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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心理活动后,他才“颤颤巍巍”地进去禀报。
不知过了多久,明皇竟悠悠转醒。
他刚睁开眼,就听到殿外传来“退位让贤”的呼声,那声音整齐划一,像一把把刀子扎在他心上。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只有喉咙里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你……你们……”明皇盯着徐三才,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朕刚……刚平了天怒,你们就……就敢背叛朕?”
按理,徐三才该诚惶诚恐的跪着的。
但面对墙倒众人推的冯瑾,他却只是百无聊赖的将拂尘从左手换到右手。
徐三才握着拂尘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玉柄,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眸底翻涌的笑意,只留一道平直的声线:“陛下说‘背叛’,可就折煞奴才了。您看——”
他侧身让开一步,露出案上堆叠的奏折,最顶上那本朱批还没干,“百官联名请奏,字字都写着‘天怒不可违,社稷为重’。奴才不过是个传话的,哪敢拦着满朝文武的心意?”
冯瑾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浊响,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龙榻的锦缎,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他盯着徐三才那张永远带着三分恭顺的脸,突然想起这人从前端茶递水时连头都不敢抬,如今却敢在他床前这般“平心静气”地说风凉话。
这哪里是奴才?
这分明是看他笑话的豺狼!
“天……天意?”冯瑾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朕已下罪己诏……抄了林家……还不够?”
“够不够,奴才说了不算。”徐三才微微俯身,语气放得更“软”,却字字戳心,“可天下人说了算啊。”
“昨儿奴才去内务府传旨,听见小太监们嚼舌根,说城外流民见了罪己诏,都往地上啐唾沫,骂您‘早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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