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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不得。”老董点起支烟,烟雾在晨风里笔直上升,“水库钓鱼,守的是个耐心。有时候一天就等那么一两口,这一两口,可能就是大家伙。”
一支烟抽完,浮漂纹丝不动。陈小鱼搓了搓手,春寒料峭,水边还是凉。老董递过来个暖手宝:“揣着,手冻僵了扬竿都没力气。”
又过了半小时,浮漂终于有了动静——先是一个轻微的晃动,像是试探,接着缓缓下沉一目,停住,然后缓缓黑漂。
陈小鱼等漂完全没入水中,数到三,扬竿。
中了!手感沉重,但鱼不冲,只是沉稳地往下扎。他弓起竿子,感受着水下的力道——浑厚,有力,像在拔一棵老树根。
“是鲤鱼。”老董放下竿过来,“水库的鲤鱼,劲儿就是足。”
几个回合后,一尾金黄色的鲤鱼出水,在晨光下闪着温暖的光泽。鱼不大,三斤左右,但身子滚圆,尾巴宽大。
“开门红!”老董笑道,“库春第一尾,吉利!这鱼,一看就是过冬刚醒,正长膘呢。”
陈小鱼摘钩时,发现鱼唇冰凉厚实,钩子扎在嘴角,扎得牢牢的。鱼在手里扑腾,甩了他一脸水珠。
“水库鱼野!”老董乐了,“地方大,活动空间足,劲儿就是大。”
重新挂饵抛竿,陈小鱼的心定了些。但接下来一小时,浮漂又恢复了静止。太阳升高了,晒得人暖洋洋的。水库起了风,波浪大了,看漂难度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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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漂肚。”老董眯起眼,“浪起漂起,浪落漂落。真口往往出现在反常时——浪起它不起,或者浪落它不落。”
陈小鱼凝神观察。在一次浪峰过后,他的浮漂没有随之下沉,反而缓缓上升半目。他果断扬竿,中了!这次是尾草鱼,银灰色的身子在水下左冲右突,拉得鱼线嗡嗡作响。
“漂亮!”老董竖起大拇指,“库春草鱼,正肥的时候!”
这尾草鱼约莫四斤,遛了七八分钟才乏力。陈小鱼收线时,能感觉到鱼在水下的每一次挣扎——不是猛冲,是持续的、有力的摆尾。
“水库的鱼耐力好。”老董帮着抄鱼,“地方大,练出来了。”
中午时分,太阳晒得人发懒。陈小鱼脱了外套,只穿件长袖。鱼情有了变化——口密了,可乱了。有时浮漂刚站稳就是一个黑漂,扬竿却空;有时漂跳舞似的乱晃,就是没正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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