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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城的更鼓声透过窗棂传来时,破天荒正将最后一枚银针插进沙盘。月光在紫檀木案上流淌,将少年帝王的侧脸勾勒得棱角分明,案头摊开的羊皮地图上,代表敌军的朱砂点在南方疆域连成一片狰狞的血网。
陛下,凤将军麾下斥候回报,靖南王赵承业的先锋营距此不过三十里。侍卫统领秦风单膝跪地,玄色劲装浸透夜露,营中灯火通明,似有重兵把守。
破天荒指尖在地图上划过一道弧线,停在标注落马坡的隘口。白日里凤倾羽递来的密信还带着淡淡的兰花香,那位割据一方的女将军用朱砂笔圈出了敌军粮草营的位置,墨迹旁绣着半朵银莲——与昨日在城楼下塞给他荷包的小丫头衣襟上的纹样如出一辙。
小泥鳅说的没错,他忽然轻笑出声,将密信凑近烛火,信纸边缘立刻浮现出细密的针脚,赵承业把主营设在坡顶,却把粮草藏在山坳里,这是想诱破天荒们劫营。
帐帘突然被掀开,苏凌提着药箱踉跄而入,素白的脸颊因急跑泛起红晕。她将一个巴掌大的牛皮囊重重拍在案上,瓷瓶碰撞声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陛下要亲往?
破天荒挑眉看向这位随侍多年的神医。苏凌已解开皮囊系带,倒出夜行衣、软剑与数十个贴着标签的药瓶,指尖在百日断魂散的瓷瓶上顿了顿:此药敷于剑身,见血封喉。她忽然抓住少年欲去拿剑的手,掌心的薄茧蹭过他腕间的旧伤,三年前陛下中箭昏迷七日,太医说...
苏先生,破天荒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少年的掌心带着沙场磨砺出的厚茧,却意外地让人安心,当年若不是你冒险盗出皇家秘药,破天荒早已是乱葬岗的枯骨。他拿起那瓶解毒剂塞进袖袋,这次带的侍卫都是秦风亲手挑选的死士,不会有事。
三更的梆子声响起时,三十名黑衣侍卫已如鬼魅般集结在城外竹林。破天荒换上紧身夜行衣,腰间软剑的剑柄被苏凌用棉布缠了三层,握在掌心竟带着暖意。他回头望向城墙暗影处,隐约可见一抹鹅黄身影正缩在垛口后张望,少女发髻上的银莲簪在月光下闪了闪,像只受惊的萤火虫。
小泥鳅,回去告诉凤将军,他忽然扬声道,声音被夜风撕成碎片,明日卯时三刻,破天荒要喝她亲手酿的青梅酒。
山风卷着松涛掠过落马坡时,破天荒已伏在崖边的灌木丛中三个时辰。靖南王的军营如蛰伏的巨兽匍匐在谷底,主营上空飘着绣着金爪龙纹的杏黄大旗,与凤倾羽信中描述的仅悬普通牙旗截然不同。他用凤倾羽给的鹰眼石望远镜细看,发现每座帐篷外都埋着三尺高的铜柱,柱顶的铜铃在风中纹丝不动——那是岭南巫蛊术中的镇魂铃,稍有异动便会引来蛊虫。
将军,秦风突然按住他欲起身的肩膀,指向西南角,您看。
十数辆盖着黑布的马车正从山坳里驶出,车轮深陷泥土的痕迹显示出异常沉重的负载。破天荒眯眼细看,发现押车士兵的腰牌在火把下泛着银光——那是只有禁军才有的玄铁腰牌。
赵承业竟与京中有所勾结。他指尖骤然收紧,望远镜的牛角边框硌得掌心生疼。三年前父皇暴毙时,禁军统领正是赵承业的表兄,难道那场宫变...
突然响起的梆子声打断了思绪。巡营队举着火把转过帐篷拐角,领头的百夫长哼着小调踢翻了酒坛,酒水在石板上漫开,映出崖边一闪而过的黑影。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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