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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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听道，大家都有些不少的收获。
顾元鸢和左道人一起下山，路上扔在交流着听道的体会。谈论了一阵大道，顾元鸢突然对一些小细节感兴趣起来。
顾元鸢道：“师兄，老师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什么龙凤巫妖量劫？还有混沌，虽然熟悉，却感觉是第一次听。”
“还有同坐的道友们，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大家身上的气很不一样，不像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比如我，我和师兄也不一样，我是……咦，我是修什么的来着？”
顾元鸢好像有些想不起来了，她是不是这四百年的听道把脑子都听混了。
凌霄仙子轻笑：“叫你搞大杂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圆。”
邀夜仙君一脸的高深莫测：“看。”虽然他没说，凌霄仙子也懂他意思。看着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行吧，她关心关心都不让，凌霄仙子拿手撑着下巴继续打量着镜子里的顾元鸢。她道：“其实仔细看看，这位顾仙子长得真是天姿国色啊，就连我好像都忍不住有些心动呢。”
左邀夜突然自豪：“比我差些。”
凌霄仙子：“……”自恋狂。
凌霄仙子换了之手，看着左邀夜认真道：“别想了，你哪有人家顾仙子好看。说真的，我真的很想知道顾道友到底是怎么让你这个万年老单身狗爱上她的？”
这个问题左邀夜没有隐瞒，他突然勾出了一副自豪的笑容：“不知道，一开始只是被那个神经病拽下去的分身喜欢她，我本人是没什么感觉的，非要说的话就是她杀了我那一刻吧。”
顶着他这张无往不利的脸，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杀呢。
“所以你就爱上她了？”凌霄仙子想过无数种答案，比如什么一见钟情，什么日久生情，什么日久情深，当然了，不是同一种日。她虽然也算是个老古董了，但也很懂得。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因为顾道友杀了他。
凌霄仙子幽怨道：“我记得我也杀了你很多次，分身，本体，元神都有，也没见你爱上我呀。”
“能一样吗？”左邀夜道“你杀我是因为兴趣，这位仙子就不一样了。她可是为了拯救苍生杀我，我还是第一次遇见用这种理由杀我的人。而且她杀我之前骗我起誓，让我这辈子都不能飞升，真刺激啊。”
所以，他心动了。
或许也有分身好感加成的缘故，或许也有日久生情的缘故。什么日就不说了，不好意思。
“你在说笑话？”凌霄仙子掏出一把金蛟剪搁在桌上，左邀夜立即正色道：“开个玩笑而已，其实我是很喜欢她身上那种一往无前的道心，我很欣赏她。”
一开始只是欣赏而已，但他们并肩而行的多年讲道使这份感情变了质。
凌霄仙子总结道：“所以还是日久生情。”
镜中。
顾元鸢约好了要和左道人一起游历天下，她收拾好包袱，和师兄用几十年的时间走遍了四洲，看过了五指山下的猴头（还心血来潮种了些猴头菇），看过了东胜神州的一块顽石……
五指山下的猴头藏在了猴头菇里，这猴子负气不肯说话，又实在寂寞难耐，抬起眼皮偷偷看着这两个道人。
顾元鸢意识到了不对劲。
师傅讲的四百年的道她都记得，她记得师傅讲了西游劫，讲了一个压在五行山下的猴头菇……猴头，大闹天宫，弼马温，三藏，白马……
顾元鸢的头又疼起来了。
她发现了不合理的地方，在师傅讲述中，这只猴子已经成了西方斗战胜佛。
顾元鸢揉了揉头蹲下身，问小猴子叫什么名字，可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弼马温。
“叫你又乱搞，出毛病了吧。”凌霄仙子幸灾乐祸，左邀夜摸了摸鼻子。
