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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玉儿正蹲在地上,在一堆辽兵的军服中翻找着什么。她的动作急切而认真,手指飞快地在衣物间穿梭。终于,她从一套军服的内袋里掏出了一块蝶形玉佩和一卷微微发黄的画轴,脸上瞬间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
卫蓝和阿穆隆都好奇地凑了过去。赵玉儿先对着阿穆隆浅浅一礼,然后举起手中的玉佩和画轴,解释道:“这是‘蝶光佩’和《溪山秋色图》,没想到真的被这契丹狗贼带在身上,今日竟能失而复得!” 说到 “契丹狗贼” 四个字时,她的语气中依旧带着浓浓的恨意。
卫蓝定睛看向那枚玉佩 —— 玉佩约莫手掌大小,质地温润,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蝴蝶的身体是亮白色的,向翅膀边缘渐渐过渡成淡淡的红色,色彩浑然天成,一看便知是极品美玉。在蝴蝶的两侧翅膀上,还分别用大篆刻着 “蝶” 和 “光” 二字,字体娟秀,与蝴蝶的纹路相得益彰。
再看那卷画轴,卷轴是黑宝石质地,中间束画的是一条宝蓝色丝带,丝带上面还绣着精致的云纹,单从外观来看,就绝非寻常之物。
“这两件东西,还有一段来历。” 赵玉儿捧着玉佩和画轴,眼神柔和了许多,缓缓讲述起来,“我刚出生时,曾有一位脚踏红霞的貌美道姑从天而降,说要带我去山中修道。母亲刚生下我,自然舍不得,不肯让她将我带走。那道姑见状,也不强求,只是对母亲说:‘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与此女颇有些缘法,见面之礼却是不能少的。这两件东西,务必在令女五岁之前交予她保管,切记!’说完,她便驾云飞走了。”
“后来母亲将此事告知了父皇,父皇本就极信奉道教,还自号‘教主道君皇帝’。他听了母亲的描述,连连责骂母亲糊涂,错过了大好仙缘。当时父皇查看了这两件东西,看不出玉佩有何特别,便直接赐给了我。可当他打开画轴时,却发现里面只是一张上好的宣纸,上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字迹或画作。”
“父皇对此十分好奇,研究了很久,最后忍不住手痒,用他最擅长的丹青,在宣纸上绘下了这幅《溪山秋色图》。可没想到,画完这幅画后,父皇竟经常呕血,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他以为是中了旁门妖术,又气又急,便命人将画轴烧掉。可这画轴竟水火不侵,太监们用尽了办法,也没能伤它分毫。”
“太监们不敢将实情禀报父皇,便偷偷把画轴丢进了御花园的水塘里。母亲一直派人留意着画轴的下落,当晚就命人悄悄从塘中把画轴捞了出来,暗自收藏起来。后来金兵攻破汴京,母亲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便把这两件东西交给我随身携带,叮嘱我务必保管好。直到十几天前,这契丹狗贼杀害了母亲,又搜了我的身,把它们抢走了,我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没想到……” 说到这里,赵玉儿的声音又有些哽咽,眼中却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展开画轴。卫蓝和阿穆隆都好奇地凑了过去,只见一股淡淡的书香之气扑面而来。画纸上,苍山巍峨,绿树葱茏,一条湍急的小溪从山间流过,溪面上漂浮着两艘小小的渔舟,舟上的渔翁正弯腰撒网。天空中飘着细密的小雨,不远处山谷里的小村庄升起袅袅炊烟,远处的高山被雾气缭绕,整个画面静谧而悠然,宛如一幅真实的初秋山村剪影。
更令人称奇的是,这幅画虽然只有黑白两色,却层次分明,仿佛能让人在脑海中自动勾勒出各种色彩。在画的左上角,还有徽宗皇帝用自创的 “瘦金体” 御笔亲题的一首小诗:“雨郭烟村白水还,迷离红叶间苍山,恍闻谷口清猿唳,艮岳秋光想像间。” 字体挺拔如切刀,笔法刚劲有力,与画作相得益彰。
卫蓝不禁暗自赞叹 —— 徽宗皇帝虽治国无方,却在书法和绘画上有着极高的造诣。这幅画仿佛有着一种强大的吸引力,让人看了便心生向往,沉醉其中。他看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发现赵玉儿和阿穆隆也都看得入了迷,连忙提醒道:“现在不是欣赏画作的时候,天色快要亮了,我们得赶紧准备逃离。”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卫蓝快速安排道:“阿穆隆兄,一会儿咱们两个去军营的补给处找些食物和水,再去马棚牵几匹马。回来后,咱们放火把这帐篷烧了,制造点混乱,趁机溜走。如果途中走散了,就在东边的达尔加姆峡谷边上集合,那里地形复杂,方便隐藏。”
“没错,从这里到下一个绿洲还有好几天的路程,水和食物都很重要,尤其是水,一定要多带些。” 赵玉儿在一旁补充道,她曾在草原上生活过,对沙漠和草原的生存环境十分了解。
卫蓝点了点头,拉着阿穆隆快步走出帐篷。两人借着辽兵军服的掩护,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军营中。补给处的士兵大多还在醉酒沉睡,两人趁机搬了不少干粮和水袋,又悄悄溜到马棚,牵了四匹健壮的骏马。
好半天,卫蓝扛着两条昨晚晚宴剩下的羊腿,阿穆隆背着十几个水袋,两人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帐篷。“马已经牵到帐篷后面的小树林里了,一会儿咱们直接从后门走。” 卫蓝擦了擦汗,说道,“可惜补给处的水袋太多,咱们只能带走这些,要是能多带些就好了。”
“要是有传说中的‘芥子袋’就好了。” 赵玉儿一边帮着整理水袋,一边自言自语道,“传说仙人们用芥子须弥之术制成的储物袋,里面能装下无数东西,却不占外部空间,也不增加重量,最高级的甚至能装下一座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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