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引火烧身 x 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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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的话，让正在欢呼的维克托等人安静下来，方才的喜悦变成了忧虑。
在赶来演武场的路上，诺森就已得知，伊莎将乔派去了落月山林，寻找久未归来的他。
但伊莎也跟乔说了，无论是否找到，都要赶在与黑虎团对决前，返回学院。
只有两天，乔不可能抵达山林的腹地，顶多在边缘百余里的范围内活动。
尽管这段时日，落月山林里怪事频发，可距离学院如此之近，试想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诺森揣测，乔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误以为是线索，追寻而去了。
看到黑虎团众人恶毒的眼神，他提醒大家先离开这里，回到了小院再做商议。
刚挪动脚步，身体却猛然一震，枪灵像是漏了个口子，火力不受控制的从中泄露出来，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流遍了全身。
灼痛，不再像以往一样，仅出现在胸腔。
这就是强行使用双枪双技，所造成的后果么？
诺森只觉体内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滚烫的熔浆。
外人面前，尤其是当着黑虎团的面，诺森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任何不适，在维克托和伊莎的搀扶下，他吃力的向前迈步。
握着诺森的手，维克托仿佛握了一块红热的铁球，他明白诺森的处境，示意大家继续欢呼，簇拥着走出了演武场。
回到小院，诺森再也坚持不住，犹如被剔去了骨头，促然瘫成了肉泥，昏迷不醒，任由维克托和伊莎，将他搀到床上。
已有人准备好了冰袋，递给伊莎，后者接过来将它敷在诺森的额头上，冰袋滋滋冒起了白烟，很快就融化成了一袋温水。
伊莎见状，急忙接过新的冰袋，将其替换，并吩咐再去多准备些。
这种降温方式，于诺森而言只如杯水车薪，不过，在接连换了十余次冰袋后，他的体温总算有所下降，逐渐有了意识。
维克托给他喂了些冰水后，干哑的嗓子，也终于能发出微弱声音了，艰难的说，“为了我的志愿，让你们受委屈，实在抱歉……”
“诺森大人说哪里话，”维克托打断他，拍着他的肩膀，“分明是你为了大家，才伤成这样！”
伊莎也关切说，“是啊，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先养好身体，至于乔，你不用担心，等你的伤情稳定，我就和维克托亲自去找。”
……
风雪肆虐，刚是半下午，天空就已灰沉沉的，即将入夜了。
像是盖着一层白茫茫“棉被”的群山，时起时伏。
山野中，有一支二十人左右的小队，披着白色斗篷，穿着白色轻盔，正崎岖北行。
他们多是些年轻人，但为首的却是个老者。
走了近半个小时候，那老者停下来抬头北望，斗篷下露出了一张，满是伤痕和沧霜的脸，正是肯博。
“快了，快到了！”他喃喃的说着，而后，继续埋头苦行。
又行进了一小时左右，遥远北方耸立的山峦上，赫然出现了一座灰白哨塔。
而夜幕也于此时降临了……
……
顺着肯博留下的足迹，一路向南。
虽已是冬日，木叶凋敝，但落月山林依旧能称得上茂密。
不过茂密之中，却有处人为的空地。而在这空地中央，正有座高度腐败的角羊坟场。
天寒地冻，坟场已被冰雪覆盖，遮掩了恶臭，若是盛夏时节，估计这气味，早在数十公里之外就能闻到了。
坟场边，站着一位身形矮胖的老人，正一手拿着用羊皮纸装订成的记事本，一手执着鹅毛笔，记录些什么。
老人正是菲利普，数日的风餐露宿，让他原本油光的脸孔，变得干燥褐红，圆滚滚的肚子看上去也瘦了一圈。
这是他进入山林后，发现的第三座角羊坟场，但诺森说的那只中级角羊，他却迟迟未能找到。
坟场已在旷野里置了几个月，无人问津。雨雪冲刷下，几乎找不到任何价值的信息了。
但凭着仅存的蛛丝马迹，菲利普硬是找出一些来。
比如，眼前的这座坟场，角羊的伤口圆润黝黑，应该是一些小口径的枪械所致。
这与先前的两座，有很大差别，明显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而且死亡的时间也大概早了一个月左右。
记录完毕后，菲利普合上羊皮本，扶了下眼镜，展望北方……
……
与菲利普展望的方向，相反的南面。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拖着沉重的脚步，踽踽北行。
其实他心里十分清楚，已经过了两天的期限，需要折返回学院，但好容易查到的线索，他不想就此放弃。
为了逆鳞团的荣誉，诺森大人不顾个人安危，孤身进入山林试炼。如今他生死未卜，我不能丢下他自己回去，不能！
他心中想着，脚下莫名生出一股力量，将疲惫的身躯弹了起来，在泥泞的土地上，留下了一串展向北方的深深脚印……
……
自二次战胜黑虎团，已有一周左右。
在伊莎和维克托等人的悉心照料下，诺森的身体康复了大半。
但是，一旦催转枪灵，炼化出的火力就像漏斗一样，在枪灵里走个过场，然后让血液再次沸腾，灼得他生不如死。
如此一来，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枪灵已成了摆设，与巴赫对决时燃起的希望，也因此而泯灭了。
与其这样苟且的活着，还不如引火烧身，烧死算了！
诺森郁郁寡欢，躺在床上痴望着天花板。
“不要丧气，诺森大人，一定有办法能治好的！”维克托坐在床边，安慰着他。
屋门被推开了，闪近一个青色的倩影来。
“伊莎团长！”维克托站起身，正要汇报她不在的这两天，诺森的病况，然而对方却率先开了口。
“找到了，找到了！”伊莎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大步流星的走到床前，“有个地方，能让你正常炼化火力，而且不会引火烧身。”
能炼出多少火力，的确跟身处何处有密切的关系。但能不能炼化，还跟在什么地方有关？
“可是这个地方，你不能知道在哪里！”伊莎说着，手中多了一个黑色头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