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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集:逐步迈向商业化(第9页)

她转向秦建国:“秦师傅,我能问问北木的经营情况吗?我知道这可能涉及商业机密,如果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秦建国很坦然,“北木去年营收十二万多,但利润不高,因为料子用的好,工时耗的长。我们接定制家具,也做一些小件。不追求做大,追求做精。”

“那您怎么看待工艺的当代转化?”一个学生问,“现在很多传统工艺都在搞创新,有的加现代设计,有的结合新技术,您觉得北木会走这条路吗?”

秦建国喝了口茶,缓缓说:“创新不是加个新造型、用个新材料就叫创新。真正的创新,是找到传统在当代的新意义。北木做的家具,形式是传统的,但它在当代的意义是什么?是在这个快节奏、一次性消费的时代,提供一种‘长久’的可能性——一件家具可以用几十年,可以传代,可以和使用者一起变老,留下生活的痕迹。这种‘长久’,本身就是最当代的反叛。”

他顿了顿:“至于新技术,我们不排斥。比如现在设计用电脑,比手绘方便;比如有些电动工具,确实能提高效率。但核心的东西——手对材料的感知,眼对形态的判断,心对美的理解——这些,机器替代不了。北木会用新技术辅助,但不会让技术主导。”

这番话,让学生们陷入沉思。在学院里,他们听了太多关于“创新”“突破”“跨界”的理论,但在这个朴素的小院里,他们听到了另一种声音:深耕传统,做到极致,本身就是创新。

参观结束后,杨教授郑重地向秦建国发出邀请:希望北木能成为美院的实践教学基地,定期带学生来学习;也希望秦建国能去美院做讲座,不讲高深理论,就讲实实在在的手艺和理念。

秦建国答应了实践基地的事,但对讲座婉拒了:“我嘴笨,不会讲。学生真想学,来这儿看,来这儿做,比听我讲管用。”

送走美院师生,小院恢复了平静。但这次来访像一粒种子,埋在了很多人心里。后来,这些学生中,有好几个成了北木的常客,有的甚至毕业后走上了手作道路,把小院的精神带到了更远的地方。

九月下旬,《余响》的包装箱做好了。宋志学用泡桐木做箱体,轻而韧;内部衬垫是用细麻布包裹的软木,根据每块雷击木的形状雕刻成型,严丝合缝。箱子本身也设计得极简美观,盖上后像一件独立的作品。

运输前一天,小院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没有焚香叩拜,就是大家围坐在一起,秦建国泡了一壶老茶,每人一杯。

“这五块木头,明天就要离开小院了。”秦建国举杯,“它们在这里待了快一年,从一堆不起眼的疙瘩,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这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共同的心血。”

他看向宋志学:“志学,你主刀,但强子帮你研究技法,念秋帮你营造环境,娟子帮你构思文字,刚子帮你打理杂务,小明带来新视角,拍摄团队记录过程,顾老指点方向,博物馆提供舞台……缺了任何一环,都不成。”

宋志学重重点头:“我明白,师父。”

“所以,”秦建国环视大家,“这杯茶,敬木头,敬手艺,敬时间,也敬咱们这个小小的、坚持了一些东西的院子。”

大家举杯,喝茶。茶是苦的,但回味甘甜。

那夜,宋志学又失眠了。他来到工棚,看着空空的工作台——雷击木已经装进箱子,整装待发。月光还是那轮月光,但空间里少了那五块木头的存在,似乎空了许多。

他在工作台前坐下,手不自觉地摸向平时放刻刀的位置。指尖触到的,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一块小小的、光滑的木片——是处理雷击木时掉落的碎片,他随手放在那里,忘了收。

捡起来,对着月光看。这片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但上面有完整的金纹,像微缩的星图。宋志学看了很久,忽然有一个念头:也许,可以把这些碎片收集起来,做成一件小东西——不是商品,是纪念,纪念这段漫长的对话。

他小心地收起木片,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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