“改就是了，我只是想再见见这猴子而已。”
在一夕之间，顾元鸢觉得眼前这猴子好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它的神色也趋于平静。
猴子笑着说了一句很有禅意的话，朝顾元鸢点了点头。
“不曾想还有人记得我。”
他口述了一个和老师讲的西游记完全相反的故事，它生就是斗战胜佛，和金蝉子一道送经前往大唐。
顾元鸢一脸懵逼。
她根本没问，为什么要和她讲这些。不过她耐心很好，逐一记了下来。她是一个很合格的听众。
凌霄仙子捂唇轻笑：“编还是你会编，要我说，你不如干脆就把她投放进那个世界算了，反正以你如今的权限，天宫也就天帝能和你对上两招。”
左邀夜摇头，“那个世界早就末法时代，没有灵气，被天宫抛弃了。”
天宫抛弃过很多世界，麾下也有很多世界，共同之处就是只要有灵力的世界。
没有灵力就是没有价值的世界。
凌霄仙子点点头奇道：“我记得十年前我去过那个世界，那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末法时代了。”
“十年是天宫的时间，那个世界早就过去三千年了，不说了，继续看。”
接下来的路程，顾元鸢又遇见了无数的怪异之处，虽然怪，又好像极为合理，就像是有一种力量使她觉得合理一般。
看见鱼在天上飞，看见猪在水里游。
合理极了，毕竟大家都是大妖。顾元鸢颇为羡慕这些非人物种，他们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高，相同的境界下不用剑意，她一剑只能在留下一道白白的印子。
等等，她什么时候有剑意的？她的剑意是什么？
顾元鸢挥出一剑，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原来她的剑是金系的，主一力破万法，以锐破一切。
这真的是她的剑意吗？
“楚……楚……”
楚什么？
顾元鸢又想不起来了，她快活的挥舞着自己的剑意，分明和她极为熟悉的剑，她却充满了新鲜感。
以凌霄仙子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来这剑意是左邀夜的手比，她道：“我记得顾仙子道体有缺，悟不出来剑意的啊，你给她开挂？”
左邀夜一脸的高深莫测。
凌霄仙子嘁了一声，不愿意说就不说，她也不怎么在意，她继续看着。
这位顾道友的道心确实十分坚定，无论是什么诱惑都不为所动，一心向道。
凌霄仙子摸了摸下巴，不相信她真就这么道心坚定。她点了点镜子，创造出了一个翻版的顾元鸢。
凌霄仙子笑容款款：“我帮你试试她到底爱不爱你。”
“不爱。”左邀夜迅速点在镜子上，凌霄仙子刚刚设定好的幻象迅速迸裂。
“你敢动我的幻象！”凌霄仙子抄起金蛟剪和左邀夜斗法。
镜中和外面的时间流速并不相同，这段时间已经足够顾元鸢和那位和自己像极了的道友结为至交，连自己的师兄都要放一放。
顾元鸢和凌霄仙子创造出来的道友切磋之时，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幻象一顿，自己的剑刺在他身上，他消失在自己眼前。
顾元鸢：……！！！！
她杀了这位凌霄道友？！！！！这对她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顾元鸢愣在原地，正好让凌霄仙子和左邀夜看看她的心，两个人架也不打了，重新凑在镜子前看顾元鸢的反应。
顾元鸢的表情先是一慌，很快就平静下来。
顾元鸢微微弯腰道，“凌霄道友，想必是我出手太重，安息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她没有丝毫愧疚也没有伤心，因为情绪毫无作用，只会途生心魔。折磨自己赎罪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斯人已逝，他也看不见。顾元鸢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这位道友的家人。
凌霄仙子瞠目结舌：“你这个未来对象……无情的有点像天……电脑程序。”
凌霄仙子本来想说天道，话说了一半又及时改口。它听得见。
