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少侠,该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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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休整过后, 两人起身在石林前进。
这片石林出现的位置突兀，肖律本以这是片天然形成的地貌，但很快他就现不仅仅是这样。
“师父, 你看那边 。”墨雪指着根角落里的石柱。
肖律转过头去, 看到了人工雕琢的痕迹, 还有些未被风沙侵蚀掉的线条, 虽然斑驳却看出那是某种图腾。
“这情况和传闻的不样。”肖律来了兴趣。
更何况这些石柱上还刻着简单的壁画，似乎在讲述什故事。
些尚算完整的图案上，画者匍匐跪拜的人影, 他们像是在跪拜前方的什东西, 但那块被风沙侵蚀得厉害, 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两人继续朝前走, 又见到了不少人工雕琢的痕迹，幅幅残缺的壁画看过去，肖律心里也大致有了点数。
这些壁画上绘制的应该是某些古早的神故事。
类似于有仙人从天而降，赐予人类火种，替他们驱赶徘徊的凶兽，撒下甘霖治疗疾病, 甚至传授业, 接受众人跪拜的场景。
在休息区的几天，肖律并没有闲着, 他前往图书馆翻阅过不少书籍和资料。
类似的神传闻在许多世界的远古时期都存在过。那时的人类, 对于自然界的切没有深刻的认知，此会下意识地将所有自然现象都归结神，并在心替神塑造出符合他们想象的形象，并将这种信仰代代传承下去。
这些壁画看起来也像是人类古早的自然崇拜产生的神。
但这个世界又有些不样，他是从修仙世界降级而来的。飞天遁地, 凭空召唤火焰或甘霖，本就是修仙世界的人做到的事情。
其壁画上记载的是远古人类自己想象出来的神，不如是他们在偶然间看到了修仙者，甚至受到过对方的帮助，之后便将对方当做真正的神明来膜拜。
也许他要寻找的东西就在不远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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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路前进的并不容易，虽然石林遮挡了风沙，却法阻挡徘徊在沙漠里的凶兽，有的凶兽甚至将这里当做了巢『穴』，每当有生人靠近，便会突然从暗动袭击。
此，每步都不掉以轻心。
途他们也见到了不少骸骨，有的是不知名的野兽，有的是不同年代的人类骨骼。
墨雪收回检查尸骨的手，用丝帕轻轻擦拭：“骨头都酥了，至少在这里躺了30年。”
肖律看着尸骨身上残留的衣服款式，还有散落在旁的残缺武器：“也许这些就是当年进入西北荒漠寻宝的亡命之徒，只是他们运气不够好，没抱得宝物回去。”
这时墨雪突然抬起手，锋锐的寒光，朝着肖律刺去。
肖律不闪不避，任由着那柄锋利的小刀擦过自己脸侧，却连根头丝也没有划伤。
“叮——”
飞刀刺入身后的石壁，出清脆的响声。
但同时直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沙蛇，正好被刺穿了七寸，身力地垂落下去。
墨雪质原难以习武，内力并不深厚，此便练了不依仗内力的暗器功夫，在长时间的苦练之下，靠着准头和对要害的了解，也有了足以自保的力。
肖律回头看了眼：“不错，有长进。”
墨雪：“师父应当小心些才是。”
“这不是有你替师分忧解劳吗？”肖律笑到。
墨雪：“……”
他还是找个良辰吉日研究点特效『药』吧，不然他便宜师父这脸皮怕是厚的没法救了。
肖律，两人路斩杀凶兽，继续沿着有壁画残留的方向前进。
……
前方出现了坍塌的石门。
石门几乎被尘土和风沙填满，看起来透着岁月的苍凉和斑驳。
股清浅的『药』香突然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肖律拿出镶嵌了『药』珠的令牌，『药』珠已经再次亮起，令牌上又次出现了图案，
和之前的地图不同，这次是那个形似雪花的标记。
