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士绅最后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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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凌云多壮志，敢叫山河换新颜！
看着面前山呼海啸的波澜壮阔，司马徽的脑子里，有且仅有这样一句话。
数万儿郎的拼死追随，他怎敢轻言懈怠！
黄金百战穿金甲。
不破楼兰终不还！
“再送你一句话吧。”许久，司马徽才从自己内心世界中走出，侧身对邬狮说道，“古来名将得士卒之心，盖有在于钱财之外者。后世将弁专特恃粮重响优为牢笼兵心之具，其本为已浅矣，是以金多则奋勇蚁附，利尽则冷落兽散。”
无数听的无比严肃，也在认真思考。
但想了一圈才发现，这话……不太对啊。
后者说的貌似就是他们吧。
“末将谢主公赐教！”邬狮依旧是跪拜的姿势，抱拳喊道。
司马徽微微俯身，将邬狮搀扶了起来，“如果你能弄明白这话，并将之践行，记得告诉我方法。”
“喏！”邬狮高呼。
其实司马徽这一番话，他是真的没搞明白意图。
但他又不能不懂装懂，只能先记下来，慢慢再想。
拍了拍邬狮的肩膀，司马徽下了城墙。
这心呐，总算是畅快了。
……
夜色渐渐笼罩了下来。
西城门内，黄忠骑着战马，将自己麾下的将士们看了一圈。
在熊熊火把的光芒中，他站在阵前，右手握拳高举了起来。
砰砰！
两声闷响，他低喝一声，“与子——同袍！”
“呼！”
将士们神情肃穆，用低沉，简洁的声音回应。
“开城门！”黄忠转身，大喝一声。
咯噔噔噔。
老旧的城门发出一阵令人浑身难受的声音，缓缓打开。
大军呼啸出城！
于此同时，东城门也在同一时间打开，一支骑兵摸着黑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司马徽坐在书房里，面前的油灯明灭不定。
“战争开始了。魏延，还是没有消息吗？”
这个消息的提起，让乾通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摇了摇头，“还没有。”
“再加派人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不信魏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和他麾下两万将士，会全部葬身在大山之中。”司马徽眼睛泛红，盯住了乾通。
“喏！”
被司马徽这样的眼神盯住，乾通瞬间感到如山一般的压力扑面而来。
“钖县的消息也没有传过来？”司马徽低头伏案，一边画着草图问道。
“没有！法司长今天提及了钖县，我就立刻派人联系了。按照往常，这么近的距离应该早就有消息来了。没有，恰好说明，钖县出了变故。”乾通说道。
“这也只是你的猜测。”司马徽抬头，“再派人手。”
“喏！”
……
当战争的车轮滚动起来后，肃杀的气氛便弥漫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
子午道。
漆黑的崇山峻岭间，魏延不断用舌头润着干裂的嘴唇，目光像狼一般盯着山内挑灯夜战的民夫，在他的手中捏了满满的一把的树枝，那是他用来计算兵力的方式。
一小节，代表着百人。
而他此时已经攥了小半把。
“将军，这帮人是真疯了呀，他们还在增兵！”一道压到极低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魏延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身边说话的人是谁。
“他们是急眼了，主公要掘他们的根，刨他们的坟，他们怎能不急眼？”魏延咧嘴，伸出空闲着左手，“把你那根骨头让我再嗦吧嗦吧！”
“将军，你这……都快给我嗦吧没了。”身边声音不情愿的嘀咕道。
“少他娘的废话，给我！”魏延的声音加重。
“喏……”那人不情愿在黑暗中一阵摸索，然后又摸索着将骨头递给了魏延。
很快，黑暗中便响起了一阵咬骨头的咔嚓咔嚓声。
“将军，你说了只是嗦一嗦……”他的语气里满是心疼。
“这就是劳资的嗦一嗦，我牙口好，你这骨头不经嗦，砰一下就断了。你他娘的少给劳资装委屈，我知道你怀里还有一根，赶紧磨碎了填填肚子，等这一战胜了，劳资请你吃肉喝酒！”魏延骂道。
“喏……”
很快，黑暗中又响起了另一道咔嚓咔嚓咬骨头的声音。
然后，第三道。
“乌文你个贱人，你不是说没有吗？”
“我吃的是树枝！”
“你少放屁！”
“后面谁他娘的在吃肉？我咋闻到肉味了，嘶，啊，卧槽，口水收不住了。”
“德性！”
“真是肉，你们闻闻，啥鸟来着这是，反正就是鸟肉！”
“他们藏起来的口粮，你也抢，劳资宰了你信不信？”魏
延低骂一声。
他身边的那道声音终于安分了下来。
咔嚓，咔嚓，咔嚓。
“这骨头硌牙。”
“不硌牙能叫骨头？”魏延摸索着一巴掌派了出去。
啪！
好像刚好抽到后脑勺，声音挺清脆。
“将军你打错人了？我是乌文！”
“你他娘的不是在我左手边吗？”
“将军，我……就是在左手边啊！”
“咂，记混了！”魏延轻啧一声，腾出右手抽了出去，不过抽了个空。
“牛汉，你给劳资滚过来，抽不到你劳资就宰了你！”魏延骂道。
“将军，我没躲，你巴掌从我头顶闪过去的，我都感觉到那凌厉，伟岸的风声了。”很快紧挨着他的身边，响起一道弱弱的声音。
砰！
一声闷响，魏延的巴掌拍在了牛汉的甲胄上。
除了声音大，屁事也没有。
“算你小子运气好。”魏延嘟囔一句，放弃了这种浪费体力的无聊事。
夜色渐渐深重，漆黑的林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魏延没有睡，他的口中嚼着一根苦涩至极的木棒，眼神依旧似狼一般盯着不远处的山谷。
那里依旧篝火通明，民夫们依旧在叮叮当当的凿着山石。
看管他们的将士已经换了一批，他们生龙活虎的聚在一起，说着浑话。
谁家的小媳妇长得标志，哪个巷子里女闾，最是尽兴。
对于从出生就能看见坟堆的他们而言，这样的消遣，似乎是最令人兴奋的。
月色在乌云中渐渐偏移，魏
延咬木棒的动作也渐渐用力。
他太困了。
苦涩已经快要难以阻挡他沉重的睡意了。
“将军，那群小子快撑不住了。”一道疲惫声音在他的右手边响起。
魏延抬手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你够日德不听劳资的军令？”
“将军，多一个人多一点警惕，虽然我们藏在这里足够的隐秘，可难保不会被他们发现。”牛汉挨了一巴掌，但声音中却满是笑意。
“咦，我以为牛汉这孙子睡了，早知道这样我应该睡一睡的。”乌文的声音在魏延的左手边响起。
这俩人成功让魏延清醒了过来。
“违抗军令，五十军棍，自己记自己的。”魏延嘴角向后扯了扯，但还是严肃低喝道。
“喏！”
“喏！”
“将军，时机差不多了吧？我们从他们的后方摸过去，路我早已记在了心里，哪里有石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乌文低声说道。
魏延摇头，“再等等，再稍微等等。按昨晚的情形看，这群废物该要偷奸耍滑了，等那群疲惫的民夫也趁机歇下来，我们再动手。将士们都累到极致了，战力不足往日的一成，稍一惊动，我们现在可打不过他们。”
魏延也没想到，他这辈子会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他麾下百战百胜的虎狼之众啊！
现在竟然沦落到了，要趁一群乌合之众睡着的时候才动手的地步。
他摸索着拿出水囊，仰头咕嘟咕嘟狠狠灌了一大口。
这冰凉的山泉水，是他们连续三日来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