处在连接着万界的天宫，凌霄仙子有时候闲来无趣也会下界玩玩，电脑程序就和天宫很像。
至于不准下界的规定，拜托，规矩这种东西遵守的当然只有弱者咯。强者制订，弱者遵守。
顾元鸢将凌霄道友身死的消息传达到了他家中，凌霄道友的家人自然伤心无比，嚎啕大哭，甚至他的弟弟捶打着她，骂她是个杀人凶手。
当然，因为是她切磋的时候杀了凌霄道友，这件事她并没有隐瞒凌霄道友的家人。
她的错，她承认，她补偿，但她丝毫不愧疚不伤心也不怜悯哭成泪人的凌霄道友家人。
她低下头看着哭成泪人的凌霄道友弟弟，闻声问：“请问你发泄情绪还需要多久，我今日有些忙，你能不能快些。”
“你能不能快些。”
“你能不能快些。”
“你能不能快些。”
这个话在所有人的脑海当中都转了数圈，凌霄咂舌，“左道友，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位顾道友之前在下界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你是强行用功德把人偷渡过来的吧，你是不是把小世界的天……天偷渡过来了。”
之前顾元鸢身上就有法则的气息，只是凌霄仙子没有在意，以为是左邀夜的手比，然后现在……果然只有天道才会这么无情吧！
一旦确定了这个猜想，凌霄仙子就怎么看怎么觉得顾元鸢像是天道。她连忙取出手机查看顾元鸢的讯息，她来的那个世界在顾元鸢来到天宫的时候就失联了。
老天爷！这叫什么事！竟然把小世界的天道偷渡了上来！
“你要是想左道友活着就赶紧把她随便挑个世界送下去，不然天迟早会吞并了她的，即便是她转生成人也改变不了她是小天的事实！”
什么都还没说的左邀夜：……
左邀夜叹气：“误会，她不是天。”
凌霄仙子迅速问道：“那她是什么？”
左邀夜想了想：“天+小世界法则碎片。天宫的天。”
果然还是天道！
凌霄仙子觉得自己选择帮助左邀夜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她疲惫的趴在桌上。
“我为什么要答应帮你……完了，我们都完了……”
左邀夜：……
左邀夜有一个秘密，但不想告诉凌霄仙子。
谁说他就是大号了，他还有一个大号。
天道好像动了动。
凌霄仙子吓得花容失色：“被发现了是不是，雾草，天道好像锁定我了，我TM这辈子都没这么刺激过。”她情急之下叫了天道的名字。
身上充满着古韵的仙子飙起现代的垃圾话来，左邀夜觉得违和感十足。
左邀夜道：“你太害怕的错觉而已。”
果不其然，他这句话落下，天道突然隐去，凌霄仙子敌进我退，敌退我打，迅速直起腰板。
凌霄仙子：“原来如此，没想到顾仙子竟然有这么负责的身世。”
凌霄仙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左邀夜也极为配合的和她说起顾元鸢。
他们这一疏忽，镜子里的世界突然就凌乱了起来。
左道人单膝下跪掏出戒指：“元元，你愿意嫁给我吗？”
五指山突然满地乱滚。
鱼突然长出了人腿。
道友们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叫两三个道友将自己拉成长条，有的叫顾元鸢来搓面。他就是面。
顾元鸢：……
比起来，突然向她求婚的左师兄竟然是最正常的。
顾元鸢一脸欣慰道：“左师兄，谢谢。”
“谢什么？”左道人有些不解。
顾元鸢道：“感谢师兄让我确认，我这是在幻境当中。或者说是做梦。我的师兄，怎么可能像我求婚啊。”
桌上一直闭着眼睛那个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两个人顿时就感觉到了她的清醒。
凌霄仙子心中暗道：也不知道她的镜子成功了没有。
顾元鸢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我怎么突然睡着了，邀夜仙君也在啊，省的我再去找你一回。”
左邀夜突然有些不安：“找我做什么？”不会是想起来了吧。
顾元鸢一脸的真挚：“找邀夜仙君切……嘶……头好痛啊，我今天状态不好，改日再战。”
顾元鸢扶着额头，对自己不能和邀夜君切磋万分遗憾。
凌霄仙子见她没出什么意外，小心翼翼的问道：“顾仙子，你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