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相聚 x 还有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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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
揉着仍在作痛的额头，诺森撑坐起身。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腐臭，脚下的地板冰冷坚硬，上面湿漉漉的生满了阴生苔衣，摸上去犹如臭虫体表分泌的粘液。
回想被砸晕时，那中年男子好像说过，要将他关进什么地方。
看来，这是在某个囚牢了。
诺森噌得挺起腰板，从腰带与衣间的缝隙里摸出了两枚秘戒。答应史蒂文的请求后，他就将两个指环藏在了这里。
白色秘戒中，银色的精美小匣，稳稳的躺在灰暗桌子上的枪盒里。
这让诺森松了口气，但再次回到这个昏黄的狭隘空间，也同样勾起了诺森痛苦的回忆。
父亲大人，莉雅……
不知不觉间，眼睛已变得湿润。
穿越已半年有余，但一直有个疑惑萦绕在心头，为什么能如此深切体会原主的感想，如果不是穿越的事实，他甚至觉得那就是他自己的过往。
无数次，他试图从灵魂深处挖掘与原主的相同之处，但每次都无法得到确切答案，而非内心的臆测。
退出秘戒空间后，诺森站立起来，向前盲行几步，摸到囚笼的墙壁，又顺着墙壁摸到了牢门。
奋力一拉，金属的碰撞声，果不其然的阻断了牢门吱呀。
而突然的响动，让囚牢的深处也跟着响起一阵锁链声，惊的诺森警觉起来。
“谁？”他急忙发声问道，睁大眼睛盯着黑暗，试图看清隐藏其中的狱友。
“诺……诺森？”似病入膏肓的老人的嗓音，沙哑虚弱，但明显能听出惊喜的语气，但随后就变成了哀伤。
“诺森……”老人悲痛的哭起来。
“是您吗？菲利普导师？！”诺森听出了几分耳熟。
“谁？是谁把您关在了这里？”他气愤的问，冲过去，在黑暗中摸索导师的位置。
“是……是二等参赞，米斯罗尔！”提到那人的名字，菲利普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参赞？”诺森拧起眉头，“是凯撒的主意？”
“不！国爵还蒙在鼓里，还不知道他的官员背叛了他。”
诺森终于摸到了导师，原本赋有弹性的皮肤变得干瘪挺硬。
他在老人的身上来回摸索，但顺着臂膀去抓对方的手掌时，却被刺耳的锁链声的拒绝了。
“导师？”诺森不解。
菲利普没有立刻解释，而是跟他讲起自己被关在这里的经过，以及米斯罗尔是如何折磨他。
“收到协会的任务后，我没有丝毫怀疑，马上就开始了炼制，并在制出金色药剂后，按约定送去城南的协会会所。
进了会所，大厅里昏暗无光，我心生疑惑，一向明亮的会所怎么把灯给灭了？但当时送药要紧，我也就没放心上，沿着楼梯直上二楼。
在贵宾室里，我见到了米斯罗尔，这并不奇怪，毕竟他是协会的高级顾问，以往送药也常会遇见他。
看到金色药剂，他皱着眉摇头说，‘菲利普顾问，您应该清楚，凡是拜托您炼制，要求也必是苛刻的，若只是为了金色的见习药剂，我就可以做。’我以为他在刁难我，就说，‘难道还有比金色更高的品质吗？’
参赞则不以为然的回，‘有没有，顾问大人比我更清楚！’”
“无尽大陆，最高品质就是金色史诗了，这是连三岁小孩都了解的常识，炼金协会的高级顾问会不知道？”诺森听得莫名其妙，也觉得这不过是米斯罗尔为囚禁导师找的罪名。
“嗯……达蒙曾经说，《诸灵魔引》中的确记载了比史诗更高的品质，也就是红色的传说品质！起初我根本不信，觉得他是感受的执怨太多，脑子迷糊了。”
“红色传说？”在已知所有关于枪械师的知识，诺森都没能找到这个品质的内容，他不明白，分明只有白色普通、蓝色精英、紫色卓越、粉色完美和金色史诗五个品质等级，这是众人皆知，怎么又凭空冒出个红色传说呢？
菲利普重重的咳嗽一阵后，接着说，“我跟米斯罗尔吵了起来，他打昏了我，将我关在了这间密室，每隔几天就会送来原料，并询问炼制结果。”
“所以，红色品质是真的存在？”
“存在！”说出这两个字，菲利普的情绪没有波动，仍是平静而又带着伤感，但诺森却大吃一惊。
他克制着心里的波动，听导师继续讲：“我一边被迫制药，一边试探米斯罗尔的意图，就在几天前，我真的做成了红色药剂，而米斯罗尔也说出了他的计划。原来，他要靠红色药剂的加持，对抗凯撒……”
“本来，”菲利普的声音又微弱了几分，“我以为做出来之后，自己也就要离开人世了，但米斯罗尔远比我想象得到残忍，他……他……”
菲利普再也控制不住，痛哭道，“他砍去了我的双手……”
“啊！”诺森如晴天霹雳，脑子里一片混乱，但逐渐，对导师遭遇的同情和对米斯罗尔的痛恨，占据了他所有的想法。
在黑暗中，诺森无法查看导师的伤情，但一想到痴迷炼金的导师，将再也不能精准的控制火力，在手掌中生出温热的旋风，他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他紧紧的搂住导师的臂膀，却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安慰他，只得任他将内心的痛苦，以哀泣的方式发泄出来。
痛哭了许久，菲利普也知事已至此，再怎么伤心也无济于事了，他从诺森的怀中离开，反过来劝慰诺森：
“好啦，不要再难过了，能遇上肯博和达蒙，遇到你的父亲霍恩，尤其是和你成了师生，我的人生早已布满荣光，就是被他杀掉也死而无憾！”
诺森紧咬着嘴唇，心里恨透了米斯罗尔，他激动的全身震颤，嘴唇被咬出了血，涔涔的流下来。
菲利普则像是坦然接受了现实，呼吸变得平稳许多，他侧耳倾听，确认门外没有脚步声后，才开口说：
“其实，传说药剂，我一共做出了两颗，给米斯罗尔的是第一颗，虽同是红色品质，但药效要稍微差些，而第二颗的红色更为纯正。”
菲利普用失去了双手的臂腕，从衣兜里夹出了一颗椭圆形的胶囊。
艳丽的金红色光芒，照亮了整间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