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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混不吝风风火火闯九州的阵仗,我不是顶真心地,“你会让你爸和你哥很为难吧?”
“不会比上次更为难。”
“上次?哦,对,上次你是去相亲来着,没相中吗?”
许诺无所谓,“上次那个我没见着,因为我一枪解决两个匪徒,被那男的他妈嫌弃心狠手辣。相比较这次,对方也不过就是嫌弃我做事没交代又少教养罢了。”
“心狠手辣?”这评价令我义愤,“怎么是你心狠手辣?那些人有枪,你不当机立断,会很危险的。”
许诺双手抱胸,但笑无语。
我从她的轻笑中觉悟,上次,虽说歹徒有枪,但警方人多势众,兵精弹足,许诺当时已稳操胜券,本可以避免痛下杀手,所以,“你是故意的?”我不得不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你就是为了吓走和你相亲的人,才那样做的?”
许诺清透透的眼波对着我,“是啊,我故意的,你会怕我吗?”
怕她?就因为她击毙两个威胁到我孙子生命安全的歹徒?怎么可能?我摇头。
许诺似有不信,“真不怕?”
我认识的许诺,可从来不是这样没自信,她就是阳光底下的向日葵,应该永远金色夺目,活力四射,我渴望看到她恢复她该有的朝气蓬勃,试图安慰,用我笨拙,语无伦次的言辞,“我一直觉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样的说法,是不公平的。”
许诺立时响应,“是的,不公平!”
我意外,“你也这么认为?”
“当然,我读书时候,就跟教哲学的老师讨论过,有的人诚心修炼一辈子,得不到结果,可一个杀人如麻的货放下屠刀就可以立地成佛,佛祖老糊涂了吧?老师认为我太肤浅太偏激,说是让我多穿几双别人的鞋,走走别人的路,就会用更宽广的视角看待问题。那会儿年轻,我还以为自己真的错了,不过当这些年警察,我确信,我是对的。”
我坐坐好,洗耳恭听。
“无论穿多少双别人的鞋,我也只会得到自己的结论,而做不出和别人一样的事情。”许诺小小促狭,却很是慎而重之的样子,“因为就算鞋子是别人的,但体重,身高,和走路时候的着力点只能是自己的,所以留下的脚印,始终都是自己的。”
嗨,她又搞怪,我忍不住笑。
许诺不干,“别笑啊,这是科学,是真理!”
“不是,”我解释,“你应该知道,你的哲学老师不是在教你科学,他的意思是说,一个人,若从没犯过错,就没办法了解为何会错,他的修行是不完整的,因此他很难真正成为一个宽容深刻的人。”说着这话,我想到自己,不免黯然,“一辈子没错过,苍白,刻板,乏味,无趣,不生动。”
许诺断言,“谬论。从古至今,谁不想活的无拘无束,不管不顾?但有些人只是因为更懂得克制,心内存了更多的不忍,更愿意体谅别人,处处为人设想,却被贴上无趣乏味的标签,无论如何修炼都不得结果,反倒那些肆意妄为,藐视道德规范想干吗就干吗的人,成了真性情的代表,被放在哲学的范畴去欣赏,等他们闹腾够了,只要放下屠刀还能立地成佛,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对得起那些屠刀下的亡魂吗?在我看,人做错事,就应该付出代价,只有为自己的错付出过代价,才比较有权利要求这个社会对他们宽容,才能够得以立地成佛。如果宽容这回事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的,这对那些从一开始就谨言慎行,怀抱理想信念和坚持的人,非常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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