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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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安的出了李府的大门后，喜来乐回头忘了一眼那匾额，随后脚下一软，整个人就向下落去。
若非是李陌眼疾手快，并且距离比较近，一把拖住了他，此时的喜来乐非得丢丑不可。
可是即便是这样，李陌在拖住他的时候，明显的感受到了喜来乐后背的衣衫已经湿了，显然这是被吓得。
看来先前在面对李鸿章的时候，喜来乐到底没有做到那般风轻云淡。
而此时旁边的德福虽不似喜来乐这般不堪，但也是直喘粗气，刚刚在里面，可是把他吓坏了，觉得这次面对李鸿章，比那次面对皇上时的压力都大。
这一次，那等候的官兵们倒是没有人来催促他们，不过喜来乐在给李陌道了声“多谢”后，便强打起精神，上了马车。
在回来的路上，三人谁都没说话，喜来乐是合上眼睛养精神；德福呢则是紧紧的抱着药箱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李陌则是微皱着眉头，思考着李鸿章说的那句“我们的弹药有很大的问题”。
弹药有问题？
随着这个疑问，李陌的脑海当中飞快的运转着，不断的调出以往看到的那些相关的分析文章，以及文献，心中也逐渐的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李陌曾经看过一部老片子《甲午风云》，当时片中邓世昌命令致远舰上的水兵将弹头拔下，从炮弹中倒出的竟然是沙子；而有些炮弹口径太大，都放不进炮管内，非得用锉刀锉一圈才行。
这个场景让当时的李陌很是震惊，以为是清政府腐败无能，拿着灌沙子的炮弹以次充好。
可是在后来查过一些资料后，才明白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原来，当时北洋海军各舰使用的炮弹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开花弹，弹头内填充的是火药或炸药，击中目标后会发生爆炸。
另一种则是实心弹，弹头内则很少装药或不装药，更多时候是填充泥土、沙石来配重，而且还很规范，掺多少都有规定。
实心弹在击中目标后当然不会爆炸，其作战意图是凭借重力加速度击穿敌舰引起进水。
我们在影片中看到的，实际上就是这种实心弹，它虽然不会爆炸、威力小，但却是北洋海军最常用的炮弹。
但谁能想到这种北洋海军所用的以击沉敌舰为目的实心弹，却在黄海海战中击中了日本联合舰队“浪速”号后并未造成舰船损坏。
甚至日军留存炮弹后还对外宣称，此实心弹未造成日军任何人员伤亡。
但在甲午海战的时期，最有效的炮弹还得是开花弹了，而北洋舰队恰恰缺少的就是这种炮弹。
因为当时的北洋舰队军费有很大一部分被挪用了，没钱的话，外购进口就别想了。
至于说自己造，却也没那技术，别看当时开了大大小小那么多机器局，但技术不过关，造出的大开花弹质量不好，只能造些实心弹而已。
但外购炮弹没银子又不行，便赶鸭子上架，让国内的机械局他们生产开小开花弹，但还是因为技术不过关，造出来的炮弹质量问题太多，而且产量不高，废品率不少。
而对于这些炮弹，北洋水师本是不会接收的，但问题炮弹短缺实在太严重了，只能下令分批退回天津检验、锉小外径，返工修理后再运来。
所以黄海海战时出现了一种怪现象，对面都开始发炮了，这边还在拿着锉刀在炮弹上折腾呢。
军舰上的炮弹都是这般模样，那么军火库当中储存的那些弹药就可以想象了。
一想到这里，李陌不禁替这个年代的人感到悲哀，摊上这么一个腐败无能，贪婪无度的朝廷，真是倒了血霉了。
连军费都敢挪用，而且还是大规模的挪用，这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回到一笑堂后，喜来临和德福都是长长的出了口气，李陌见状，也没跟着进去，直接就告辞离开了，毕竟这俩人今晚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还是让他们早点休息吧。
等这件事过了还没两天的时间，不知道怎么搞的，那晚喜来乐和李鸿章之间的对话被人传了出来。
尤其是那烧饼和芝麻的比喻，更是被传的满大街都是。
不过有一点李陌是可以肯定的，消息绝不是从一笑堂这边泄露出去的。
那么这样一来，消息的泄露之处就直接指向了李鸿章那边，那么这究竟是李鸿章故意的？还是其府邸内有其他势力的内应？
现在消息传的满大街都是，这是有人要借机作局么？还是有其他的图谋？
不过诡异的是，那晚李陌所提的那些问题，却并没有随之传出一丝的风声来。
看到事情这样的发展，李陌怎么看都觉得其中有不小的猫腻。
不过这件事情的主角喜来乐，却是再次出名了，不同于前两次所展现出来的神奇医术，这次却是以品格操守而扬名，这个时代的人们最看重的还是这个。
官员们对他的观感复杂，虽然喜来乐说了他们不敢说的话，给他们出了口气；可喜来乐的这番操作，这也反衬出了他们的软弱，做人方面还不如一个郎中。
但老百姓们却是对喜来乐很有好感，认为他是个不畏强权，敢于说真话，是个有骨气的人。
甚至就连靖王爷都因此特意召见他，请他吃了顿宴席，极大的满足了喜来乐那颗虚荣心。
等过了几天，李陌有事来找喜来乐商量来了，却见到一笑堂的门外却是围了老大一圈人，那里面还不断传来人们的欢笑声。
李陌见状也是有些好奇，便也没急着进一笑堂，而是找了个空着的台阶走了过去，登高向下一看，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只见场中正有一个光膀子的日本人，正在那里用后背蹭木头桩子呢，而德福还在旁边起哄，围观的众人也是欢笑着指指点点的。
这熟悉的一幕，让李陌回想起原剧情当中却是有这么一回，若非是今天来了，他还差点错过这个名场面呢。
不过，看了一会儿之后，李陌便进了一笑堂内去找喜来乐了，毕竟他是真有事来找喜来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