去意已决，便没有劝他留下，而是问：“导师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现在！”菲利普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好吧，见到达蒙先生，替我向他问好！”诺森说。
“也祝你能拿到冠军。”菲利普走出屋子，诺森起身跟他一同出来，准备送他出城。
走到小院门口，菲利普回头环顾生活了几十年的小院，年轻时与肯博和达蒙的铁三角叱咤学院的日子，涌上心头，让他眼睛中倒映的月光更显朦胧。
“菲利普导师……”
“就送到这儿吧。”菲利普打断诺森，转身快步走出小院，让诺森有些措手不及，呆愣在门前。
“再见了，诺森斯坦尼先生，”走出去十几步，菲利普转身说。
“再见，亲爱的菲利普导师！”诺森知道，即便执意要送，以导师的顽固秉性也会被断然拒绝，只好行礼送别。
而菲利普则头也不回的出城而去，心里却说了句：
永别了，诺森斯坦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