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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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轻了说，这是只顾一己之私；往重了说，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舒茗嫣了然，随即命似月守在不远处。
温声道，“确有其事。信女曾有缘得见一位医者，正是他为信女逼出了一部分的毒，且用雪域冰鯵莲暂时压制住了九星雪霜海棠的毒性。”
那位番僧闻言又往前走了几步，激动道，“女施主可知那位高人现如今身在何处？可否带着鸠摩去见其一面？”
鸠摩？是他的名还是他的法号呢？
尽管知晓若是让眼前之人同杜医手见面之后，说不得真的会商量出解毒的法子，可是舒茗嫣还是摇了摇头。
“让鸠摩大师失望了，那位医者行踪不定，如若不是极其偶然的缘由，信女亦是无缘得他医治。”
她不想再去打破杜医手平静的生活。
在裴昭的别院里待着就很好，没必要因为她的事将他扯入这皇宫之中。
鸠摩大师登时失望无比，只是依旧不甘心道，“那位老先生可还说了别的什么话？比如说要彻底根治九星雪霜海棠的毒，需要用到什么药材，有没有提到幻心草、白兰果这几味药材？”
的确有提到过，但是杜医手那里诊断的可比这位番僧要多出几味。
舒茗嫣也不隐瞒，点头道，“那位高人的确言谈间提及了这几味药材。只是也同样说了，这几味药材世间罕见，仅得一样便已天大的福分，便是他行医多年，也只得了白兰果一种，而且那幻心草还只出现在西域的传说中，是以信女对于身上所中之毒并未抱希望。”
“非也非也，女施主也不必如此心灰意冷，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幻心草并非只是传说，而是切切实实存在，而且正巧在老衲的手中。”
舒茗嫣闻言惊愕抬头道，“幻心草？这天下竟真有幻心草这味药？”
鸠摩点头道，“也只是机缘巧合罢了。方才问了女施主可否服用过雪域冰鯵莲也是为了验证这一点，雪域冰鯵莲性温和，正好可以中和白兰果和幻心草的药性相冲。只是贫僧才疏学浅，也知晓仅凭这两味药不足以解九星雪霜海棠之毒，不过是凭借着手中有幻心草想赌一把罢了。”
“大师是想救人？”
“不错，有位故友亦是身中九星雪霜海棠之毒，此毒为漠北皇室御用大巫师所研制，毒性霸道猛烈，倘若毒素侵入心脉，绝对活不过半个月。
贫僧在西域时听闻大越有位女子身中此毒，且性命暂时无忧，想来大越定有医绝圣手能解此毒，这才千里迢迢过来想要见见这位奇人。”
舒茗嫣暂时给不了他答案。
似是看到舒茗嫣的为难，鸠摩大师依着大越的礼节对着舒茗嫣一揖到底，语气真诚道，“还请这位女施主放心，鸠摩乃是出家之人，本就超脱于俗世之外，那位高人不想卷入红尘俗世，鸠摩万分理解。
鸠摩以毕生侍奉达摩祖师之名起誓，只要女施主能帮忙引荐一二，鸠摩愿将幻心草双手奉上，且不会打扰了高人的安宁。”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舒茗嫣要是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自己心里首先过不去那道坎。
只要不影响到杜医手原本的生活，这个条件倒也还算公平。
“鸠摩大师一片赤诚之心，信女愧不敢言，只是那位高人，并不愿意进宫。”
鸠摩闻言欢喜道，“不需要高人入宫，便是贫僧也在这太医院待不了几日。还请女施主转达那位高人，鸠摩是紫云观拂云道长的故交，高人只需到紫阳观报上鸠摩法号即可。”
鸠摩大师和拂云道长是故交？这两人，一人侍奉的是达摩祖师，另外一人供奉的太上老君，不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吗，怎么还偏偏一副私交很密切的样子？
舒茗嫣压下心底的疑惑，清澈的双眸直视鸠摩大师，平静道，“想必鸠摩大师所知晓信女所中九星雪霜海棠之毒却半月之后性命无忧之事也是拂云道长告知的吧？”
她之前还疑惑拂云道长终年行踪飘忽不定，怎么会为了她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下了紫云观，她本以为是对方看在外祖父年迈心诚的份儿上生了恻隐之心，却没想到还有这一层缘由。
鸠摩大师歉声道，“拂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女施主莫要计较。”
“鸠摩大师客气了，信女之毒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拂云道长和鸠摩大师义薄云天，令信女心生敬佩。既如此，信女会尝试联系那位医者，还请大师多多等待几日。”
鸠摩大师又弯腰道了声佛号，“如此，贫僧就静候佳音了。”
鸠摩大师离开后，似月忙小跑着撑了伞过来，埋怨道，“那番僧也真是的，也不看看是什么天气，就拖着小姐在这里落雪，这要是冻出个好歹，等回去后夫人还不得要了奴婢的小命？”
说了小心翼翼的弹落了落在舒茗嫣头发和肩膀处的雪。
“好啦，你还埋怨人家，说不得你家小姐的命可就握在人家手里呢！再者，虽说每次出了事，母亲都放话出来说要罚你们，但可曾在你们身上落过一个板子？”
但似月只选择性地听到了前半句，欣喜道，“小姐，您是说，那位番僧有办法解了您身上的毒？太好了，奴婢就知道小姐您不会有事的。哎呀，倒是没看出来，那位大师虽说是出家之人，可对于太医院一贯的保命准则学得很快的嘛！”
所谓太医院的保命准则，那就是凡是小病就往大病上去说，凡是大病就是往性命攸关上说，怎么严重怎么来，一来是为了出意外时撇清关系，保住小命；二来是倘若最后药到病除，那可是名利双收的好事儿，等这好处捞的够了，再寻个由头告老还乡。
舒茗嫣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旁边仍在喋喋不休的似月，“你说什么呢？那位鸠摩大师明明可将对我诊脉后的状况告知皇后娘娘，但他却选择在这僻静无人之处单独询问于我，可见也不是个汲汲于名利之人，你呀，想问题太过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