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赵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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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陛下……” 苏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惊呼一声，抽身逃离了秦羽的魔爪。 可就在她转身的同一时刻，秦羽拿着丹药的右手迅速入怀，再次拿出丹药时，早已掉包。 苏媚儿一跺脚，满脸通红娇嗔道：“陛下……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臣妾完璧之身，要待陛下完全康复再交予陛下，您怎么……” “哎呀……爱妃如此美艳动人，朕一时把持不足，也是人之常情嘛！” 苏媚儿羞愤不以，却又无法反驳。 随后，秦羽当着苏媚儿的面，将丹药放入口中缓缓吞下。 待确认秦羽嘴中已经空无一物之后，苏媚儿的内心终于是平衡了一点，其嘴角也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 秦羽在圣灵卡的加持下，无异于孔明附体，不仅智商情商爆表，那更是能掐会算。 在得知苏媚儿求见的第一时刻，稍一思索便洞察了苏家的所有企图。 因此，在前来兰林宫之前，便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应付完苏媚儿的试探，秦羽便以要审问罪臣赵合为由，离开兰林宫，前往了诏狱。 毕竟这张圣灵卡的有效时长仅有二十四小时，他自然要抓紧时间去谋划布局，好为自己争取那一线生机。 …… 诏狱之中。 先前在朝堂之上大骂秦羽昏君的御史中丞赵合满脸悲怆。 他负手而立，仰望着狭窄牢窗之外的残月，眼神深邃而绝望。 “唉……国有此君，亡国之日，定不远矣！” 赵合一声叹息。 好似已经看到了大秦的末日。 可就在此时，其身后却传来一句颇有玩味的调侃。 “看来赵大人心中，朕已经是无可救药了啊！” 赵合愕然转头，竟发现当今陛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牢门之外。 他赶忙跪下。 “臣，御史中丞赵合参见陛下。” 赵合虽行君臣大礼，但语气中却满是愤懑。 秦羽吩咐莫老将周围人员全部驱离之后，方才打开牢门，进入其中。 “可知朕为何深夜来此？” “臣有辱圣誉，陛下自然是前来问罪。” “哦？那你说说，朕应该如何处置你啊？” “罪臣家中早已备好棺木，今日要杀要剐，全凭圣上决断。” 赵合虽然跪着，但胸膛却挺得笔直，完全是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秦羽上前翻开其衣领，发现其光鲜亮丽的青色官袍之下，竟是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破旧衣衫。 不由淡淡一笑。 “呵……好一个清官。” 赵合没有说话，但眼中却满是桀骜。 秦羽冷笑一声道：“你想用朕的刀，来成就你的一世英名？哼……朕今天就告诉你，想都别想。” 赵合一愣，不由满脸疑惑。 “你为官清廉是没错，但你绝不是能臣，也不可能成为能臣，更不可能成为千古名臣。” 赵合眉头皱起。 “陛下……此言何意？” “为臣之道应当如何，在《国语》一书中应该说得很清楚吧！” 秦羽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也有春秋战国，也有诸子百家，先秦时期的历史发展与地球完全一模一样。 但是，在这个世界，大秦并未二世而亡，而是一直传承至今。 当然，千年风雨之下，如今的大秦早已历经数次变革，不仅是政治制度发生了变化，就连大秦皇室也已改姓为秦。 而《国语》一书，成书于春秋时期，在这个世界自然也有。 听闻秦羽之言，赵合脸色顿时一僵。 “书言：君忧则臣辱，君辱则臣死。” “知道就好！那你说说，你故意激怒朕，还让朕把你给杀了，落下个昏君的骂名，有没有尽到为人臣子的责任与义务？” 赵合一惊，赶忙叩首。 “还请陛下恕罪！” 秦羽微微一笑，这种倔脾气臣子虽是一柄好刀，但也最是难以驾驭，若不趁今天这个机会，将其彻底降服，日后用起来必然扎手。 “哼……不想着为君分忧，却想着自己青史留名，是为不忠。” “老母尚在，便要舍身求死，是为不孝。” “灾民遍地，却不想着如何赈灾，是为不仁。” “匈奴犯境，却无退敌之策，是为不义。” “你自己说说，对于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臣子，朕应当如何处理为好啊？” 赵合脑袋紧贴着地面，其脸色已是霎时间变得一片惨白。 秦羽这一席话，不仅击溃了赵合的三观，更是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难道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坚持全是错的？ 自己真的就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混蛋？ 诸葛武侯凭借一己之力，便能舌战江东群儒，即便是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而使用了诸葛孔明英灵卡的秦羽，击溃赵合的心里防线，自然是轻而易举。 见目的已经达到，秦羽不由淡淡一笑。 他在牢房中扒拉了一团稻草，随后堆在赵合面前缓缓坐下。 “行了，起来吧！” “这里并无旁人，朕也就不防与你直说，当今朝堂，权臣当道，先前所言园林之事，只为混淆视听。” 赵合猛然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秦羽继续道：“朕有心富国强兵，可奈何朝中尚有奸臣作乱，若想振兴大秦，这第一步便是要铲除苏家。” “若非爱卿今日已死直谏，表明忠心，这些话，朕也是万不敢与爱卿直说。” 赵合闻言，一脸惊喜，连忙叩首道：“赵合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肝脑涂地就不用了，朕就要你去传个信。” “传信？” 秦羽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塞入赵合手中，随后一番耳语。 赵合双眼逐渐明亮，最后重重一叩首。 “若此事不成，臣愿提头来见。” 秦羽却是摇摇头，叹息道：“此事若是不成，你就是提着头也只能去黄泉路上见朕了，记住，此事务必绝对保密，若是泄露半个字，你我皆死路一条。” “臣明白！” 秦羽起身，拍掉屁股上的稻草。 随后迅速板起脸，大声怒斥道：“好你个赵合，竟敢藐视皇权，若非先祖有云‘我朝不斩言官’，朕今日非活刮了你。” “来人呐！” 等候在诏狱之外的狱卒很快赶到。 秦羽指着赵合的鼻子，咬牙切齿又是一顿臭骂。 最后才愤恨道：“行，你不是不怕死吗？朕就贬你去登州充任一名小司马，这辈子你就老老实实给朕喂马，永世不得还朝。” 秦羽做足了样子，便怒气冲冲甩袖而去。 …… “为何是登州？” 苏府内宅后堂。 苏正卿高坐于主位，双手抚摸着拐杖，脸色在摇摆的烛光下忽明忽暗。 “嗨……那昏君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这贬赵合去登州，定然也就是随口一说，爹您完全没必要为此费神。” 下首处，苏正卿长子，现任兵部尚书苏鸿志摆摆手，满不在乎。 苏正卿却是眉头紧锁。 “朝会之时，为父便感觉今日的陛下有些不对，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此事……咱们绝不可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