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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如活物般在狭窄的洼地里翻涌,将一切都包裹在灰白与潮湿的寂静中。水潭在不远处沉寂着,暂时收回了那沸腾的恶意,只余下细微的、仿佛伺机而动的气泡破裂声。那些遍布角落的诡异陶壶也敛去了纹路上的微光,如同死物,却又散发着无言的胁迫感。
倒伏在地的、酷似时透无一郎的暗红身影一动不动,仿佛只是这诡异布景中一件被丢弃的道具。
而在这片被危机暂时按下了暂停键的舞台上,只剩下两人——或者说,一人,与一个存在形式难以界定的“访客”。
善逸缓缓将日轮刀归鞘,周身的金色雷光逐渐熄灭,但他身体的戒备并未完全放松。金褐色的眼眸复杂地注视着几步开外,那抹在雾气中显得朦胧而疏离的鹅黄色身影——安荣。
安荣似乎对善逸收起武器的无所谓,模糊的身影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调整一个更舒适的“站姿”。他“看”着善逸,那无法看清五官的面容上,仿佛能感觉到无聊的情绪。
“所以,”安荣开口,少年清冽的嗓音在浓雾中带着回响,打破了沉默,“你上次让我‘演’的那场戏……说实话,善逸,真的太幼稚了。”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责怪还是别的什么。
善逸的脸上没有出现被冒犯的怒意,反而掠过复杂的情绪
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不可置否。”安荣似乎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淡淡地补充了这四个字,语气里那点若有若无的嫌弃更明显了,“漏洞百出,情感过剩,除了能暂时糊弄一下那些本就心存疑虑、或者像灶门炭治郎那样被‘调整’过感知的‘锚点’,稍微敏锐些的,比如那个总缠着绷带的蛇,或者你身边现在这位……”他模糊的“目光”似乎瞥了一眼狯岳和伊黑小芭内可能赶来的方向,“根本瞒不过去。甚至可能起反效果。”
善逸知道安荣指的是什么。那是在他刚刚“醒来”,为了让满足的剧本。
现在被安荣当面点破,并且评价为“幼稚”,善逸除了苦笑,无言以对。
“我当时……没有别的办法。”善逸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那因为过度紧张和复杂情绪带来的疲惫,
“我知道很蠢,但……我需要时间。在他‘醒来’之前,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让其他人暂时接受他存在的‘理由’。” 他口中的“他”,不言而喻。
安荣沉默了一下,模糊的身影在雾气中似乎更淡了些,仿佛随时会消散。他没有对善逸的辩解做出评价。
“还有狯岳体内的‘余火’……”安荣的声音依旧平淡“那是九天动的手脚。”
善逸猛地抬头,金褐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九天?!他……他做了什么?‘”
安荣似乎对善逸的震惊早有预料,他“看”着善逸,模糊的面容上仿佛“早知如此”的了然。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却又不得不说的遥远故事:
“你重生的‘锚点’,是基于强烈到足以撕裂时空界限的‘执念’与‘悔恨’。但并非所有人的‘锚点’都相同,也并非所有被卷入这因果漩涡的存在,都拥有清晰完整的‘自我’回归。”
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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