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犹如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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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释说：“婆婆，看来你的领悟力真心不高，可能是因为老了吧，年轻的时候也许冰雪聪明，到了老了，人就瘀滞了，心窍也被堵塞了。” 余婆婆打断了我：“你信不信出去之后，我就立刻毒哑你，让你这辈子只能指天划地的瞎比划。” 我笑着说：“是这样的，这鬼域很强大，而且背后的厉鬼是这片空间的主宰，咱们越折腾，对方就越高兴，此消彼长，这正是人家想看到的结果，所以我们选择躺赢，保存实力。” “躺是可以，赢怎么说？” “你看看，说你傻，你就马上对号入座了吧。鬼域很强大，但是非常消耗能量，这鬼再强，那也支撑不了太久的，要不了多久，这鬼域就会慢慢消解了，放心吧，没问题的，咱们就坐享其成好了。” 不得不说，我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还是大大地激励了余婆婆。 余婆婆两眼也放了光芒，甚至都不追究我挖苦她傻的事，嘀咕道：“这鬼域目的何在呢？搞出这么大的响动，难道就是为了救走那只鬼婴吗？那只鬼婴，会这么有用？” 我想了想，想到那鬼婴的神奇之处，叹息道：“你还别说，那鬼婴，还真的有那么大的用处，它如果成长了，那可不是诸侯级别的了，甚至都是颠覆级别的。” 余婆婆沉默半晌，继续说：“就算你说的对，可是鬼婴不是被他救走了吗？为什么还要浪费精力在这里支撑鬼域呢？” 而这个，其实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事情，既然想不明白，那就躺平了等着呗。 我们不再说话，各自开启了静默模式。 一是养精蓄锐，二是继续整理思绪。 “嗒嗒。” “嗒嗒。” 我听到滴水的声音。 我蓦然睁开了眼睛，之前在甘南，也是因为滴水声指引我们走进了一间公厕，这次再听到滴水的声音，难道说，又会有新的指引吗？ 事到如今，我还是忍不住期待天意给我一点启发，人啊，永远是蝼蚁思维。 余婆婆也睁开眼，然后指了指天花板。 天花板上面有一个消防喷口，此时从那喷口上，正往下滴水呢。 这什么意思？怎么就漏水了？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余婆婆站了起来，紧了紧风衣，然后往我的身边靠了靠，说：“张千一，你不觉得这气温很低吗？” 我确实看出来了，因为她说话的时候，嘴里都喷出白色的雾气了，不过温度也不算太低吧，这本来就是严冬季节啊。 但是因为我的体质被改变了，抗寒能力大大提高，所以并不觉得冷，但是余婆婆就不一样了，她的体质要弱得多，她不是怕冷，而是怕阴煞之气。 她发抖，那不是冻的，而是灵魂遭受了攻击。 “嗒嗒。” 又是两滴水滴落在地板上，此时我凑得近了，而且是即时看到了，发现那水落在地上，并没有成水样在地板上流淌，而是顷刻间雾化了。 那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硫酸落在铁板上，冒出白烟的同时，还发出了呲溜的声响！ 我悚然，问道：“婆婆，您老见多识广，这什么幺蛾子？” “怨念成水，这些都是怨念凝聚而成的，一旦落到阳人的身上，销魂蚀骨，神仙难救。” “那就好。” “好什么？”余婆婆狐疑。 “神仙难就，你不是神仙啊，所以你能救。” “贫什么嘴，你还是想想怎么躲避吧。” “你的意思……”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惧的神色。 “没错，你认真听，这嗒嗒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快了，要不了多久，这些喷口就会喷出水雾，到那个时候，你看看，我们在这个走廊里，根本就没有躲避的地方。” 不得不说，余婆婆真是料事如神，这事发生的速度，完全赶上了她乌鸦嘴的速度。 她话音才落，只听“噗呲噗呲”声音次第响起，周围的喷口一起打开，向下喷射着水幕！ 歹命，这下可是要死了！ 余婆婆拉过了风衣，大声喊道：“躲进我的风衣里，也许能抵挡一阵子！” 我懒得理她，她那风衣虽然是厉害，可是想凭借那么一件风衣抵挡住如此大的雨幕？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的身上已经落下了凝结的怨念，一股剧疼传来，我的肌肤像是被虫子咬了一口似的，瞬间传来了蛋白质被烧灼的臭味！而且，一股极度的阴寒，以非常快的传导速度向我的骨髓冲去！ 蓦然—— 这怨念触发了冥树的防御机制，肌肤被保护起来，那股寒气被我吸收了，同时，我身上的皮肤隐隐泛出一层绿芒，再有水落下，居然不能造成伤害了！ 