『药』珠和令牌都有反应，明他们走的方向对了。
肖律看向前方坍塌的石门。
里面片漆黑，地下是层细密的黄沙，但黄沙之间掩映着些形状圆润的石头，这形状不像是沙漠里风蚀出来的，反而像是经过流水常年打磨而变得圆润。
“枯竭的地下河吗？”
地下河里片漆黑，看不出到底连接是什地方，两人对视眼走了进去。
进入河，阴冷的感觉更胜之前，不知何处传来的风在洞口呼啸，听起来如泣如诉，仿佛远隔了千万年的时光，被人遗忘在角落的鬼魂正在悲歌。
河里时不时看到些年代久远的东西，破烂的石碗陶罐，粗糙的动物雕像，骨骼，还有些雕刻着图案和不知名文字的石片。
墨雪：“在很久之前，这里应该被当做了够连通神明的信仰之地，信徒们将记载了自己心愿的祭祀品送入河，期望它们以将自己的心愿上达给神明。”
肖律瞥他眼：“还挺博学。”
墨雪笑得谦虚：“略知二罢了。”
越往深处走，周围越是片不见五指的黑，两人没有携带火源，只有泛着莹莹清光的令牌和『药』珠以照明。
又不知走了多久，肖律突然停下了步伐，他好像很久都没有听到墨雪了。
不，不仅仅是，就连脚步声也没有了。
肖律猛地回过头去，幽幽的青光之下，他身边片空旷，哪里还有少年的影子？
“墨雪。”
“墨雪？”
“墨雪——”
肖律的呼唤在河床里反复回『荡』，如数人躲在暗应和着他，却唯独没有墨雪的声音。
他们路走来明明是条直线，途也没有经过任何的岔口，人是怎不见的？
就在这时肖律脚下踢了什东西，那东西比石块要轻，脚下去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
肖律定睛看，现那是块残破的头骨，不知在这河里待了多久，已经变得很脆，就这轻轻磕。半个脑袋便掉了下去，仅剩个的空洞眼眶正对着肖律，像是个不怀好意的眼神。
有古怪。
但他本就了探寻修仙世界的线索而来，此对于生的切有了更高的心理预期。
肖律沉下心继续往前走。
片黑暗里，他突然听到了痛苦的□□声。
“救命……”
“谁来……救救我……”
那声音细若游丝，像是个垂死的人，用尽最后力气出的，在片黑暗，听起来有些渗人。
听起来明明是陌生的语言，肖律却听懂了其的含义。
肖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见地上倒着个人。大概十二三岁的年纪，是个男孩子，身上穿着和当下完全不同的衣服，由兽皮制成，款式朴素，『色』彩鲜艳，针脚粗糙，脸上还用彩『色』的颜料绘制了图腾。
男孩也听到了肖律的声音，转过头，用希冀的目光看向他。
“你怎了？”肖律问他。
两人的语言完全不同，但此刻却障碍地交流。
“我……得了重病，族人们，只有神仙才救我……所以把我送到了这里，是我好冷啊，好痛啊……好饿啊……”
“神仙在哪里？你……你就是神仙吗？”
肖律没有回，在走上前蹲在男孩身边，观察了他的气『色』和眼睑舌苔，然后伸手诊脉，就在他身上几个位置按压并询问对方的感受。
沙尘暴来得匆忙，此刻的肖律并未携带『药』物，这人的病……
他有些犯了难。
就在此时，周围的黑暗有点点亮光，如呼吸般闪烁起来。
肖律转头看去，现周围不知何时多了许多茂密的植物，眼熟的眼生的和数不清的杂草混杂在起，每株都生机勃勃，长得十分壮硕。
最令人惊讶的是，他竟在其现了几株只在百错谱上记载过的植物。
谧草、霊化藤、安和蕲……
株株植物的名称和对应的『药』『性』，在他脑海里闪过。
肖律有了决断，他上前温和地采下自己需要的部分，并不伤及这些植株的根系。简单处理之后，用周围的石块和身上仅有的几样工具将它们磨成『药』汁。
来也奇怪，这些『药』材只是简单的混合起来，便散出了股馥郁的芳香，『药』汁『色』如碧玉，丝毫没有受到肖律的厨艺拖累。
肖律将『药』汁送入男孩口，将手搭在对方脉门上观察着他的反应。
短短片刻功夫，少年的脉象便强健了几分。
按常理来，不管是怎样的神『药』，都不会起效如此之快，现在奇异的『药』效却出现在了他眼前，百错谱上的『药』材果然不同寻常！
很快，少年的脸『色』红润起来，他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看向肖律：“我感觉身上暖洋洋的，有力气了，肚子也不饿了，神仙！大哥哥你真的是神仙！”
他看着肖律的眼里满是憧憬：“好了，我的病好了，阿娘再也不用我掉眼泪了！”
少年欢欣鼓舞，但肖律却现眼他的躯正在由变虚，指尖感受到的那种人的温热和肌肉的弹『性』也点点变得虚幻。
