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山林 x 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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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处在天风帝国北端的落月山林，亦抽出了嫩绿的枝芽。
寂寥山林中，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一前一后由南向北踽踽前行。他们面色焦愁，走上一段便停下来四处张望，而后继续北上。
冬雪消融，山路变得泥泞不堪，两人虽已走了三天时光，但实际仍处在山林腹地。曾经留存在冬雪中的足迹，因它的融化而无处可寻，以至三天来，两人连一丝维克托和乔的线索都未找到。
“走吧，看样子，他们还在更远的北方！”诺森站在一处山崖上，眺望了良久，对身边的伊莎说。
社团争冠的小组赛部分结束后，诺森便决定，去落月山林寻找维克托和乔了，对于逆鳞团其他成员，他不愿让他们再入险境，拒绝了他们想要一同前去的恳求。
他本打算休息一晚，等菲利普从炼金协会回来，跟他道一声别，然后于午夜无人知晓时出发。
可左等右等，菲利普却始终不见人影，眼看天将放亮，他生怕逆鳞团的队友们，早早来到小院门口整装待发，便只好不再等候。
伊莎轻应了声，跟在诺森身后，从山崖上下来，继续向北行进。
自清楚了她的身份后，诺森没有对她避而远之，一段时间的了解下来，他发现伊莎虽贵为公主，却似乎对衣食住行并不上心，也未有养尊处优颐指气使的公主病。
如果不是她说出自己伍德维尔的姓氏，诺森相信，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会毋庸置疑的以为，伊莎最多也就是个中等家族的族长之女。
而清楚伊莎与凯撒的关系，诺森接连几日都辗转难眠。
在国爵城堡养伤的那段时日，肯博曾跟他说过凯撒和尤安娜的关系，如果没猜错的话，伊莎便是两人之女了。
那鬼佬与她……
按照肯博所述，凯撒从伦特帝国回来时，抱着尚处在襁褓中的伊莎，而尤安娜很可能已经过世。也就是说，伊莎从未有过关于母亲的记忆，对鬼佬只怕更是一无所知。
思来想去，诺森坚持了先前的决定，在未弄清鬼佬被囚的真相，和他身世的来龙去脉前，不向任何人透露他的信息。
气温转暖，空气亦流通起来，隔着老远，两人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
前方是有一座角羊坟场了！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加紧步伐。
圆形的空地上，曾堆砌如山的角羊尸体，如今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并铺上了一层白色的硝粉，用以遮掩气味。
硝粉已与褐红泥土，均匀混杂，看样子它被洒下有段时日了。
根据空地的规模，诺森推测，这应是他先前发现的第二座坟场，至于第一座，或许因为路线的缘故，未曾碰上。
“硝粉上没有脚印，”伊莎说，“他们应该没来过这里！”
诺森点点头，“硝粉很可能是近卫军团洒下的，虽然落月山林是禁区，但对学生却是开放的，让他们看到这样惨烈的坟场，总归不是好事！”
两人未选择径直穿越空地，在硝粉上留下足迹，而是从一旁的山林中绕行过去。
“对了，”诺森突然想到伊莎受伤的那晚，开口问道，“你知道是谁杀了那些角羊吗？”
“在进入学院前，我就在山林里发现这些坟场了。起初我以为是某些学生的恶作剧，但那只中级角羊，否定了我的看法。角羊是较为温顺的魔兽，对人类也不存恶意，但它狂暴起来，对同等级的枪械师来说，也很难应付。”
“除了老师，学院的学生，没人能达到高级枪械师的水平，不可能是学生所为。”诺森补充道，结合之前菲利普的推断，他已基本确定，凶手是安达尔城的某位官员。
不过，诺森并未急于将此告诉伊莎，而是静听她的分析。
“那几日，我与凯撒吵了架，本来只想来山林透透气！”伊莎平静的诉说。
从她直呼国爵的名讳，诺森便猜出她与父亲的关系十分糟糕，这一点，在他得知伊莎身份后，回想到紫鸢堡偷听两人争吵，便已经确认了，但伊莎对尤安娜死因的调查，他就不得而知了。
“结果，却发现了这些坟场，”伊莎继续说，“它们刚被杀不久，有些尸体甚至还是温热的，这说明凶手一定还没走远，我便追寻而去。
然后，就听到了凶手和中级角羊打斗的声音，但我赶到时角羊已被杀死，仅看到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向北急速逃窜。他的速度极快，而当时又正值午夜，我追了十余里，便再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他是一直向北？”诺森问。
“我在南，他当然是向北逃了，后来我折返回来，发现他杀了角羊，正要取它的魔灵，我便想以此为诱饵，等他回来。再后来，他的确回来了，只是带了四个黑袍的怪人！”
说到这儿，伊莎不再往后说了，因为后面诺森发现了重伤她，并引开了四个黑袍人。
“维克托和乔，不会遇上那个凶手了吧？”伊莎说。
诺森想了想，说：“有可能，追凶手的那天晚上，你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但他应该知道你是谁，不敢对你轻举妄动，后来应是下了决心，要回来取你的性命。”
“去看看那个中级角羊的坟场吧！”诺森提议。
两人偏移了正北的方向，向西北而去……
……
时间拨回到三天前。
又是忙碌的一天！
与最后一批官员会晤后，米斯罗尔拖着疲惫而又瘦削的身子，起身离开府邸的会晤厅，向寝房走去。
与肯博不同，他是土生土长的安达尔人，自曾祖一代便居住于此了。
虽贵为二等参赞，但米斯罗尔住所却并不大，除了两三个处理家务的佣人外，也没有更多的仆佣了，住所内的陈设也十分简谱，甚至还比不过普通百姓的家居。
同为参赞，官职虽比肯博略低一级，但米斯罗尔却备受百姓的爱戴，尤其他多年的勤俭，和对安达尔城任劳任怨的作风，让他在民间舆论中，有口皆碑。关于将他晋升为一等参赞的呼声，逐年提高。
仅百步左右，米斯罗尔便来到寝房，他正要进屋休息，忽觉背后刮起一阵冷风。
米斯罗尔转过身，一改人前的慈蔼，斥责道：“做事情拖泥带水，差点儿要酿成大祸！”
他的面前，站着一位全身都裹在斗篷里的人，斗篷之下，那人微微杨了下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