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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如果您收藏了这五件作品,打算如何安置它们?”宋志学问。
“我在厦门有一个私人美术馆,不对公众完全开放,但定期举办小型沙龙,邀请艺术爱好者、学生、研究者参观。这些作品会成为馆藏之一,参与我们的主题展览。”林先生说,“另外,我已经和几家公立博物馆谈过,未来两年内会有一个‘中国当代材料艺术’的巡回展,如果你的作品愿意,可以参加。”
他从包里拿出一份简单的计划书:“这是我美术馆的介绍和展览计划。我不是那种把艺术品锁在保险库里的收藏家,我相信艺术应该被看见、被讨论。”
宋志学翻阅着计划书,里面的理念很清晰:关注传统材料的当代转换,支持青年艺术家,搭建学术与公众的桥梁。
“林先生,我需要和工作室的伙伴们商量一下。”宋志学说,“无论结果如何,感谢您的欣赏。”
“当然。”林先生微笑,“不管你们决定如何,我都尊重。北木的作品让我看到了中国手工艺的另一种可能性——不是简单的复古,也不是盲目的创新,而是深植于材料与技艺本身的当代表达。这很难得。”
回到小院,宋志学把情况详细告诉大家,并传阅了林先生的资料。
“我觉得可以。”王娟先说,“他有专业的美术馆,还有公开展览的计划。这比我们单纯把作品拿回来存放在仓库里要好。”
李强仔细看了计划书:“展览档期排得很满,看得出是认真在做事的。而且他承诺,如果北木以后有重要展览,可以随时借展。”
秦建国看完后,问宋志学:“你现在怎么想?”
“我觉得……可以接受。”宋志学说,“但我想提两个条件:第一,五年内,如果北木举办重要个展,有权无偿借回作品;第二,如果未来林先生决定转让藏品,北木有优先回购权。”
“合理的条件。”秦建国点头,“去谈吧。记住,谈的时候不卑不亢。我们是手艺人,不是求着卖作品的艺术家。这是一个平等的对话——他用资金支持创作,我们用心血完成作品。是合作,不是施舍。”
谈判比想象的顺利。林先生爽快地答应了宋志学的条件,只是在价格上稍微调整了一点——仍然是很优厚,但不再是最初那个令人咋舌的数字。
“我喜欢你提的条件。”林先生说,“这说明你真正关心作品的长期命运,而不只是一次性交易。这是负责任的态度。”
合同签订是在展览闭幕前一天。签字时,宋志学的手微微颤抖。这不是紧张,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就像父亲在女儿婚礼上签字,既欣慰又不舍。
闭幕式简单而温馨。参展艺术家、策展团队、布展人员聚在一起,吴策展人做了简短的总结,感谢所有人的付出。
“这次展览让我看到了中国当代工艺的丰富可能性。”他说,“特别要提到《余响》系列,它让我们重新思考什么是‘完美’,什么是‘完整’。有时候,最打动人心的,恰恰是那些伤痕、裂痕、不完美中的真实。”
展览结束后的撤展工作,宋志学坚持亲自参与。当五块雷击木被小心地包裹、装箱时,他站在旁边,静静看着。林先生派来的专业艺术品运输团队手法娴熟,每一个步骤都极其谨慎。
最后一块木头装箱前,宋志学轻轻摸了摸它的表面。木头的温度,纹理的触感,都已经深深印在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