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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驶离溪流桥,车厢里安静得只剩引擎的轰鸣声。没人提刚才的争执,可小周警官僵在原地的样子,总在我脑子里晃。没开多久,第三个打卡点老松坡就到了——那棵歪脖子古松依旧横在路边,枝桠扫着车顶,克兰强刚想笑着喊“拍照了”,眼角余光就瞥见了远处驶来的车。
是小周警官。她的车停在我们后面几米远,车门“砰”地甩开,她红着眼冲过来,头发比在溪流桥时更乱,连警服的扣子都崩开了一颗,上来就对着我们大发雷霆:“何风生!你刚才说我什么?!不要脸?我跟着你们是为了查案,不是为了丢人!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
她嗓门又尖又哑,震得松针都往下掉。克兰俊举着相机,手都抖了;克兰梅赶紧把我往车里推:“风生,别跟她吵,快拍!”我咬咬牙,没说话,只冲克兰强使了个眼色。兄弟俩默契地举着相机,对着古松和路牌“咔嚓”拍了两张,连合影的心思都没了,转身就往车上钻。
韩亮早把车打着火,我们刚坐定,他就踩了油门。小周警官追过来想抓车门,却只抓了一手空气,她站在松树下,气得跳脚,吼声顺着风飘进车里:“你们跑!我看你们能跑到哪去!老松坡完了还有乱石岗,我跟定你们了!”
越野车一路往前冲,没多久就到了最后一个打卡点乱石岗。这里的石头依旧排列得古怪,克兰强刚下车想拍两张细节照,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刹车声——小周警官果然又来了。她这次没冲过来,就站在车旁,双手叉腰,对着我们喊,声音里带着哭腔,却依旧是那副大发雷霆的模样:“你们别拍了!拍了也没用!不就是几块破石头吗?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不带我去圣地安穆利斯,我就站在这,不让你们走!”
克兰琴抓紧相机,飞快地对着乱石堆拍了几张;王思宁帮着克兰强把勘查箱拎上车;我盯着小周警官,没再说话——多说无益。等所有人都上车,韩亮一脚油门,越野车顺着平整的路往圣地安穆利斯的方向开去,后视镜里,小周警官还站在乱石岗旁,叉着腰喊个不停,身影渐渐被扬起的尘土裹住,只剩那些没说完的气话,散在了风里。
越野车停在乱石岗时,我们才发现这最后一个打卡点旁,竟支着个小小的流动摊位——竹筐里摆着刚蒸好的玉米、红薯,还有裹着糖霜的山药豆,摊主是个老奶奶,正慢悠悠地扇着蒲扇。
克兰强刚拍完石头的照片,就凑过去闻了闻:“真香啊,早上到现在就吃了点馒头。”我看着筐里冒着热气的玉米,又扫了眼远处的山路,怕小周警官追来耽误时间,便对众人说:“这样,买点玉米红薯,不要太多油的,拿着车上吃?省得等会儿到了圣地安穆利斯还得找地方吃饭。”
“好啊好啊!”克兰琴第一个应和,拉着克兰梅就去挑;韩亮也下车,要了两串山药豆;王思宁帮着拎,我付了钱,刚把装着吃食的油纸袋递到克兰强手里,眼角余光就瞥见远处山路上,一辆车正往这边冲——是小周警官的车!
我心里一紧,赶紧喊:“赶紧走,她来了!”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克兰强把油纸袋往怀里一揣,撒腿就往车边跑;克兰琴手里还攥着半根玉米,也顾不上吃,跟着往车上钻;韩亮三步并作两步跳上驾驶座,手已经摸到了钥匙;王思宁拉着还在愣神的克兰梅,快步跟上。
我们几人几乎是“蹿”上车的,克兰强最后一个关门,“砰”的一声刚落,韩亮就踩下了油门。后视镜里,小周警官的车刚停稳,她就急匆匆地推开车门,看见我们要走,气得跳着脚喊,可越野车已经顺着山路往前冲,把她的吼声和摊位上飘来的玉米香,一起远远甩在了乱石岗身后。
后视镜里,小周警官刚冲下车,就看见我们的车尾扬起一阵尘土——她伸着手,像是想喊住我们,可话到嘴边,全变成了压不住的怒火。她猛地跺了跺脚,双手叉腰,对着我们远去的方向大发雷霆,声音尖得几乎要划破山间的风:“何风生!韩亮!你们又跑!乱石岗的石头有问题你们看不到吗?我都看出来了!你们就这么怕我跟着?!”
她越喊越激动,甚至捡起脚边的小石子,朝着我们的车扔过来,石子砸在路面上,发出“哒哒”的轻响,却连我们的车尾灯都碰不到。韩亮踩着油门没松,越野车顺着平缓的山路越开越快,小周警官的身影渐渐缩成一个小点,她的吼声也被风扯得七零八落,最后只剩一句模糊的“我会追上的”,飘在乱石岗的上空。
车厢里,克兰强怀里的玉米还冒着热气,可没人有心思吃。我望着前方渐渐清晰的圣地安穆利斯轮廓,心里却没踏实——这小周警官,怕是真的不会轻易放弃。
越野车刚开出没几米,我突然让韩亮踩了刹车——后视镜里,小周警官还站在乱石岗旁,头发乱得像草,手里攥着块石头,却没再扔,只是盯着我们的车,眼神又倔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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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车门下去,隔着几米远,对着她喊:“你不是要跟着吗?来啊,打卡呗,这四个景区的打卡呗!”我晃了晃手里的相机,“鹰嘴崖、溪流桥、老松坡,再加上这乱石岗,四个点,我们拍了三个,你不是说你熟吗?现在拍,拍完了,你就回去,别再跟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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