“我想回家，想吃阿娘做的肉干，想骑阿爹驯服的大白狼……”少年的声音变得有些空灵。
“好看的神仙哥哥，你以保佑我吗？”
“好。”肖律伸手轻轻抚『摸』着少年常年面对风沙而有些干枯的头。
“愿你回归故里，和所爱所念的人永不分离。”
“嗯！”少年的笑容过于灿烂，显得有几分傻气和天真。
音落下，单薄的幻影便消散在片漆黑里，周围散着幽微光芒的植物也同步消失踪。
肖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之前的幕有些熟悉。
但脑海里的记忆却是片空白。
他收拾好心思继续往前。
又在黑暗里走了许久，前方再次出现了人影，这次出现的是个峨冠博带的年人，衣服的款式依旧和现如今的不样。
这人看起来似乎颇有权势，但他唇『色』青黑，皮肤泛着诡异的紫『色』，时不时还会呕出腥臭的血『液』，显然是毒颇深的样子。
和上次样，这次年人身边也出现了许多草『药』，只不过种类更多，有的是良『药』，有的却是毒『药』。
肖律依着脑海里百错谱的记载，从挑选出了合用的，替年人解了毒。
“多谢仙长出手救治。”
“愿仙长仙途永昌……”
年人对着他深深揖到底，之后便同方才的少年样消失不见了。
是病，然后是毒，接下来又是什呢。
肖律继续前。
又走了阵后，前方出现了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筋脉暴凸、不断颤抖的人。
经过探查，肖律现他的内有股古怪的力量阻塞，随时都有『性』命之危。
周围再次绽放出了片『药』海，数量比之前的每次都更多，其有些『药』物还泛着引人注目的华光，看起来就像是万金难求的稀世名『药』。
肖律只扫了眼，从取出了最不起眼的两株，也来不及处理，便直接塞入地上那人口。
他迅速伸手入怀，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金针，动作飞快地在那人身上连刺了好几处要『穴』，同时将真气灌入，用以引导对方身里的力量。
随着治疗的渐渐深入，他现这人的情况竟然和墨雪有几分相似，如果这些奇『药』真的存在，也许以用在对墨雪的治疗上。
做这切的时候，肖律全神贯注，并没有注意到被自己悬挂在侧的『药』珠绽放出了比之前更加夺目的光芒，甚至上面隐隐泛起了花纹，愈浓郁的『药』香从『药』珠上溢出，不断钻入此刻正运功救治伤者的肖律身上。
治疗即将结束，伤者的挣扎渐渐弱下去。
肖律这才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原来这是名女子，五官不上有多美，却带着股利刃出鞘般的勃勃英气，想来全盛时期应当是位不容忽视的高手。
女子注视着他没有，只伸手入怀，『摸』出把通雪白的短刀递给肖律。
短刀上没有丝毫装饰，却在触手的瞬间，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寒。
见肖律短刀入手，女子便安然闭上了眼睛，同之前两人样消失不见。
这把雪白的短刀却并没有和她同消失，依旧安静地躺在肖律手，散着古朴却不容忽视的锋芒。
这刀不知是什材质做成，非金非玉，上面有着细细的划痕，应当是经历过不少厮杀，但刀刃却没有处缺口，照旧锋利的以轻易割开人的喉咙。
肖律在片漆黑继续行走，这次他走了很久都没再见到受伤的人，也没现墨雪的身影。
正在疑『惑』时，前方响起了脚步声，极轻极稳，每步的间距都踩得模样。
这次出现的是个白衣飘飘的女人，长眉细目，神『色』端肃，髻高挽，仿佛庙堂供奉的神女像。
女人走到肖律面前，对着他轻轻颔首：“你已通过了问仙试炼，我来引你踏入仙途。”
肖律却并未第时间跟过去，他看着眼前的女子问：“你要接迎我去哪里？”
女子：“永生净土，脱离凡尘俗世，享边清净，不再囿于樊笼。”
若是个醉心于求仙问『药』的人，此刻也许早就欢欣鼓舞，跟着神女早登极乐去了。
肖律却再次摇了摇头：“我想知这条路最后会通向什地方？”
神女：“前方已路，唯有边苦海。”
肖律：“还是不了，我打算亲自去看看，这条路到底通向何方。”
神女的神『色』冷了下来，她盯着肖律，那张似乎含着笑意的脸在漆黑的室内凭空多了几分鬼气：“吾都了是苦海，你何还执『迷』不悟？速速回头，速速回头，速速回头……”
神女的催促声叠着声，在河里反复回『荡』，听着越渗人。