所以，我反过来将余婆婆压在身下，让那怨念之雨尽数淋在我的身上。 见我如此，余婆婆发出凄厉的喊叫：“你个死小子，干什么？这可是怨念之水！天下极阴毒之物！” 我笑了：“没事，我不是还有冥树的吗？就这么一点点的水，我自当雨露笑纳了。” 余婆婆愣了愣：“你真的没事？” “我这个样子像有事？我有没有中毒你作为一名缺德的医生会看不出来？” 余婆婆认真端详了我一下，说：“还真是没事呢，你身上的冥树，也不知道救了你多少回了，唉，那古话怎么说来着？祸兮福所倚，果然如此。” “是啊，可即便如此，它最终还是我的敌人，生死之敌。” 余婆婆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想了想说：“也许，还有解救之法，只是我们暂时没想到而已，所以你不要灰心。” 听她这么说，我忍不住莞尔：“老太太，你到底是关心自己的钱，还是关心我人呢？” “当然是关心钱，问题是，这次之后，你不是不欠我的钱了吗？” “呵呵，婆婆，我爷爷一直打着单身呢，我顶顶爱他了，要不，我给你们说和一下，你们谈个恋爱？我看你们年纪相仿，相貌……嗯，你虽然长磕碜点，但是我爷爷看重的是人的内秀。哎呀……婆婆，你没事跺我的脚趾干嘛？我可怜的指甲盖啊，只怕是紫了。” 我以自己的身躯，将余婆婆护在了身下，那样子，就像是一只护犊子的母鸡，我自己都觉得别扭。 不过，余婆婆好像比我还别扭，不是地扭动着身子，想要让自己保持一个比较舒服的姿态。 我很能理解她，也迁就着她，毕竟，人老了，骨头的支撑力没那么强了，一个动作坚持不了多久的。 好在这怨念之雨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很快就淅淅沥沥的，末了，就滴滴答答好像屋檐水了。 我这才直起了身子，让余婆婆也可以透口气， 余婆婆立刻让我俯下身子，她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背，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真没想到，你在冥树的帮助之下，防御力居然如此之高了，连凝结成水的怨念都不怕，那阴间你还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不，绝对不横着走，我又不是螃蟹。” 余婆婆完全不笑：“可惜了。” “可惜什么了？” “可惜你被那个妖孽给糟蹋了。” “你这话说的，余婆婆，我出于好心劝你一句，千万不要跟白夜光发生冲突啊，虽然她听我的，可是脾气起来的时候，很可能我还来不及说话，你就……总之，我可不想清明节才能跟你说上几句话。” “你……算了，我不想在你刚刚救了我之后，又用针扎你。” “婆婆，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吧，白夜光不是妖孽，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你这是被鬼迷了心窍，哦，不，应该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 她提起狐狸精，倒是吓了我一跳，因为白夜光确实吸收了狐灵的记忆啊。 难道说，她看起来那么可爱，真跟狐狸精的秉性有关？ 虽然现在这么反思，有点背叛感情的嫌疑，可是作为一个羸弱的人类，我多点防备心也是正常的，特别是我的眼界跟一般人不同，这些时日，我见过太多诡异的事了…… 这世界，自己都可以骗你，何况别人？ 见我不说话，余婆婆以为我生气了：“你先别去想外面的事了，咱们能不能出去还两说呢，你看那边，好像来了一个人，奇怪，他的样子像是……医生。”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走过来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身材瘦削，中等个头，走路的样子有点机械。 他走的不快，每走几步，还会停下来看看，我觉得那样子很莫名。 后来我终于看出来了，他是在看病人，只是他的模样，在我们看来，非常诡异，因为并没有所谓的病人，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却令人觉得真有病人在那里。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会觉得他见鬼了。 可是我知道，并没有所谓的病人，只是他被自己催眠了而已，又或者，他本来就是处于梦游状态。 我看着他一步步走来，然后余婆婆伸出了右手，我看她的指间夹着几根银针。 于是我轻声问她：“你想干嘛？” 可是余婆婆还没回答，那人却抬起头来，循声看向了我！ 怎么可能？ 一般来说，梦游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对外界刺激有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