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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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兄曾言，权臣蒙蔽视听阳奉阴违，才是祸乱之源，在下一度深信不疑，以为铲除苏党之后，陛下便会重振朝纲。” “不知今日苏党已除，那昏君却依旧行事荒唐，又该做何解释？” 天字号雅间中传出上官流云的询问。 已经来到门口的江修齐，立马停住正要敲门的右手，期待着屋内那位秦兄的独到见解。 “可能……陛下……还是有他不为人知的难处吧！” 听到这个回答，江修齐顿时微微皱眉。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秦兄此言荒谬啊！再有难处也不能下旨限定粮食售价吧！这与自废双目又有何异？” “再说了，就连那昏君自己都下了罪己诏，承认了自己的种种荒唐之举，秦兄又何故还要继续替他开脱？” “若非徐昭仪贤良淑德，劝说那昏君撤销了对于粮价的管控，这汴京的粮食危机，还不知要闹到几时。” 上官流云话音落下，屋内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就在江修齐准备推门而入之时，那道他有些熟悉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 “陛下也是不忍粮价高涨百姓受苦，这才出此下策。” “而且，为了让江南商会参与粮贸，以缓解汴京之粮食危机，陛下的付出可不小啊！” 门外的江修齐听到这话，那是瞬间气不打一出来。 这次粮贸，他江南商会不仅损失了十几艘货船，连带着船上用真金白银买来的粮食也是尽数被毁。 更可恨的是，他花高价购买的粮食，运到汴京之后，汴京粮价却是瞬间大跌。 这次昏了头的粮食贸易，至少导致江南商会亏损上百万两白银。 朝廷不仅没有补贴他江南商会一文钱，现在竟然还有人觉得朝廷付出巨大，他自然是气不过。 江修齐推门而入，张嘴便想教训一下这位大放厥词的秦公子。 “放屁，那昏君……陛……陛下……” 江修齐一眼便见到了坐在屋内的秦羽。 他的脑袋先是宕机片刻，随后便是猛然醒悟。 他腿脚一软，当场便要下跪。 然而，却被秦羽的一个眼神制止。 “诶，江兄来了，正好，我给秦兄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在下的至交好友江修齐……” 上官流云一脸欣喜，上前拉着江修齐便为两人互相做了一番介绍。 “不是我说你们两个，现在谁还叫他陛下，叫昏君不是贴切得多。” 上官流云拉着江修齐坐下，还自顾自小酌一口。 “江兄啊！不是我说你，那昏君又怎配让咱们称呼陛下？之前咱们叫昏君不是都挺顺口吗？今天你怎这般胆小？” 上官流云一边说着，还为江修齐斟上了一杯清酒。 江修齐扫了一眼秦羽，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外加欲哭无泪。 当初，独孤城就是当着陛下的面，喊说了句“皇帝小儿”，便被关进诏狱，没两天便驾鹤西去。 自己却当着陛下的面，称呼其昏君，鬼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 可悲的是，他这位发小，如今依旧在一嘴一个“昏君”，殊不知他嘴里的昏君，此时就坐在他的面前，一脸戏谑。 “秦兄还不知道吧！江兄年纪轻轻，便已经担任了江南商会管事一职，先前更是入宫，见到过徐昭仪的真容。” “根据江兄所说啊！这徐昭仪可不是一般人，不仅容貌绝佳，气质那更是雍容华贵。” “诶……你说句话啊！怎么今天就跟个哑巴似的。” 上官流云不满地推了一把江修齐。 江修齐端起酒杯，苦笑着连连点头称是，却又根本不知道该作何言语。 “据说那昏君长得是尖嘴猴腮，一脸猥琐，根本就配不上徐昭仪那国色天香之貌。” “噗……” 江修齐刚刚灌入嘴中的一口酒水顿时喷出，他紧张兮兮看了一眼秦羽，发现并无异色，这才赶紧道：“上官兄，慎言，慎言呐！为兄可从未说过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他连连使眼色，希望上官流云能够读懂他眼中的急切与哀求。 然而，酒过三巡的上官流云，嘴里根本就没把门。 “哈哈哈……怕什么，秦兄又不是外人，此言出自我口，入得秦兄之耳，绝不可能传入那昏君耳中。” 江修齐心中一声悲呼。 他现在是真想起身，一巴掌拍晕上官流云这个坑货，以免他再说出什么要命的蠢话。 然而……还是迟了。 只见上官流云一脸猥琐道：“江兄昨日还说，那昏君若没有九五之位，给徐昭仪提鞋都不配，此等佳人，就应该与咱们这等青年俊杰……” “咳咳……” 江修齐一阵猛烈咳嗽，强行打断了上官流云的发言。 “江兄不适？” 上官流云疑惑。 “咳咳……上官兄怕是忘了，在下喜好男风那是世人皆知，只有威武不凡的戚将军才能让在下心动，这再美的女子，在在下眼里那也是红粉骷髅，在下又如何会口出此等狂言。” 为了自身小命，江修齐也是顾不得名誉了。 然而，就在此时，雅间房门被推开。 一名样貌极佳的女子站在门口，小嘴微张，看着江修齐，满脸不敢置信。 “既然如此，江公子又为何要欺骗妾身？” 此女名为秋月，与李师师一样，都是怡春院的一名清倌人。 近日江修齐常来怡春院，全都是秋月陪酒，期间，自然是少不得一番海誓山盟。 江修齐不仅仪表堂堂，更是江家少爷，这一来二去之间，秋月已经是暗生情愫。 今日听闻江修齐到访，秋月便第一时间赶来了天字号雅间。 却不想刚到门口，便听到了这样一句，不由是一阵心寒。 “秋月姑娘，你误会……不是……这……唉……” 江修齐本想解释，可话到嘴边，他又瞄了一眼秦羽，只能是暗自作罢。 “看来江公子是承认了，也对，妾身一介风尘女子，怎比得上威武不凡的戚将军。” 秋月面含幽怨，眼中闪烁着不甘，欠身施礼之后，便转身离去。 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会输给一个男人。 上官流云一脸诧异。 江修齐则是呆愣在原地，满脸苦涩。 他明白，这事儿，以后怕是再也解释不清了。 就在此时，丫鬟翠柳出现在门口，对着秦羽欠身施礼道：“秦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秦羽莞尔一笑，起身拍了拍江修齐的肩膀。 “江公子果然是品味独特，放心，今日这话，本公子必会替公子保密，也请江公子……守口如瓶。” 江修齐立马便领会了秦羽的意思，连连点头称是。 “陛……必须的，秦公子放心，在下一定守口如瓶。” 眼见秦羽离开雅间，江修齐顿时无力地软到在座椅之上。 “江兄今日举止，为何这般奇怪？难道真的对那戚将军……” 上官流云眼中满是好奇，典型的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烧。 江修齐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上官流云。 心里一阵咆哮：你一句话便让老子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好意思问为何？ 但最终，他也只是叹息一声。 “唉，一言难尽啊！来，喝酒，今日一醉方休。” 而跟随翠柳来到三楼一间厢房的秦羽，却迟迟不见李师师的出现。 正四下观望间，身后便忽然有一阵劲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