着，她的脸变有些扭曲，朝着肖律伸手过来，神女的身形轻灵，如烟如雾不像是。
肖律见状，知这场硬仗是避免不了了，他拿出之前从重伤女子那里获得的短刀，对着这个古怪的神女冲了过去。
神女的攻势凌厉，招式，速度飞快。她挥手拂过，便是百花在空绽放，随后又四散开来，如利刃般袭肖律。
肖律动作迅速地躲开花瓣的攻击，仍然被擦过了衣袖，看似柔弱的花瓣却轻易地将他的衣角切下。
还不他喘口气，条藤木凭空从地上出现，如鞭子般兜头抽过来。
这次双方的距离极近，肖律闪避不及，只抬手用手里的短刀去隔挡。
这藤木足有手臂粗，却在短刀的攻击之下轻而易举地被切成两段，仿佛纸糊的样。
肖律的视线落向自己手，这短刀竟然比他想象的还厉害！
见自己的攻击被肖律破去，神女手掌再挥，三防御出现在自己身前。
肖律毫不退让，对着这些突兀出现的草木挥砍下去，如快刀斩『乱』麻。
防御破开，肖律已经接近了神女身边，此刻的神女还是那副慈悲的笑容，仿佛张凝固的面具，除了诡异之外不再给人圣洁的感觉。
连续斩落几条刺向自己的荆棘，肖律找准空隙将匕首送入了神女的胸膛。
原本他只是试试物理攻击对于这种似乎是非人类的玩意儿，会不会有用。
却不想这匕首的攻击力比他原本以的还要好，甫刺入神女胸口，便有华光盛放，照的肖律几乎睁不开眼，
周围的切都消失了，
肖律只感觉股浩然之力涌向自身，从头顶百会『穴』顺着经脉进入四肢百骸，带来股充盈的力量感。
仙人抚我顶，结受长生。
待光华散去，肖律感觉自己的身不出的轻盈，那是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轻松，似乎整个身都被由内而外地洗涤过，每处都焕然新。
睁眼后，他现自己仍然站在干涸的河，之前的仙女、时不时出现的『药』材植物、还有手那把雪『色』的短刀都不见了踪影。
前方是扇巨大的石门。
此刻，他以看清石门上的每缝隙，感受着其被岁月打磨过的沙粒，感官前所未有的灵敏。
身后传来墨雪的声音：“师父回来了。”
肖律回过头去，少年依旧是那温润的笑容，似是看透了切，又像只是句寻常的问候。
但这并不是重点，肖律的视线落在对方手的小纸包上，依稀见里面圆润的红『色』小球。
他的糖！他最宝贝的糖！
这逆徒是什时候从他身上顺走的？
肖律的内心波涛汹涌，他心思几番电转，短时间内已经走到了清理门户这个级别。
墨雪适时开口：“师父方才突然消失在河，身上不少东西都落下了，徒儿都已经替你收好。”
完他指了指自己身边，那里果然好好放着之前肖律身上带的水囊和装了简单物品的小包，连沾染的沙土都拍得干干净净。
见肖律神『色』缓和，墨雪起身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小纸包递过去，
看来是不用清理门户了。
肖律满意地伸手接过，掏出了目前最大最圆润的颗丢进自己嘴里，然后趁墨雪反应不及，随手抓了颗，送入少年唇齿间。
“乖徒弟，当赏。”
“！”墨雪猝不及防被塞了嘴糖果，甜腻的味在口化开，他捂着嘴有些奈地看着自己便宜师父。
但此刻的便宜师父心情大好，已经转头研究大门去了。
幼稚……
墨雪悄悄叹了口气，紧随其后。
师徒两人并肩站在了石门前。
这石门看上去比厚重，没有门把也不见开关，不知伫立了多少年，仿佛亘古不变的屏障，石门上也没有任何以『插』入令牌或者『药』珠的地方。
“师父打算怎过去？”墨雪询问。
肖律将糖塞回墨雪手，抬起了手轻轻地放在门上。
他不清楚这门要怎开，但刚刚被白光灌顶的那瞬间，他脑子里似乎多了许多不宣之于口的知识。像是受到了某种制约，不明，却刻入了本。
他下意识地想要这做。
运转内息，将部分内力输入了石门，最开始那些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丝毫反应。
但随着内力输入的越来越多，石门上渐渐有部分光点亮起，光点越来越多，形成了那个形似雪花的符号。
最终沉重的闷响，门缓缓地开了。
『药』珠所指引的传承之地，便在门后待着他们。
石门打开了条缝，入眼的是碧蓝的天，轻盈漂浮的云，带着凉意的空气以及阵嘈杂的——
“嘎嘎嘎——嘎——嘎嘎——”
这声音十分接地气，听起来莫名耳熟。
不是仙鹤不是白云，而是鸭子？这和肖律想象的世外仙境不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