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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蓝趴在屋顶,心里松了口气 —— 看样子是冲仵作来的,与他们无关。身旁的赵玉儿却忍不住抿嘴偷笑,她早上来义庄时,早把那个贪酒的张仵作捆了结实,嘴里塞了抹布,扔进后园的小树林里了,此刻哪有人应声?
道士等了半晌,见没人搭话,不耐烦地咂咂嘴:“跑哪偷懒去了?不等了!反正银子早付了,有多少算多少。” 他猛地摇了摇青铜铃,“叮铃 ——”
这一声铃响刚落,义庄里突然发生了毛骨悚然的一幕:所有棺材 “哐当” 一声跳离木凳,离地半尺高,紧接着棺盖 “咔哒” 翻转,一具具尸体直挺挺地立了起来。有的尸身已经腐烂,露出森白的骨头;有的脸上还带着死前的惊恐,双目圆睁;更有的缠着白布,像是刚入殓的 —— 却都在铃响中缓缓转动脖颈,齐刷刷地看向道士。
“嘿嘿,不错不错。” 道士搓着手,三角眼笑成了缝,“都城就是不一样,死人都比别处多。这得有三四十个吧?够贫道用上一阵子了。”
他绕着尸体转了圈,像挑牲口似的打量着:这个少了条胳膊,他捏捏断臂处的腐肉,嫌恶地皱眉;那个肚子鼓胀,他用脚尖踢了踢,点点头;有个女尸脸上还带着胭脂,他竟伸手摸了摸,啧啧道:“可惜了,死得早。”
躲在屋顶的卫蓝和赵玉儿看得寒毛倒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卫蓝低头看向范守忠的尸身,见他依旧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像其他尸体那样异动,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 幸好,他没被这诡异的铃声操控。
道士检查完尸体,满意地摇了摇铃铛:“走了走了,跟贫道回去好好‘修行’。” 他左手摇铃,右手举着面青幡,幡上画着个血色骷髅,“都排好队,别乱闯。”
那些尸体像听懂口令似的,一个个走出棺材,僵硬地跟在道士身后。加上他带来的十几个,足足五十来个 “人”,排成歪歪扭扭的队伍,往门口挪动。脚步声 “啪嗒啪嗒”,像踩在湿泥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就在道士的脚刚迈过门槛时,他突然停住了。那只斜着的眼睛猛地转向范守忠的方向,尖声问:“嗯?还有漏网的?”
卫蓝心里咯噔一下 —— 坏了!
道士转身走回来,围着范守忠的尸身转了三圈,铃铛在手里转得飞快:“古怪,真古怪。道爷我收尸这么多年,头回见不愿意跟我走的。” 他蹲下身,捏着范守忠的手腕,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刚死没多久,血气还没散…… 不像天绝尸啊。”
一阵阴风吹过,掀起道士的道袍下摆,露出里面黑糊糊的内衬。他突然打了个寒颤,警惕地扫视四周,青幡上的骷髅在光影里仿佛活了过来。“谁在那?” 他厉声喝问,摇铃的手停了下来。
屋顶的卫蓝和赵玉儿屏住呼吸,连眼皮都不敢眨。
道士看了半天没发现异常,又把注意力转回范守忠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莫非是块好料子?道爷得好好研究研究。” 他解下背后的布袋,“哗啦” 一声倒出一堆瓶瓶罐罐 —— 有的装着墨绿色的液体,有的盛着灰色的粉末,还有个小陶罐里泡着半截手指,看得人直反胃。
他拿起一个装着猩红药水的瓶子,拧开盖子,一股腥甜的气味弥漫开来。“先试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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